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没事吧!”徐玥却根本不关心那模糊人影的生死,在对方被击退的刹那,徐玥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魏来的跟前,她伸手扶起魏来嘴里焦急的问道。
魏来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徐玥,想要说些话让对方心安,但张开嘴却现自己体内的状况极为糟糕,五脏六腑受损严重以至于张开嘴,竟没有气力出半点声音。
“没事的夫君,有玥儿在!”徐玥见状在那时言道,随即萦绕在她周身的璀璨金光便在那时被分出一道涌入魏来体内。说来神奇的是,魏来体内的伤势极为严重,哪怕是以魏来如此深厚的底蕴,也得静养好一段时间方才有可能恢复。
但徐玥所激的金光,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神奇力量,涌入魏来体内后,他五脏六腑巨大的损伤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虽然无法在一瞬间恢复如初,但这样的速度依然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那股从徐玥体内涌入的力量,与所谓的灵力明显有着一些本质上的区别,似乎是超出灵力数个层次的强大力量,蕴含的威能巨大,就与……
就与那上神之力如出一辙!
魏来念及此处忽然醒悟了过来,无论是现在从徐玥体内注入的上神之力,还是之前他探查徐玥体内状况时遭遇到的璀璨金光以及那恐怖的威压,都是源于上神之力。
只是因为接触前者时,这股上神之力在徐玥的驱动下,对魏来并未表现出半点敌意,故而魏来并未反应过来,而后者,当时对方对魏来的心神造成巨大的冲击,他也就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
此刻反应过来的魏来感受到体内流淌着的气机,看着眼前的少女,那一刻他的眸中满是惊骇之色。
上神之力是何其强大的力量,哪怕是现在的魏来,能够从宁字轮盘上吸纳些许上神之力,但每次转换都需要十万阴魂共同运转鸠蛇吞龙之法,方才能将星末一点的上神之力转换完。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这反复的日积月累之下,魏来体内由上神之力转换而来的灵力极为精纯,这也是他能在五境时便拥有与七境强者一较长短的重要原因之一。
魏来细细算了算,自己自从获取能吸纳上神之力的办法一来,日积月累所吞噬的上神之力加在一起,其实也没有就在方才一瞬间徐玥注入他体内的上神之力来得多。
可是徐玥是如何拥有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的?又是如何能够操控住这股上神之力的?据魏来所知,哪怕是八门大圣似乎都没有办法驾驭这股力量。
“上神之力!?”魏来的心底满是疑惑与震惊,而这时另一道声音也从一旁传来。
魏来与徐玥皆是心头一惊,看向那处,却见那道模糊的身影在那时缓缓站起了身子。
他的身形依然飘忽不定,魏来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从他脸上隐约的五官棱角中魏来能够感受到对方似乎也正处在与他一般的震惊之中。
“七境的修为,却能动用上神之力。”那模糊的身影此刻的注意力却是全部落在了徐玥的身上,再无半点与魏来多言的性子。
他迈开步子朝着徐玥走来,周身的力量却都被他收敛入了体内,嘴里不断喃喃言道:“你的神智还在,所以并未洞开无垢神躯,请上神降临,也就是说,你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催动这上神之力,对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你别想再伤我夫君半点!”徐玥寒着眉头如此言道,手中的金色长剑神光闪烁,身子立在了魏来之前,将魏来护住。
模糊的声音似乎并未听到徐玥的威胁,他继续迈步上前,目光死死的落在徐玥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对方,那模样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惊讶、震撼,又隐隐带着一抹期待。
那样的神情极为复杂,复杂到在魏来看来甚至有些病态。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模糊的身影朝着二人越走越近,他的嘴里不断喃喃自语道,脸色的神情愈的疯癫。
徐玥皱起了眉头,她也意识到自己所言之物此刻似乎已经完全无法传入对方的耳中,对方已经彻底陷入了
自说自话当中。
如今她的心中除了魏来,早已不在乎其余任何人的生死,之前之所以出言恐吓也绝非动了恻隐之心,只是察觉到了这道模糊身影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害怕在对抗过程中让魏来受伤,故而希望对方知难而退,而此刻见对方毫无这方面的自觉。
徐玥当下也不再犹豫,璀璨的金光再次将她包裹,她的身子豁然杀出,手中的神剑猛然一震,如之前一般裹挟着浩大的力量直取对方的面门。
这一次的剑招,比起之前无论是声势还是力量都有增无减。
但模糊的身影面对徐玥的杀招这一次却不闪不避,他的一只手再次伸出,稳稳的握住了徐玥刺来的神剑。
徐玥的脸色一变,一咬牙,体内金色的上神之力宛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的涌出,顺着她的双臂汇入那神剑之上,然后铺天盖地的袭杀向对方。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徐玥所掌握的上神之力的数量竟然多到了这般地步,他握着神剑的手,被那浩大的上神之力所撕裂,鲜血顺着剑锋流出。
而这般强大的力量对拼,饶是以魏来的修为也难以参与到其中,他能做的只是尽力的催动着自己体内的力量,对抗着这二者力量碰撞下所产生的余波,确保自己能够自保,以免让徐玥分神。
徐玥周身散出来的气息愈的强大,耀眼的金光已然将她的周身完全包裹,似乎是这股力量抵达了顶点的缘故,一股浩大的威压忽的自徐玥体内溢出,那股威压之下,哪怕只是被不经意间的余波所波及,魏来也觉心神动荡,体内的气机乱窜。
而当其冲的模糊身影的状况比起魏来更加难堪,他的身形愈的缥缈,像是某些支撑他降临此地的力量在徐玥的轰击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鲜血开始不断的从他的周身各处溢出,他的身子仿佛是要裂开一般。
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愤怒与恐惧,他只是不断的催动着自己的力量,一边抵御着徐玥的进攻,一边放开自己的心神感受着徐玥激的力量,像是要从中寻找到些什么东西一般。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他身躯的崩碎愈的剧烈,一道道带血的白色事物宛如琉璃一般的从他肉身上剥落,坠入无边的黑暗中,转眼便没了半点痕迹,但剥落的身躯下所露出的也并非血肉,而是一道道与这空间几乎融为一体的黑暗,这愈的坚定魏来对于对方只是一具化身的猜测。
徐玥所爆的力量太过恐怖,这注定会让对方今日想要阻止亦或者杀死魏来的计划就此破产,但魏来却在对方的脸上找不到半点沮丧之色,反倒满满的兴奋与狂热。尤其是在他身躯几乎到了彻底支离破碎的前一刻,他脸上那样的神色也抵达了顶点。
他忽然大声的言道:“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而就在他这般宛如疯癫的高呼声中他的身躯终于无法承受徐玥力量冲击,在那一瞬间轰然碎开,他的高呼声连同着周围无垠的黑暗都在那时戛然而止。
一切散去,魏来睁开眼却现自己与徐玥还是待在之前那座房屋中。
徐玥周身的金光散去,她的脸色一白,回头看向魏来,魏来赶忙上前搀扶住对方的身子。
徐玥却并不关心自己此刻身子的状况,而是躺在魏来的怀里问道:“夫君没事吧?”
魏来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的摇了摇头:“没事,幸亏有玥儿在,我一点事都没有。”
“那……那就好。”徐玥这样说道,嘴角扬起一抹艰难的笑意,下一刻脖子一歪,整个人便在那时昏死了过去。
……
“茫州与鬼戎已经达成协议,会在三日后对宁州出兵。”
“大楚忙着与晋、齐以及流萤的战事,暂时无法顾忌宁州,而且卑职听闻似乎那个魏来如今已经被大楚列为通缉要犯,似乎这事还与那位长公主殿下有关,但消息的真假在下还未确认,但总之短时间内大楚是无暇顾忌宁州了。”
燕地,龙骧宫的凤仪阁中,身着甲胄的男人跪拜在罗帐外,低头说道。
他有些紧张,
额头上有汗迹浮现,哪怕是面对数十万的大军也可以面不改色的男人,在面对罗帐中坐着的那位女子时,却莫名的局促不安,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他很清楚,这个女人才是整个燕地最可怕的那一个人。
罗帐中坐在矮榻上的女人侧躺在床榻上,她眯着眼睛模样慵懒,听到男人这番话,只是梦呓一般的轻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但从她嘴里出的那一声轻轻的声音,却风情万种,让跪拜在罗帐外的男人身子一颤,脑袋不由得低得更深了几分。
女人看着对方这般模样嘴角上扬,正要再说些什么,可手中系着的铃铛忽然出一声脆响。
女人的眯着的眼睛忽的睁开,神情有些古怪。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她坐起了身子,语调中的魅惑之意忽然尽数散去,冷着声音这般言道。
那男人如蒙大赦,赶忙低头应是,然后逃一般的离开了这气氛旖旎的阁楼。
待到大门合上,阁楼中的光线暗淡下来,女人方才站起身子,快步走上了阁楼的顶层,那里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坐落于此,此刻铜镜的深处有一道黑气涌动,女人皱起了眉头,双眸一沉,一道法门被催动,金色的光芒猛地从她手中溢出涌入铜镜之中。
铜镜深处那一抹黑色在得到金光灌注后,猛然涌动,只是眨眼光景便覆盖了整个铜镜,然后一个男人的身影浮现在铜镜中。
看见对方,金芸儿的脸色一喜,但很快便想到男人并不喜欢她这般模样,又赶忙压下了心头的喜色,朝着对方施了一礼言道:“芸儿拜见师尊。”
“嗯。”铜镜中的男人点了点头,声音沉闷。
金芸儿跟随对方多年,从对方这般模样中便隐约猜到了恐怕有什么大事生,她不禁问道:“师尊不是要闭关吗?怎么忽然召见芸儿,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铜镜中的男人沉默了一会,随即幽幽言道:“我没有拦住他,恐怕那个秘密藏不了多久了。”
“他?”金芸儿听到有些困惑,下一刻反应过来的她却不免脸色一变:“江浣水那个外孙?他找到吕观山的女儿了?”
“可是他凭什么能对抗师尊?还是说师尊你心慈手软……”
大抵是因为明白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计划的重要程度,故而在听闻这个消息后金芸儿的声音不禁提高了数分,说出的话也有些直白,甚至下意识的开始质疑对方。她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赶忙将说道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同时小心的看向镜中之人,唯恐对方有所不满。
但让金芸儿没有想到的是,镜中之人神色如常,甚至还平静的回应道。
“我承认一开始确实不想杀他,但他执迷不悟,我也只能痛下杀手,却不想我那徒儿将我的身外化身毁掉,我的本体又在闭关修行,正好处在冲破第十门的关键时刻,所以不得不退去。”
金芸儿听到这话,神情古怪:“那脚徐玥的小妮子这么快便成长到了这般地步?那师尊这次前来是想要芸儿出手?”
“那孩子给了我不少惊喜,我从她的身上寻到破境的办法,这斩尘之法的第二阶段,困扰我许久的身合仙道的关键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
“不出数日我就能洞开十门,冲击最后的十一门与第十二门。”
“但那个秘密终究藏不了多久,对宁州攻势你得加快一些,把他从大楚弄回来,这件事我准备了那么久,我不想有任何闪失。”
男人这般说道,金芸儿听罢,对于男人找到了破境之法自然欣喜,但男人后面所言,却让她方才舒展的眉头不由得再次皱起。
“师尊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师尊还是舍不得?”金芸儿沉声问道,语气中已经有些质问的味道。
“我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便已经舍弃了一切。”
“不杀他只是因为杀了他的代价太大,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大可一试……”男人这样说着,长袖一挥,便在那时消失在了铜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