“妈妈呀,我错了我再也不来什么破林子猎什么老虎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老虎的怒吼声和着姜琳琅凄惨的叫声,容珏眉梢拧成“川”字,无奈被姜琳琅死死扒拉着,只能抽出一只手,在银虎袭来时,飞快拿起地上一块尖石,本是想朝那脑袋上一击毙命的……
但忽然想起什么,便错开了位置,朝着银虎的腹部,只用了三分力道。
容珏身子往后倒,银虎痛吼了声,温热的血溅了他们一身,他面色变了变,一只手护着姜琳琅,重重落地。
“唔——”
只是,下一瞬,容珏眉梢一拧,身下的地面却在快速塌陷……
他不知作何感想,抬手便轻轻一掌送姜琳琅远离自己。
然后,他落下。
身子降落之时,容珏复杂冷漠地看着那张惶惶愣地看着他的眼睛,不禁冷嘲地笑了声。
呵,都怪这个女人……
呵,他居然会在关键时候救了她……
传出去多可笑,他容珏聪明二十载,最后却因为一个愚笨的女人,可能无名死去。
姜琳琅跌坐在地的时候,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喉头咽了咽,身侧是那受了伤的银虎,而她摸上自己的肩头,微微的疼。
提醒着她,方才生了什么。
容珏!
姜琳琅忙朝那顷刻间从平坦的地面化作巨大的一个坑爬去,在边缘处停下,往下看。
一望无尽头。
“容珏,容珏?你听得到吗,容珏!”
她对着下面大声呼喊,面色焦急。
要不是因为她……
他也不至于对付不了一头老虎,更不会落下这个陷阱里。
天,姜琳琅你都做了什么!
姜琳琅身上沾了土,漂亮的衣服已经弄脏了,整个人都有些狼狈,她却浑然不顾,忙去找藤蔓,往下扔,却听不到触地的声音。
她不禁红了眼,方才那藤蔓少说也有十来米了,居然还未触到底……
眼眶有涩意,姜琳琅不禁走出那灌木丛对着外头大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没有人……
她喊哑了声音,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哈,没有弄死这个女人,叫容珏着了道,真乃天助我也!”
忽然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姜琳琅面前,他们手里拿着利器,不屑地看着眼前瞧着甚是柔弱的姜琳琅。
有人瞥了眼那边的陷阱,眼里露出狂喜之色。
姜琳琅往后退了一步,神色肃起来,不禁冷声问,“你们是何人?”
原来,这是事先埋伏好的险境!
只是,听刚才那人的意思,这次刺杀的对象,不是容珏,而是她?
对于姜琳琅的问题,黑衣人选择了直接用致命的手法攻击她来回应——
“取你性命的人!”
姜琳琅忙抽出腰间的鞭子,“嚯”地一声抵住对方那一剑,眼里一片冰霜。
对方要取她性命,她自是不必留情。
似乎是怕人多打草惊蛇,这些黑衣人武功不弱,但是人手并不多。姜琳琅的武功又不差,这样一来,一时间,打得难分胜负起来。
“容大人,夫人——”
不远处忽然传来呼唤声,黑衣人神色一凛,姜琳琅却是神色一喜。
“撤!”
黑衣人与姜琳琅对了一掌,借着姜琳琅的掌力,往后一退,下令道。
有两名侍卫赶来,见状不禁一惊。
“夫人,这……”
姜琳琅忙道,“快,帮我将丞相救上来!”她又去捆了一大段藤蔓弄成绳子,然后将自己的鞭子绑上去,打了个结。
那两人闻言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上前。
“你们谁下去看看,我和另一个就负责拉……啊——”姜琳琅将绳子放下去,这回听到了落地的声音,不禁面色一喜,边说着边回头,却只见那两人露出了诡谲的笑,联手将她推了下去。
姜琳琅身子往下一翻。
她情急中抓住了绳子,却见那两人抽出佩刀,笑容阴险,“去死吧!”
刀落,绳断。
紧抓着自己的手中的鞭子,姜琳琅眼里满是怒火,怒目瞪着那两个将她推下去的侍卫。
她若是活着,一定要将这两个王八蛋揍得满地找牙!
“唔——”
姜琳琅以为自己会摔死,但是没想到,落下的时候,好巧不巧有个垫背的。
这一声门哼,很不巧,也不是她出的。
“容珏?”从“垫背”上爬起来,周围黑漆漆的,原来那两人临走前还不忘将坑口封住。这是要他们绝无生路!
姜琳琅咬牙,想到自己身上有带火折子,忙掏出来,点了照亮四周。
第一下便是低头检查方才被她砸中的容珏的伤势。
这一看,便心惊肉跳。
原本从那么高坠落就很是危险,而姜琳琅现在才看清,地上居然还有倒刺!
容珏乌红的衣裳一片血污,面色惨白如纸地躺在那,面容痛苦,一只手微微蜷缩着,似是骨折了……
“你没死太好了!容珏,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姜琳琅哪里见过一向光鲜亮丽的反派这样子?不禁鼻头一酸,想着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就又内疚又难受。
上前便要将他搀扶起来。
被姜琳琅扶着,浑身无力,流血过多的容珏一动不动地瘫软在姜琳琅怀中,后者坐在一块石头上,手足无措地抱着他的头,一脸的后怕。
“本来是死不了……”容珏幽幽睁开清寒的眸子,唇色微白,眉梢深深拧成丘壑,气若游丝地说道。
“……”
好像是她砸下来,害他二次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我……”姜琳琅检查容珏的伤势,一边道着歉。
容珏胸前是被倒刺贯穿的伤口,瞧着不是特别大,但是一直在流血,而且他的手还脱臼了。
姜琳琅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替他正了骨,然后小心拔出那些刺。
整个过程中,容珏一声不吭,睁着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神态严肃又认真的姜琳琅。
她精致的脸蛋满是灰尘,瞧着脏死了。
眼睫沾了泪和尘,眼睛红红的。
本来笨手笨脚的人,这会儿却格外小心翼翼,手脚麻利。
真是个……
奇怪的女人。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