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嗤之以鼻的声音,姜琳琅心里很不舒服。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容珏看了好一会,才道,“我不知道你又怎么了,但我没有开玩笑。”
说完,有些置气地偏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不打算再开口的意思。
心里不禁委屈,敢情她在这几天饱受内心的挣扎煎熬,甚至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好像不受控制生出的情感时……
他已经说翻脸就翻脸,要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
真是,无情呢。
两人这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回到临安。
一回到丞相府,姜琳琅便更难见到容珏了。
不过除了开始有些憋屈,姜琳琅接下来便因为要查姜家的事而忙得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
而朝堂之上,容珏罗列了广陵王齐兆数条罪状,本来这些对于皇帝而言,不过是小事。但坏就坏在,容珏直接呈上从广陵王府搜到的皇袍!
皇袍一出,皇帝脸色瞬间变了。
龙颜大怒,拍着龙椅而起,直接黑着脸下令将齐兆关进天牢。
事情还没有结束。
齐兆的母妃为了救齐兆,暗中联络其母家,只是不待他们有所动作,便被容珏抽丝剥茧地查到了他们“意图谋反劫狱”的罪证。
试问皇帝最担心什么?
自己年纪大了,儿子心生不轨。
齐兆本就不受宠,现在又被搜出龙袍,其母妃勾结母家培养杀手打算劫狱!
这样一桩桩一件件下来,本就多疑无情的皇帝,更是下了决心要处斩齐兆。
将齐兆的王府抄了,其母妃被赐毒酒,母家被落。
一时间,人心惶惶。
朝野皆是唏嘘,对容珏瑕疵必报,雷霆手段再度感到畏惧。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皇帝忌惮容珏,却也的确是容珏能抓住皇帝的弱点忌讳之处,从皇帝逆鳞下手,无往不利。
在仁寿宫闭门不出,替齐睿祈福的皇后得知后,只是冷笑一声,“总归陛下只需要一个儿子。”
对于齐兆被收拾难,并无异议。甚至喜闻乐见。
当然,也不代表她会感激容珏。
只是她想到顾明珠差点栽了个大跟头,不禁蹙眉,对红姑道,“本宫明明告诉她,小惩大诫便可,她居然想直接取了姜琳琅性命。”
红姑闻言也是不赞同,“是啊,明珠小姐此举太草率了。若是引起陛下不满,对顾家对娘娘您都是不利的。”
“她还不是容珏的对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枉费本宫助她。”皇后对着菩萨拜了拜,想到自己是要为齐睿祈福的,不好当着菩萨的面说太多,便起身,扶着红姑递来的手,走出祠堂。
听得出她的恼意,红姑便出声圆道,“娘娘本只想为难下他们二人,明珠小姐恐是会错意才……”
只是皇后是什么人?她嗤了声,不以为然地摇头,“那丫头想什么本宫还不清楚?别忘了,本宫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只可惜,还是太意气用事,不成大气候。你派个得力的嬷嬷去她那,她那母亲也不是聪明的,还需本宫多看着点。”
红姑应声是,心里却明白皇后此举并非出自于姑姑对侄女的宠爱,多半还是因为想培养侄女成为合格的儿媳。他日辅佐萧王殿下。
……
再说姜琳琅,此时换了一身常服,带着小桥出了府。
虽说容珏派来监视她的两名暗卫依旧跟着,但她却面不改色地让小桥带着她去城西那布料铺子,寻找奶娘生前有过交集的沈大娘。
“这位小姐是……来看布匹的吗?”城西不是闹区,多是普通小老百姓在这做生意居住,姜琳琅虽穿着常服,但卖布匹的老板一眼就看出她身上这身衣裳料子不俗。
是以,上前抬手作了揖,却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试探。
像他这家店子,可没有这姑娘身上这般好的料子。这女子的丫鬟穿得都比他店里的料子好,所以,他心里不认为姜琳琅主仆二人是来买布匹的。
姜琳琅自然看出来老板眼里的狐疑提防,没有架子地笑了下,摇摇头,“老板,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的。”
老板听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态度很是恭谦,瞧着像是个温厚的人。
“不知小姐想打听何人?”
“请问沈大娘可是住在此处?”
“姑娘找她何事?”哪知,老板一听姜琳琅打听沈大娘,眼里的戒备提防更甚,打量着姜琳琅温和的笑脸,问。
姜琳琅忙安抚道,“老板莫误会。我没有恶意,因沈大娘与我家奶娘是好友,我来只是替奶娘看望下故友的。”
故友?
老板并未就此打消对姜琳琅的戒备,所以他面色淡淡地摇头,“从前确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早几年就离开了。姑娘不如报上名字,在下可托人替姑娘打听下她的下落,等有消息了再告诉姑娘。”
姜琳琅笑容微僵,明白想要见沈大娘估计没有这么简单了。于是她报上小桥和奶娘的名字,随即便离开。
她留意到,当她报上小桥和奶娘名字时,老板那惊诧的眼神。
虽然他极力掩饰克制,却还是没能逃得过姜琳琅的眼睛。
“小姐,沈大娘真的搬走了吗?”回去的马车上,小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姜琳琅勾唇笑了笑,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当然没有。那老板明显知道奶娘和你,也不信我的身份。不过我想,我知道去哪找沈大娘了。”
“去哪?”小桥不禁问道。
姜琳琅掀了车帘,看了眼外边,没有人。
于是她对小桥道,“你先让车夫驾着马车绕两圈,我去去就回。”
说罢,不待听小桥的回应,便从车窗翻身跃出。
脚尖几个点地,一跃而起,飞快从屋檐上消失。
飞檐走壁什么的,姜侠女表示,完全不在话下的好吗!
她折回到那布料店,掩了身影,暗中观察。
那老板谨慎地四下看了看,随后才放心地走进店铺,拿了钥匙,关了门。
才上午就关门?
姜琳琅挑眉,脚步一抬,便跟上疾步朝一个方向离去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