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朝,马晋还没走几步,就让颜易给叫住了。
马晋是肃王党的人在朝中不是秘密,甚至他在肃王党其中担任的什么角色,估计也不少人知道。
想博从龙之功的官员很多,这满殿群臣中十有二三都是如此,马晋在其中也不是多特殊的一个,要在以往,根本引不起其他人的重视。
但在今天马晋刚刚出了一个大风头的日子里,纵是知道马晋颜易关系匪浅,还是有不少官员往二人身上投向了目光,尤其是那几个皇子,眼神更是耐人寻味。
………
颜易却是不管其他,马晋今日在朝会中一鸣惊人,不到他自己大出风头,就连颜易也觉得面上有光。
“子升,几句话说的本王震耳欲聋啊,平日议事时你常常一言不,本王还道你不善言辞,最近才知道你这家伙是深藏不露。”
颜易上前,笑呵呵的拍了拍马晋的肩膀,竖起拇指大声赞道,其态度之亲近,又让庆王、宇王等众皇子眼神更加深邃。
马晋被颜易旁若无人的举动弄的面含苦笑,颜易的心思他知道,无非是显示一下存在感,以证明肃王党的强大。
马晋身为肃王党铁杆,当然得和颜易配合,只是颜易这厮一演起来就没完没了,马晋实在受不了路过的群臣注视,随便收了个尾,拉着颜易去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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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晋作为殿中侍御史衙署的二把手……不……现在是一把手了,监察宫门禁事,除后宫及内廷和一些重要场所,需要报备之外。
其余宫里的普通大殿,进出之间如同家常便饭,光是这点,连颜易这些皇子也不能相比
位于前宫的乾坤大殿,虽然是宫中重中之重的殿宇,寻常官员和内侍无令不得进出,但对于马晋这个殿中侍御史来说,每日都要来此监察朝会,对乾坤殿这地方比他自己的衙署还熟悉。
马晋熟门熟路地引着颜易,一路来到偏殿的一处耳房,沿途遇见内侍侍卫也都熟络的打招呼,许多人知道马晋升官,还向他道喜,马晋也一一笑着回谢。
进了耳房,二人分列而坐,颜易对着马晋挪揄道:“好你个马子升,好大的威风,宫里的内侍禁军对你比本王还要客气三分。”
马晋摆摆手,微笑道:“殿下莫要取笑于我,旁人不清楚,您还不知道吗。
他们哪是怕我,而是怕我头上的这顶乌纱,殿中侍御史监察宫门禁事及各司内库,皇城司和两大禁军名义上都受我纠察,遇到监察自己的,谁不得小心应对。”
颜易哈哈一笑,转而又正色道:“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本王了,皇城司和禁军都是父皇身边的衙门,个顶个的位置紧要,。
既然你得了殿中侍御史的差事,正好,不说能拉几个强援过来,至少也得看着他们,别给咱们捣乱。”
马晋微微欠身:“明白,马晋既有监察之责,定当克忠职守。”
马晋的言外之意很清楚,要是有对方的人,他自会出手。
颜易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子升,我记得你和父皇身边的花公公交情不错,他可是御前最受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和他打好关系对咱们的用处太大了。”
颜易这个要求,马晋有些为难:“殿下,花公公那边我倒是能说上话,只是结交内宦乃是官场大忌。
再加上我和您的关系又不是秘密,要是和花公公交往太密,容易出纰漏,皇上那边也不敢遮掩。”
颜易闻听马晋此言,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颌道:“你说的有理,是得避讳一点,这样,花公公这条线不能放,但其中的尺寸由你把握,本王不干涉。”
马晋点头:“谢殿下理解。”
………
颜易点点头,拍拍马晋肩膀以资鼓励,不过旋即又露出笑容,打眼看向马晋。
“那些且不题,子升,今日你可算是是露了大脸了,不但父皇当着百官的面赞你是肱骨之臣,还下旨将你的那几句话列入大乾祖训。
这可是我朝自太祖立国来头一遭,光凭这个,你小子就名垂青史,冠绝朝堂了。
要是旁人讲这些,马晋说不得谦虚几句,但颜易是自己人,马晋也不和他客套,坦然受其夸奖后,只是,随后他又向颜易提出了自己担忧。
“殿下,此番虽是得意,但不免风头太盛,您说这会不会有人因此而妒忌,给我下绊子。”
“谁敢。”
颜易双目一凝,右手使劲拍了下桌子,直挺腰身,睥睨之间尽显霸气外露。
“哼,且不说父皇亲自下旨,谁敢胡乱造次,就凭你是本王的人,我看谁敢害你,当本王是好脾气。”
如果马晋是个女人或者基佬,此时可能会沉迷于颜易的霸道之下,从而产生深深的爱慕。
但可惜马晋是个地地道道,刚硬刚硬的直男,颜易再帅气他也没有感觉,马晋喜欢的是颜易他妹。
……
不过颜易的明确表态也确实感动了马晋,心里还暗自琢磨,是不是再给颜易掏几万两银子。
这一提起银子,马晋就想起了前几日请自己吃饭的白午了,这两天尽忙着颜元这边,差点把白午这事给忘了。
不过为时未晚,正好颜易也在这里,马晋就将白午的事情和颜易从头到尾的说了,最后还专门强调,这都是白午的一面之词,他还没查清楚,让颜易再派人仔细核查。
听闻强援来投,颜易心里大喜,眼下虽白午身份并未核实,但颜易觉得对方只要没疯,就不敢欺瞒自己,无故的得罪一个皇子,不想好了。
至于白午会不会是其他皇子的间谍,那就更不可能了,白午的定位是金主,只管掏钱支持财力,又不参与议事,涉及不到机密。
其余皇子也都是一个个的穷光蛋,但凡没昏了头,就不可能将财神爷往他身上推,所以颜易对白午的投靠有很大的期待。
“子升,你又立了大功了。”颜易喜道。
“为殿下效力,都是我该做的。”
马晋摸了摸短须,事了拂衣来,不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