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满宫里都盯着皇上呢,第一个侍寝的人,自然就是皇上看好的人。
那么,皇上是会叫他母族的贞才人出头呢?还是换一个呢?
第一个出头的自然好,可也不安全。
那么,皇上是要一力抬举他母族的人,还是要换一个呢?
沈初柳白天过的很充实,与苏宝林赏花回来之后,就看看孩子,然后尝膳房送来的点心。
下午看了一会书,像是无忧无虑的把今日过了。
她今日懒怠梳妆,一天都披散这长发。
到了黄昏时候,终于传来消息,皇上翻牌子了。
太极宫里,司寝局的大太监罗公公捧着一盒子的绿头牌,后头还有两个小太监分别捧着两盒子。
基本都是新人的。
“皇上,请您翻牌子。”
齐怿修嗯了一下,罗公公就把一盒子的牌子举起来。
齐怿修看看,摆手。
后头小太监也将盒子举起来举到了齐怿修面前,头却低下去。
齐怿修看了看这两盒子新的绿头牌,半晌随便翻了一个。
“好了。”初四道。
那小太监忙抬头后退几步。
罗公公看了,将三个盒子都一起拿出去。
出了外头他道:“那倒时辰了,叫车去接就是了。”
说着,三人就回了内事省。
过了不多时,又叫人去长秋轩传话。
于是,满宫里都变都知道了,今日是长秋轩的韩宝林侍寝。
韩宝林。
哪位选秀伊始就叫皇上问了姓名的女子。韩萋萋。
果然,皇上是印象深刻了。
消息传开,意妃咳嗽的差点把自己的肺咳出来。
宫中各处也是各种猜疑。
贞才人气的将帕子都撕了。
与韩宝林同住的沈御女更是气的简直不能看她了。
可韩宝林听了这些,是什么都顾不上,忙不迭叫人伺候她更衣。
换上了月白襦裙,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打扮的如月下的仙子一般,甚至不敢多吃一口,只等着凤栾春恩车来接。
到了时间,凤栾车准时到了。
咕噜噜的在宫中的青石板上滚过。这个声音,得宠的嫔妃从不在意。
失宠的嫔妃午夜梦回都在想着。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格外的明显。
翠云轩里,正跟姚宝林下棋的沈初柳道:“这是车来了?”
“是呢主子。”紫珠道。
“这韩宝林好福气呢。”姚宝林走了一步棋道。
“是啊,好福气呢。”沈初柳嗤笑:“意妃还没死呢。”
这话姚宝林就不会接了,这也不知道是冲着韩宝林呢,还是冲着皇上呢?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请安,韩宝林倒是没敢迟到,早早的候在了凤藻宫里。
意妃扶着画扇的手进了凤藻宫,看着韩宝林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凌迟了一般。
韩宝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规规矩矩请安。
“哟,这韩宝林,都说是跟意妃有那么几分相似,如今看可真是相似的很呢。”冯淑妃扶着丫头的手进来:“皇上啊,就是宠爱意妃。这选新人,都跟意妃相似,哎,我们可是不如的。”
这话里的嘲讽真是叫人听得想笑。
意妃梗着脖子请安:“多谢冯淑妃娘娘惦记了。”
“这韩宝林可是拔得头筹了。”康德妃笑了笑:“虽说是跟意妃相似,可毕竟不是一个人。本宫倒是瞧着,挺可人的呢。”
温小仪忙道:“是呢,瞧着是个性子弱一些的?”
“臣妾请康德妃娘娘的安,温小仪好。多谢娘娘夸赞。”韩宝林柔柔弱弱的道。
沈初柳扶着折梅的手进来,就正好听到这么一句。
瞬间恶心的不轻,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柔弱。
说话跟叫床似得。
“啧,皇上昨儿幸的是韩宝林没错吧?是我记错了还是这么着?如今看着,这是幸了个蚊子精不成?”
她说罢,不给韩宝林机会,走上前几步:“冯淑妃娘娘安,康德妃娘娘安,意妃娘娘安,宋姐姐安。”
谨妃还没来,所以请安的少了一个。
“你说话还是这么刻薄,这新来的可要叫你吓着了。”冯淑妃哼道。
“那可多担待吧,毕竟我说话素来就这么直接。”沈初柳坐下来,只是随意一摆手,也不管新人们请安如何了。
贞才人笑了笑:“素来听闻,景修仪娘娘是个说话直接的。如今看,不光是直接,倒还有趣。臣妾日后也该学着点。人活着,总归还是该有趣一点的。”
“贞才人要真心这么想,那就是好事。”沈初柳笑了笑。
不多时,谨妃,丽充容来了。
又过了一会,宁充仪也来了。
人就都到了。
因为韩宝林侍寝,所以不管是新人老人,都要‘关照’几句的。
她一概柔柔弱弱的应着,看起来怯怯的。
说实话,众人都很是不习惯。
因为皇上宠爱过的人里,还是头回有这种性子的。
第211章 落得不好
先前的意妃不是,后头的宁充仪不是,怡充媛不是,沈初柳和丽充容也不是。苏宝林也不是。
丽充容也是一脸的便秘,这是什么样子?
韩宝林就跟看不懂似得,依旧怯生生的……
皇后出来的时候,殿中有那么一瞬间诡异的安静。
众人请安,皇后摆手:“都坐吧。”
坐定后,韩宝林忙起身,她头回侍寝,要行大礼。
行礼完了之后,皇后勉励了几句,赏赐了些东西就算是过去了。
再度坐定,冯淑妃笑道:“我以为昨儿个得是贞才人侍寝才是。皇上宠爱贞才人,一开始就给了才人的位份。这可比之前进宫的妹妹们都好。倒是没想到是韩宝林侍寝了。”
“这韩宝林不同,哪有秀女选秀时候就被皇上知道叫什么了呢?”莹美人笑道。
“说的是呢。这可是独一份了。”温小仪笑道:“这假以时日啊,韩宝林定是要扶摇直上的。”
宁充仪笑了笑:“都说韩宝林,我倒是瞧着,这沈御女怕是假以时日也不可小觑呢。一样的姐妹,景修仪什么样子,这沈御女怎么能差的了?”
一个毫无根基的韩氏,不过是各处的筹码。可宁充仪眼里,不喜欢的是景修仪。
明明进宫那么晚,却能爬到她前面那么多,怎么能服气?
丽充容附和:“哎哟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瞧,这沈御女样貌出众可不输给景姐姐呢。”
“宁充仪和丽充容觉得好,那不如求求皇后娘娘,叫沈御女搬去你们那住?好好提拔一下?”沈初柳笑了笑:“要是不好开口。我给你们求一求?”
“怎么说也是住你那才对吧?你是她姐姐呢。”丽充容道。
“这话说的,坐这里的不都是姐妹么?怎么跟我沾亲了就重要一点?”沈初柳笑了笑:“瞧丽妹妹说的,倒是咱们两个不亲近似得。”
“自然是亲近的。”丽充容一笑:“我只是没想到,景姐姐这厉害起来也是真的厉害啊。”
她想说的是绝情,不过不说明白,众人也都听明白了。
沈初柳毫无反应。
她根本无需在这些人面前做什么贤良淑德的戏,没必要。
该贤良淑德的是上头那一位。
果然,皇后笑了笑:“景修仪的性子,本宫是知道的。说的很是,进了宫,都是姐妹。”
沈初柳起身:“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皇后摆手:“今日就这样吧,这几天下了雨冷的很,你们有孩子的看好孩子。”
众人应了是。
出了凤藻宫,宁充仪道:“果然景修仪最是个冷心的。”
“你热心就热去,我呀,没那个闲工夫。”说着,给几位妃位福身,就上了撵。
可惜,人还没回去半路就被劫走了。
太极宫中,沈初柳看着桌上那成山的折子张大嘴:“皇上您是多久没批折子了?这不是有了内阁了么?”
没道理啊,这工作量还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