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味的微笑,以及,锋利的眼瞳,倒映在了白泽眼底,然后瞬间让祂的眼底化作惊恐,让原本颤颤巍巍,尝试以臀部屈伸运动,一点一点挪移远离战场中心的白泽下意识张口高喊出声:
我艹,卫渊来救.....
白泽。
声音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巴掌捂住嘴,然后强行拖走。
此刻那三者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剑气纵横,星光流转,彼此都将自己的气息推动到了极致,剑道的巅峰本已极为凌厉霸道,更何况星光彻底汇聚,已经不再是先前所见的那样,凌冽浩渺,而是化作了苍茫浑厚,汹涌澎湃的海域。
【太一生水】!
浊世大尊放声大笑:「哈哈哈,太一生水,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来!」
言语声中,早已经悍然出手。
过去,现在,未来。
一切时间线的浊世都齐齐涌动爆发,将力量传输灌入此地。
将浊世大尊本身的存在感和力量推动到了极致。
三者交锋,气机如渊如海,磅礴恐怖,哪怕是此地战场被隔绝,哪怕是他们已经刻意地将战场转移地距离此地更加遥远,但是那般毁天灭地一般的气息却仍旧是清晰无比地映照在此地观战众人的心中。
而他们的一招一式,都可看做是极精妙的神通,蕴含有无尽玄妙。
所以哪怕是火神水神,都下意识地聚精会神,看着这虚空之中,剑气奔走,星河浩瀚如海,浊世流转莫测,禹王同样抬头死死盯着这战场,倒不是在意那三者交锋之时,展露出的玄妙大道轨迹亦或者是神通的痕迹。
他只是担心卫渊而已。
正在这交锋已经极为危险极限的时候,忽而又是听到了一句清越声音:
「嗯?已经开打了吗?怎么着急?」
「这三个的性格,竟是如此的激烈如火,真的是半点都等不得了啊。」这声音似极为头疼,而其在现在这样交战余波便如同浪潮的环境下步步前行,声音更是没有受到影响,显而易见修为极为强横。
禹王姒文命扭头看去。
看到一个身穿青衫的文士踱步而来。
狂风肆意,雷霆,暴雨,浊气,剑光,纵横交错。
掀起的风暴让人站立不稳。
这文士的青衫随风鼓荡起来,但是脚步却是稳定神色从容,不受半点影响,张三丰看到这文士模样,神色一怔下意识就要起身行礼,那青衫文士却仿佛早有预料,手中一柄白玉骨的折扇合起,【恰到好处】地按在了张三丰的肩膀穴道上,力道也【恰到好处】,让他重新跌坐下来。
「不必多礼。」
青衫文士看着这多少算是故人,而且难得和自己没有什么仇怨的故人,嗓音平和道:「你原本走出了这界人族绝不可能走到的道路上,体魄亏空,你师父给你弥补了身体上的底蕴根基,解决了之前的问题,很好。‘,
「仔细看仔细学,慢慢体悟。」
「这可是清浊两界最顶尖的强者。」
「清浊二气,互相排斥,却又是互以为根基,亦如阴阳,和你的道路,极为地贴合,你能旁观这一战的话,往后踏足道果之下第一阶梯,几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没有半点的屏障。」
张三丰屏息凝神,道:「多谢前辈。」
青衫文士笑一声,折扇打开,眸光扫过周围。
火神祝融,水神共工,斗战之神无支祁。
开明,陆吾。
被一脚踏入地底出不来的浊世火灼。
全部都面色骤变。
或是激
怒,或者面色阴沉。也或者如白泽一般的恐惧。
整个涂山部的氛围刹那之间,比之于先前更为糟糕凝重。
「【命运】...」
青衫文士并不在意自己成为了所有目光的中心之一,亦或者说,他已经很熟悉现在这种举世皆敌的氛围,只是一双眸子扫过此地,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微微皱眉,折扇轻轻敲击在自己的掌心,道:「倒是奇哉怪也。」
禹王皱眉:「奇怪?」
「是啊,非常奇怪。」
青衫文士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掌心,淡淡道:「无论是你方才和这火神相抗衡,还是张三丰来到这里,斩出一剑之后,没有当场兵解,这都是有原因的,难不成你们觉得,做到这些单纯只是你们的气机凝聚吗?」
「有这方面的理由,但是不止于此。」
「根本原因,是因为在这里有着对于人族极强的加持。」
「比方说,娲皇的气息。」
「但是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因为就连我,都无法捕捉到娲皇的气息,而娲皇一旦出现的话,也就代表着那个家伙也在这里,但是很奇怪,我同样也无法捕捉到他的气息。」
「按照常理来说,祂拥有天机道果,我想要找到他,不会耗费太多功夫,但是现在看来,竟然仿佛不在此间一般.....」
青衫文士【命运】微微皱眉。
开始怀疑自己来此旁观这一战,是不是有些错了。
伏羲不在。
至少不在明面上,让祂有一种仿佛被某条阴冷毒蛇盯住的感觉。
后背隐隐有些寒意。
倒不是当真有被杀机注视,只是祂素来知道伏羲的性格,哪怕是对自己没有敌意,单单只是现在这家伙藏匿起来,也是让祂觉得不舒服,暗自提起了几份戒备,表面上却仍旧是从容不迫。
折扇轻摇,眸光平和,似是极为平淡从容。
心里面是怀揣了索性和伏羲这一条天下最毒的蛇斗一斗的心思。
而此刻抬头看到天穹之上,星光纵横,剑气流转,明明还是大白天的时候,竟然仿佛比起人世间最为清冷曼妙的夜色更为美丽,只是这清冷之感来自于森森剑意,而星河转动,却已是真实不虚。
剑势虽极为强盛,但是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占据彻底绝对的优势。
反倒是被星河流转牵制。
被那浊世的世界吞没,而后分化入无数时间线。
第一次气势极盛之时,未曾功成,难免陷入了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的局面,那股剑气森锐之感隐隐已经有了几份浸入了星河海域之中,逐渐散去其锋芒的感觉。
张三丰忍不住询问:「前辈,老师他......」
青衫文士淡淡道:「修你的法,倒也不必担心他。」
抬头去看,那诛仙剑阵已经彻底铺展开来,剑气苍茫,囊括天地人道域中四大,又更增加出许多剑阵变化,自成一处体系,三剑成阵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衍化定住虚空,而此刻四剑轮转不休,寻常道果入内也不免吃亏。
但是也只是如此了。
青衫文士抬眸看着那遥远之处的厮杀战斗。
这诛仙剑阵虽然强大,但是在这个层次上的交锋也不过只是常态化的手段,单对单的战斗还是有几份妙处在,不显露出掉格,但是以一战二,自不是对手,天地二剑被天帝以苍茫雄浑,无尽的星河笼罩其中。
一颗一颗星辰在【太一生水】之中起伏变化。
无尽的星光交错编织,化作了洪流。
轰隆隆地冲击而过,复又盘旋,每一股暗流都蕴含着星辰的力量,
每一股变化都是最为精妙玄奥的神通,其中星辰隐现,仿佛宇宙本身,直接吞没了剑气剑光。
而另外一侧,则是有一座座世界,如同一条横亘过去现在未来,永世不变,与整个清世的【分量】相对应的磅礴长河,同样以岁月来消弭无尽可怖的剑气,封锁了剑光的流转。
一者以苍茫宇宙。一者以岁月长河。
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
剑意虽强,可破岁月否?
诛仙剑阵的威能被撕裂,只余下了余波。
面对天帝大尊的同时出手,这剑阵也难以成功,而天帝仍旧从容,破去两剑的同时还出手横栏大尊,而大尊同样如此,三者制衡,卫渊似乎处于最弱之处,和先前那平和的语气似乎不符。
青衫文士却是已经无言,右手握着折扇的扇骨,微微用力。
三者交锋。
以元始为最弱......
这几乎是共识了。
但是,但是......
青衫文士下意识咬咬牙,一种恐惧震动让祂心都在憋着。
但是,这只是其神念分身!
真正的本体--
他回忆起先前所见到那尊存在,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就在这个时候,气息忽而骤变,他视线一转,看到了,在三者都用出了此刻常态化最强战力的时候,彼此气机交感牵扯,仿佛朝着更高之处推进升腾。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聚集在那中心之处的时候,一道身影却掀起恶风。
直扑向战场的中心。
此刻三者交锋,余波暴虐,哪怕是有陆吾和契的削弱,近距离的余波也足以重创寻常的道果之下第一层次强者。
那道残影以一种不可思议,恰到好处的方法,避开了一层层的余波。
明明挨着一招便是会死,但是却真的踏出那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避开了星河,剑光。
避开了世界的碎片。
如同刀尖上的舞蹈,却又毫无半点的迟疑,唯有勇烈。
就像是方才白泽所做的一样。
开明抬头,声音都有些变形:「艹?!!白泽?!!」
那一道残影,粗壮有力的右手猛地扬起,将一个东西猛地扔出去,那东西团成了一个球,而后在虚空中飞过去一层一层破绽之处,而后放声惨叫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不是我啊!!!
」那是白泽?!
不是你,那又是谁?!
剑气和星光之中,靠着白泽的指点,一个身影撞破了不可能靠近的余波屏障,仍旧放声大笑,他他有着高大的身躯,铠甲被撕裂,身上被穿过余波时候的力量乱流撕扯出一个个狰狞的伤口。
但是双目之中却仿佛燃烧着炽烈的火焰。
右臂扬起,肌肉贲起,猛地用力。
朝着前面一抛!轰!!!
一道乌光猛地朝着前面刺出,撞碎了前面的剑气,剑气的碎屑之下,方天画戟剧烈震颤,而后那身影右脚踏在方天画戟之上,身躯猛地跃起,金冠碎裂,黑发乱舞,浑身染血。
双手握剑。
剑名--【长安】。
大汉,长安!
朝着浊世大尊的后心猛地刺下!
吕布此刻那如同负伤濒死的猛虎的放声大笑:「哈哈哈!!!」
「尊敬的可亲可敬的义父啊!」
那男人眼底闪过暴虐的光:
「吕凤仙,来了!!!」
」ps:今日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