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最后判定简廷无罪,那这些积分就不是简廷出了。
娄子尘觉得简廷的罪行也挺大,要不是他想占便宜把人的玉壶给霸占了,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他哼哼两声,这会儿总算想得多了点儿,他问林清婉,“简廷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折腾他?”
这样的事在赤虹宗内其实也不少,但像这样直接闹到执法堂,还是以叛宗罪上执法堂的还是第一次。
比如,赤元峰就经常有借了赤器峰的灵宝炼器炉不还的,两峰为了抢炼器炉大打出手的也有,基本上隔几年就会打一次。
当然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元婴上的,基本是那些用得着灵宝炼器炉的化神修士打。
每次,只要不损坏东西,执法堂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没看见,损坏了东西,执法堂便各打五十大板的给开罚单,但这会儿,赤书峰是直接把人给告了,抓了。
当然,娄子尘是不会觉得自己蠢,着了赤书峰的道,所以这还是林清婉和简廷的错。
林清婉倒也不隐瞒,道:“他把我的东西抢了,把我的人丢在峰上,还把我的脸踩在地上,我不该生气吗?”
娄子尘怀疑,“就因为这个?”
林清婉问,“跟他一起的那两个修士放了吗?他们是什么身份?”
“哦,他们俩是赤长峰的弟子,与简廷是好友,所以陪着简廷去花城取水的,说到取水,”娄子尘看向桌子上的玉壶,道:“简廷说玉壶不能吸水,这是怎么回事?”
“把玉壶给出去前我给了封了它近水的口诀,所以它只能出水,想要进水,除非你一勺一勺的往里盛才行。”
娄子尘:……这可真够损的,让简廷白跑一趟不说,还被抓了蹲监狱。
娄子尘无语了一会儿才想起他原来的问题,他怀疑的看向林清婉,“转移话题?”
林清婉瞥了他一眼,道:“我明明是回答问题。”
雷源看不过眼,伸手把这蠢师弟拽走,等出了院门,坐上飞行法器,娄子尘才挣脱开他的手,问,“师兄,我话都还没问完呢,你干嘛扯我走?”
“有什么话你问我吧,虽然你跟他们关系好,但这是赤书峰,我觉得不能让外人太看轻我们赤元峰了。”所以这种蠢样子还是少表现出来比较好。
“我就想问,林清婉干嘛要针对简廷,就因为他违反了交易契约,把她的脸踩了?”说实在话,这种事情别说在外面,就是宗门里也常有,她气性这么大,以后执法堂岂不成了专为她开设的了?
雷源道:“没听她问你吗,跟在简廷身边的是赤长峰的弟子,知道赤长峰和赤书峰什么关系吗?”
娄子尘无辜的看着他,什么关系?
林清婉他们刚进宗门,能和赤长峰有什么关系?
雷源看着这一根筋的师弟,淡淡的道:“赤书峰的峰主是甘师叔。”
娄子尘精神一振,立即想起来了,“哦,原来如此啊。”
甘师叔和赤长峰的关系在宗门里并不是秘密,毕竟,当年甘士书刚渡劫进入合体期便定了要创峰。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有相当一部分的合体期前辈就是有着开峰授徒的伟大理想不是吗?
但甘士书和别人有两点不同。
一,当时已经是合体期修为的他一个徒弟也没有。
在赤虹宗,入了元婴后便可收徒,雷源是少掌门,他收的弟子很重要,所以不急。
而娄子尘是沉迷于炼器,对收徒也没兴致,所以不收,但基本上入了化神,就算不收亲传弟子,也会收一两个弟子在身边教导。
娄子尘的嫡亲师兄,柳栖元的师父就是入了化神后选了柳栖元入门。
而能够修炼到合体也没有一个徒弟的,整个赤虹宗也只有甘士书了。
所以他看着就不像是热爱开峰授徒的人。
二,当时甘士书开了峰后就申请了外放的任务,山峰上除了外峰给他建造的房屋外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这简直就是一个落脚点而已呀。
宗门里不想开峰的合体期修士也多的是,比如娄子尘的师父诸海,再比如外峰的包真人等,他们直接就待在原来的山峰里没动,当长老就好啦,事情少,也是被供着的。
要不是实在呆不下去,大家实在想不出来甘士书这么做的原因。
当年这一座光秃秃的山峰立在这儿,明明甘士书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却打了赤长峰响亮的一巴掌。
此后经年,每次宗门大比,优秀的弟子选择山峰时都会尽量避开赤长峰,宁愿去最靠近外门的赤意峰,也不去赤长峰。
而当年这一切发生时娄子尘还没出生呢,他虽没出生,但他没少听说啊。
尤其是每届的宗门大比,这事总要被提起一次,他想要不知道还真难,可真要说甘士书和赤长峰有什么矛盾,娄子尘还真不知道。
于是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雷源,巴望他解惑。
第一百二十五章 缘由
作为掌门亲传弟子,未来的掌门人,雷源当然是知道这些辛密的,他轻咳一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留意,这才带着娄子尘回自个的洞府。
宗门里这么多大佬,在外面说人的闲话,谁知道会不会被偷听?
所以还是在洞府最安全,除非心怀不轨之人,不然没人会去窥视别人的洞府的。
雷源和林清婉来往多了,也养成了喝茶的习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这才道:“我也不知道甘师叔和赤长峰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娄子尘就收起了脸上的兴奋,一脸控诉的看着他。
雷源就道:“这种事,当事人不说,当然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他们是宿怨却是真的。”
他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道:“甘师叔是金丹中期时通过门派大比拜入赤长峰内门的,当时丁师叔只有大圆满,却是赤长峰的亲传弟子,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结的怨。只是甘师叔和赤长峰的亲传弟子以及同届进去的内门弟子关系都不太好。”
这种不太好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宗门历练时,同峰的师兄弟没有人和甘士书同队,从门中的记录来看,甘士书的历练同伴多是外峰的人。
“有一个人叫任净,他是化神期的前辈,只可惜陨落了,他是和甘师叔组队最多的人,我整理典籍时看过,几乎每次宗门秘境开放,他们二人都是一起的,任师叔是外峰的人。”
雷源声音低落,“甘师叔曾和执法堂告过赤长峰的丁师叔,谷师叔和外峰的简师叔,说他们谋害了任师叔,但执法堂查过,任师叔是在近魔之地陨落的,是为了争抢一样宝物,任师叔身上的伤多是魔族和妖族留下的,和丁师叔他们无关,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再后来甘师叔在赤长峰就总受排挤,连当时赤长峰的峰主谷师叔祖都点评过甘师叔,说他性格偏激桀骜,需磨一磨性子,之后便让甘师叔去近魔之地斩杀魔族,不杀万人不许回来。”
娄子尘目瞪口呆,“我,我们又不是剑修,我们是器修呀……”
“是啊,所以甘师叔留在近魔之地许多年,杀的魔族也不过百数而已,后来还是他要突破了,门中长老发话,他才回门闭关,一出来便另立山峰了,剩下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娄子尘摸了摸了下巴,小声问:“大师兄,你说甘师叔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位任师叔真是被丁师叔他们给害死的?”
雷源垂下眼眸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这世上惹人杀人的东西多着呢,别的不说,当初易寒得了仙剑和灵宝,在秘境之中,不知多少人想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娄子尘“啊”了一声,有些转不过弯来。
雷源道:“当年有人说是任师叔拿走了宝物,可他死了也没人从他身上搜出宝物来,和他最亲近的甘师叔手上也没什么宝物,也没见谷师叔祖过问过此事。”
娄子尘总算是明白了,他琢磨了好一会儿,问道:“所以林清婉这是在给甘师叔报仇?”
雷源笑道:“报仇谈不上,这些陈年旧怨,就是你这个从小在宗内长大的人都不知道,更何况她初来乍到了,但甘师叔和赤长峰的有怨的事也不难打听,她多半是为了开峰的事在发作。”
“之前打理赤书峰的外峰管事已经被外放了,那还是我们赤元峰给赤书峰送了东西后的结果,当时林清婉对新接手的管事和善可亲,我以为这事就算了,没想到她还会在这里找一只鸡来杀。”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闹出来,外峰和赤长峰打的什么主意,宗门的人一看便知,这一下,赤书峰的名声或许好不到哪儿去,但外峰和赤长峰的名声一定更坏。
而且赤书峰新立,相比好名声,他们一定更需要立威,这一下算是一箭三雕,不仅打了外峰和赤长峰的脸,还杀鸡给猴看,让宗门上下的弟子知道赤书峰不是好惹的,以后跟他们来往可就要小心点儿了。
这世上,谁不知道做好人好呢?
但初来乍到,做个厉害的人显然比做个好人更重要。
雷源忍不住赞了一声,“之前你说易寒听林清婉的,我还半信半疑,如今我是全信了,恐怕易寒听从她,不仅是因为他们是道侣吧?”
从许贤等人的反应来看,雷源觉得,就是在下界,他们几人中恐怕也是以林清婉为先。
只是在秘境之中时她太过低调,而易寒又聚集了更多人的目光,大家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她。
娄子尘听完了,回味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我还不是被她当枪使了?我怎么办?”
雷源就瞥了他一眼道:“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之前你改造洞府时,她给了你水,还说了等炼炉建起来后第一批出来的玉壶给你一个吧?”
娄子尘:“……我以为那是因为我们关系好。”
毕竟他们还送了一个更妙的手机给他不是吗?当初他还把他所有的法器都给他们了呢。
雷源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的确是因为我们关系好,因为她也说了要送我一个。”
娄子尘怒,“大师兄,你这样不是收受贿赂吗?”
“不错,所以我拒绝她了,”雷源道:“现在收受贿赂的好像就剩下你一个了。”
娄子尘:……
雷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不知者不罪,这事你秉公办理就行,这一次赤长峰和外峰也的确过分了些,每个山峰新立之时,宗门都会尽力扶持,他们却反其道而行,这样的行为可一不可再,所以从一开始就应该遏制,师父那里也是知道的。”
娄子尘捂着胸口问,“掌门还知道我收受贿赂的事?”
雷源乐,“师父知不知道你收受贿赂的事我不知道,但他一定知道我没收,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六章 众怒
娄子尘转身,一脸悲愤的离开了,他觉得他不能跟这些人玩心眼,于是去找他师父和师兄。
他师父听完了他的话,沉吟片刻道:“既然雷源让你秉公处理,那你就秉公处理便是。”
“那林清婉要送我的玉壶……”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既然是朋友之间的赠送,你接了就是。”他师父挥了挥手道:“雷源说的不错,外峰和赤长峰这次也太不要脸面了,赤书峰是新峰,依照惯例,宗内各峰都要照顾一二的,他们不照顾也就算了,还算计起人家来,不怪人家生气。”
他说到这儿一笑,道:“甘士书收的这个弟子倒和他年轻时候一样的脾气,丁点亏不吃,行事却比他周全多了,这会儿倒有好戏看了。”
他看向一旁的二徒弟,道:“你大师兄正闭关,你近日找个机会再上一次赤书峰,问一问他们还缺什么,能帮的就帮,若不缺了,定两个玉壶,以后我们用水也方便些,你不是已经定好要在洞府外面做一条小溪吗?”
狄采应下。
“师父,那我……”娄子尘眼巴巴的看着他。
诸海看他,有点糟心,“你脾气向来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次我不罚你。”
娄子尘就跟得了圣旨一样精神一振,摩拳擦掌的道:“我知道了师父,我这就去!”
狄采看着小师弟兴奋异常的走了,这才看向师父,问道:“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帮赤书峰?”
“我不是在帮赤书峰,上次赤长峰从我们这儿定的飞舟给钱了?”
狄采脸一黑,道:“没有,说是还得试用一段时间,确定真的没问题后才付款。”
诸海冷笑,“试用一年了还没试用出来?你师弟不管这些俗事,你们却不能也不上心。”
这事不是什么大事,赤长峰和娄子尘预定了飞舟,娄子尘在出门前就让人把飞舟送过去了,结果都快一年了他们也没把尾款结清,诸海是不管这些事,但老二为了这事在外面发过几次脾气,他想不知道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