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书明白了方蛰不可能在江城投资后,果断的放弃了纠缠,起身告辞离开。
方蛰很清楚如果开口挽留一下,说一句“一起喝点”,几晚上大概就不用一个人睡了。
肖玉书直到电梯的门关上,也没等到方蛰的挽留,一个人在电梯里只能幽幽叹息。
很庆幸自己在江城没有太多执念的方蛰,实际上也是有执念的。
次日上午方蛰起身后并没回家,而是不紧不慢的走着,来到市中心的购物中心。
这里有一家化妆品专卖店,站在柜台里的姜淼无疑是个漂亮的女人。
姜淼就是方蛰的执念,上一辈的妻子。不能说不爱了,只能说生活的激情褪去了。
姜淼是个感性的人,还有点文青。还是一个需要陪伴,害怕孤独的女人。
找一个漂亮的老婆有时候不是啥好事,上一辈子的方蛰有着深刻的体会。
柜台前一对男女正在买化妆品,男的一直在看姜淼,身边的女人很是吃醋。
结果就是女的不停的看这个看那个,最后也没买,拉着男人就走了。
方蛰就坐在门对面供人休息的椅子,看着姜淼生气时微微塌下来的嘴。
就在方蛰决定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气势汹汹的冲到姜淼面前,抬手就给她一巴掌。
事情生的有点突然,方蛰甚至没看清楚,姜淼就给人抽的往后一仰,捂着嘴委屈的看着对面的女子骂了一句:“你神经病啊?”
打人的女子并没有罢手的意思,骂了一句:“让你勾引男人!”冲上去用脚去踹,姜淼眼看躲不开要挨上的时候,一只手拽着打人女子的肩膀往后一扯,给这女的撤个四脚朝天。
动手扯人的自然是方蛰,第一下没拦住,第二下还是赶上了。尽管上一辈子方蛰觉得姜淼对不起自己,但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方蛰无法接受姜淼被打了,自己在一边看的事情生。
“报警!”方蛰冲姜淼说话,倒地的打人女子爬起来,指着方蛰骂:“拢你马。”
一顿口吐芬芳后,女子张牙舞爪的扑上来用留着长指甲抓方蛰的脸时,现自己的双手被人抓住了,回头看时膝盖窝被捣了一下,噗通的跪在地上。
“你最好不要动,等警察来了再说。”方蛰很平静的看着她说话,女子有点害怕了,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壮汉控制了她的手,被她反过来按住,不怕是不可能的。
姜淼从晕乎状态反应过来后,并没有打报警电话,反而站在方蛰身边低声说话:“算了吧,她是购物中心经理的老婆。”方蛰扭头不悦的看着她:“你确定?”
姜淼点点头,一个路人帮忙,事情过去了,他走了,留下自己怎么办?这工作还是要做的,要吃饭的嘛。得罪了购物中心的经理,这工作肯定是要丢的,押金也怕拿不回来。至于被打一巴掌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行!”方蛰做个手势,两个保镖松开打人的女子后。方蛰指着打人的女子道:“你最好别回头报复她,不然我让你老公在江城待不下去。回去管好自己的老公,管不住只能说明你无能,不要伤及无辜。”
这时候购物中心的保安出场了,三个人扶起打人的女子,为者看着方蛰道:“你哪的,怎么在这里打人啊?”方蛰一听就乐了:“怎么,不打算讲理了是吧?”
说话的时候,方蛰注意观察的是打人的女子,这时候来了援兵,打人女子也来劲了,指着方蛰道:“三子,他打我了,给我打回来。”
围观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方蛰微微皱眉,掏出墨镜戴上。保安还算是理智的,拉着打人女子走了,一边拉走一边劝。总算是把人给拉走了,围观的人看看没热闹可看很快散了。
方蛰没着急走,想了想摸出纸笔来写个电话号码,递给还捂着脸的姜淼:“拿着,如果丢了工作,打这个电话。”姜淼下意识的接过去后,方蛰果断的走了。
今天的事情,上一辈应该也生过,但方蛰并不知道,没听姜淼说过。如果时间线不生变化的话,方蛰本该在半年后经人介绍认识姜淼,接触了一个月后结婚。
没错,姜淼就是方蛰的执念。现在方蛰的执念散了,因为他想明白了,姜淼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所以才希望方蛰能经常陪伴她,奈何为了生活的方蛰没多少时间陪伴她。
抛开是非不论,如果姜淼主动提出离婚,而不是在婚内出轨,方蛰也是能接受离婚的。
本以为与姜淼之间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纠纷了,事情并不像方蛰预想的那样。
回到酒店的方蛰看到了肖玉书在大堂门内徘徊,看见方蛰她笑着上前:“同桌,帮个忙。”
“嗯,你说。”方蛰没直接拒绝,肖玉书道:“见一见我们领导吧,同意我就通知他。”
“嗯,那就见吧,我回房间等着。”方蛰不是摆架子,主要是不可能主动登门。再者现在的地方上,领导都是主动来见潜在的投资商。
肖玉书的举动跟郑清可谓异曲同工,都是为了工作,在领导面前有所表现。
半个小时候,门铃响了,方蛰开门看到肖玉书,以及她身后的三个男子。
为的男子方蛰见过一次,心里很是无奈,脸上泛起客气的笑容:“丁sz好,很久不见。”
“打扰方先生了!”丁笑着伸出双手握手,介绍了两位下属,一个副秘-书长,一个招商办主-任,一行四人进来。好在是豪华商务间,不然坐的地方都不够。
两短一长的沙,方蛰和丁对坐,其他人坐长,肖玉书主动担起服务员的工作。
一番寒暄之后,方蛰很客气的表示:“每次回家过年,都给领导添麻烦了。江城是我的故乡,我也希望江城能展起来。现实情况是我旗下的服装和电子产业,放在江城并不合适。现在讲区位优势,没有配套产业的话,企业生产成本很难控制。”
失望归失望,丁还是很热情的与方蛰聊了起来,介绍了一下江城这些年的展情况。大概意思还是留个善缘,不管有没有机会合作,还是要把关系先搞好的。铁打的地方政-府,流水的行政-大-员,现在不能合作,将来换个地方就不一定了嘛。
方蛰很能理解他的心思,未来的十年甚至更长一些的时间内,gdp是政绩的标杆。
丁表示要请方蛰吃午饭,对此方蛰没有拒绝。出门去餐厅时,方蛰的电话响了。抱歉一声看看是陌生号码,方蛰有预感,不禁心头微微一颤。
“我是方蛰,哪位?”方蛰尽量的语气平和,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电话那边的姜淼却很是不安,语气不是那么平稳:“我是姜淼,就是购物中心里的那个女售货员。上午你帮了我忙,我刚才辞职了,所以。”
“我住江城国际大酒店,你直接过来吧,我让人在门口等你。”方蛰说着挂了电话,对丁再次抱歉:“一个朋友有事找我,等下她会过来。”
“不要紧,一起吃饭嘛。”丁不以为意,这算的什么?多认识一个方蛰的朋友是好事。
三楼中餐厅的包间里,一行人落座后不久,保镖领着姜淼进来了。脸上还有被打掌印还没消呢,眼神里除了不安,还要一种拼了的感觉。姜淼看了看这包间里的人,勇气消失的很快,不安的扭了扭:“要不,我去房间等你?”
“一起吃饭吧,吃完回去再说。”方蛰显得有点霸道的做了主,殊不知这种做派和这些年养成的说一不二的气势,给了姜淼一种浓浓的安全感。
“哦!”姜淼低声应了,也不管别人,自己找个位子坐下了。方蛰笑了笑,继续与丁交谈:“江城想展还是要在汽车产业上下功夫,不能指着现有车型吃老本。从展的角度看,研投入占利润的三成左右是最少的。未来中低端市场的竞争才是最激烈的。”
“方先生对汽车也有研究么?给点建议吧。”丁一副不耻下问的态度,他刚才注意到姜淼脸上有伤,但是方蛰不提,也不好多问怎么弄的。
“我个人比较看好两种车型,一个是面向城市的suv,一个是面向乡镇的面包车。suv车型空间大,乘坐舒服,价格合适的话回很有竞争力。面包车在城乡市场可以拉货,可以载客,价格还不贵,竞争力可谓最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不一定对。”方蛰现在说话也很圆滑了,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你要建议,我说了,接受不接受,那是你的事情。
丁对于方蛰的话很是有兴趣,笑道:“suv车型的建议,与汽车集团的市场调查结果不谋而合啊。面包车这个,倒是没有想到。能说的仔细一点么?”
“脑白金知道吧?石巨人的在制定营销战略的时候,其方针就是市场下沉。针对三四线城市,小县城的市场。我们国家大规模城市化还没开启,小县城和乡镇人口占比并接近半数。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也是所谓的下沉市场。现在我们国家的家电产能过剩,可以预见的是,为了解决过剩产能和去库存,国家肯定会推出相关政策,家电下乡之类的。”
方蛰说的都是必然会生的事情,城市市场的家电销售不说饱和吧,也基本没太大的潜力可挖了。乡镇市场则不一样,这是一个有着巨大潜力的市场。
丁微微思索后,看一眼正在记录的肖玉书,微微点头。
这顿饭没喝酒,主要是方蛰表示下午还有事情。吃了两个小时,多数时间还是在谈话。
作为江城人,方蛰是真的希望江城能展起来。产业内迁的局面生,还要等到08年前后了。次贷危机引的金融海啸,给国内的外向型经济模式造成了巨大冲击。这才有了四万亿,拉内需的举措。只不过站在后来者的角度看,当时国内对米国的了解还不够深刻。不认为米国会主动去破坏自己制定的规则。导致的结果就是明明可以要一栋楼的好处,最后只要到了间房子。在国内的帮助下,米国顺利的度过了金融海啸。
怎么说呢,方蛰觉得当时还是军事实力不足。
整个过程姜淼非常的安静,她也不打扰别人,就是很安静的吃,吃饱了端着茶杯旁观。
丁工作很忙,所以饭后主动告辞了,交代肖玉书一定要接待好老同学。
肖玉书保证一定接待好贵客,心里其实挺郁闷的,这个女的从哪冒出来的?
姜淼比肖玉书小了差不多十岁,长的又漂亮,这搞的肖玉书自信心严重受挫。
嗯,方蛰不知道她的想法,要知道了一个电话把金锁和乔晓玲叫来,估计肖玉书更郁闷。
回到房间里的方蛰表情很温和的问姜淼:“有什么打算?”
姜淼看着方蛰,鼓足勇气:“我给你打工行么?不过我文化不高,只是中专。”
方蛰当然知道她什么水平,也知道她是学财会的。
“我平时都在松江,你要愿意去松江,我可以安排你到企业里边工作边学习财会。你要是不想去松江,我可以在本地帮你安排一个工作。帮人帮到底,这个能力我还是有的。”方蛰真的不想看着姜淼走上一辈子的道路,到处给人打工。
肖玉书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时,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心里的八卦魂沸腾了。
姜淼低头沉思,方蛰也不着急,笑着对肖玉书道:“抱歉啊老同学,没有帮上你的忙。”
肖玉书摆摆手:“没事,要不是你的缘故,我根本没机会在领导面前出现。你没在体制内呆过不了解,这领导面前混熟了明白你的能力,等到哪天有机会了,领导才会想到你。”
这是非常现实的事情,方蛰绝对能理解。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先你得让领导知道你,然后才有机会去挥。不然你天大的本事,都没机会去展示。
金子总是会光的这句话,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你这块金子埋的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