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等等我。”反应过来的牧莹宝追了上去。
马车停了下来,卞亦尘看向牧莹宝,也不说话,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想上车,那至少应该先礼貌的问问他才对吧。
然而,卞亦尘很快就发觉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就没询问的意思,直接上了马车。
“我好像没邀请你上车吧?”卞亦尘没好气的问,但是手中的鞭子却扬了起来,马车继续往前走。
牧莹宝听了他的话撇撇嘴,坐坐稳。
等了好一会儿居然没回应,卞亦尘回身朝车厢里看了看,拿鞭子柄敲了敲车厢;“我可是回镇子的,你确定不下车?”
“哦,没关系的,我觉得其实跟你们爷孙俩在一起也挺好的,相互还有个照应。”牧莹宝才不信这小子的话呢,有本事就真的返回镇上去。
这小子很是讨厌她,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呢,又怎么会拉着她往回走。
更何况刚刚这马车的方向也不是往回走,回走得掉头啊!牧莹宝也不担心这马车时他偷的,谁大白天偷了马车还能如此淡定慢悠悠的走的!
听了这话,卞亦尘暗骂自己多事儿又多嘴!刚刚确定她下车了就该扭头离开的,心里不爽的他气没地方撒,扬起鞭子就给马一下子。
老马吃痛,嘶鸣一声撩蹄子就奔跑起来。
老马也很郁闷,原本以为换了个看上去条件不错的年轻主人,想着以后能享福了,能吃到好的草料,豆子什么的,没成想新主人脾气这么爆,大过年的火气这么大。
马车没走官路,而是一条小路,晌午的时候也没停车,心说这样的女子就该饿她一饿,让她吃点苦头。
可是,车厢里什么声音?咔吧咔吧响?他竖起耳朵想辨别一下,耳朵还没得到答案呢,鼻子已经告诉他结果了,车厢里的人在吃东西,带硬壳的。
而且,吃的速度还很均匀。
卞亦尘心里这个恼啊,还想着饿她一饿,结果呢,只有他在饿肚子。
今个是大年初一,他不但步行跟出镇子,现在还买了马车载她给她当车夫?
卞亦尘忽然觉得,自己恐怕是在幽城待的太久,以至于脑袋有些不好使了。
车厢内的牧莹宝一边吃着榛子一边后悔,后悔自己记得抓榛子,忘记带榔头,这个费劲啊。
榛子是她和辉哥在幽城山上采的,她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的,就炒了些。
辉哥,现在是不是在怨恨她?毕竟是个孩子,牧莹宝没指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决定,只是这一想到那孩子,心里还是不舒服。
可是,若那个薛文宇性子稍微好些的话,对她好的话呢?真的会留下做他的夫人,做孩子的母亲么?牧莹宝在心里问自己,发觉答案依旧是选择离开。
他好又有什么用,做夫妻是要双方面的,她觉得就算他对自己态度好,自己也不会对这个男人碰出火花的。
正走着神呢,快速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牧莹宝没防备差点摔倒。
这个别扭小子在搞什么鬼?她掀开车窗帘子探头往前面看,刚想开口说说这小子呢,忽然发现前面路上有人拦在那。
呀,这里也有人盘查?她刷的一下放下车窗帘,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姓薛的手下还是姓陌的手下,她都不是很担心,赶车那个别扭小子功夫很厉害的,有他在一定能搞定。
而且牧莹宝很有把握,这小子虽然很拗,很不喜欢她却不会不管她的。
想当初在幽城悬崖上的那次,他能为了救她和辉哥纵身跃下悬崖,就足以证明这小子的人品,牧莹宝从来不觉得他当初舍命救人是因为辉哥父亲的身份。
她在车厢里淡定的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打斗的声音,也没人上前来查看,马车却也没有动的迹象。
正犹豫要不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呢,就听见东西敲击车厢壁的声音,然后又是那拗小子的不耐烦的声音;“有人受人之托来寻你,让他护着尽量走远些。”
什么玩意?有人受人之托?牧莹宝听的有些糊涂,反正有一点能确定,此时没有什么麻烦,于是她掀开了车窗帘,正好看见窗外已经转身要离开忽然又转过来的人。
“不管到哪里,你,暂时安分些吧。”卞亦尘看着她一脸茫然的神色,拧着眉头补充道。
“喂,你小子站住,话没说清楚这么急着走做什么?”牧莹宝对着那转身急急离开的背影喊着。“谁受谁之托来寻我啊?你认识么?靠谱么就把我扔给人家了?”
卞亦尘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脚步,就更别想什么解释了,他的步伐反而更加快了些,逃似的。
“牧姑娘,在下陶青山,受洛逸之托来寻姑娘的,在下也是托姑娘的福刚出幽城。”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走到车厢前,对着牧莹宝拱手说明。
“洛逸?哦。”牧莹宝明白了,难怪卞亦尘那别扭小子走的如此痛快,看样子应该是认识的了解的。
陶青山见牧莹宝听见自己简单的介绍之后,立马就没了戒备之心,笑了笑就上前坐在车辕子上。
他问牧莹宝打算去何处,牧莹宝自己也没个确定的目标,就让他帮着找一处暂时住着,到时候再决定别的。
马车继续前行,路上牧莹宝得知,这陶青山跟洛逸也算是生死之交的,此次洛逸原本是拜托他来暗中保护牧莹宝的。
因此他也没有急着接近她,除夕之夜他也在宅院的附近,几次牧莹宝遇险的时候,他都想出手却都因为卞亦尘先出手了,他就没现身。
今个见她躲进马车出了镇子,他也暗中尾随着出来。
他告诉牧莹宝,因为他没有家人牵挂,所以洛逸才把这件事拜托与他的,所以呢可以一直在牧莹宝身边。
牧莹宝听了很是高兴,洛逸拜托了人,当然可以信任了。
这下好了,不管去哪身边都有个稳妥的人做保镖!牧莹宝就直接喊人家陶伯,陶伯人很随和,俩人路上有说有笑的,很是融洽。
入夜时,移到新住处的薛文宇,见辉哥闷闷不乐,他很是担心又心疼,就让人在自己房间内加了个床,让辉哥跟他一屋睡。
薛文宇觉得那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好歹,既然贪恋荣华富贵,知道在他这讨不到便宜,而在孩子身上下功夫,很显然她做到了,孩子对她很是依赖,可是,她竟然在这种时候逃走了!
薛文宇甚至觉得,之前若是不是因为幽城是跑不出去的禁城,她可能在那次特赦令事件发生时就跑了吧。
也是的,一般贪图富贵之人都比一般人更加的惜命,她跑也是正常反应。
但是,她不该欺骗一个如此单纯的孩子啊!
所以,薛文宇决定,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抓回来。
“你这个哪里来的?”洗漱进卧室后,薛文宇看见辉哥脱掉外面的棉袍,露出里面的东西,惊讶的问。
尽管已经知道孩子身上有保命的物件,可是他因为忙还是现在才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