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身为一家之主、一村之主的方秀兰自然也不甘落后,或许是要给未来的亲家留下一个好印象,她强忍住不再抽烟。
葛妈放下杯子,看看葛慧娴与岳文,“小岳就是在开区,隔着有些远,来回不方便。”
葛爸见岳魁似乎有话要说,忙说道,“都还年轻,以后机会有的是,再往回调不就行了,小岳刚工作不满一年就是街道副主任了,这点事,将来难不倒他。”
葛慧娴笑了,却先拿起啤酒给岳魁和方秀兰倒上,“可以借调的,我们家岳文,”她大方地拉住岳文的胳膊,身子也几乎靠在了岳文身上,“下半年就能调到秦南区司法局。”
“真的?”葛爸葛妈放心了,对这个未来的女婿,感觉模样谈吐都好,就是两地分居让人操心,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那就没有什么不满意了的。
岳文“腼腆”地笑着,两家人高高兴兴,那不高兴的事就不要提,就往后拖,他看看葛慧娴兴奋中略带羞涩的笑脸,“调动不了”四个字就说不出口了。
“好啊,先借调,以后再正式调进来。”葛妈高兴地夹起两个大虾放到岳文的小碟子里,接着又夹起两个放进岳言的碟子里。
岳文剥开虾皮,自己没有吃,葛慧娴撅撅嘴,岳文笑着把虾放进葛慧娴嘴里。
四个父母就装没看见,仍是谈笑风生,岳言不乐意了,“哥,嗯——?”
“自己剥!没有手么?”说归说,他仍剥了一个,岳言笑嘻嘻地张开嘴,一个大虾就吃进嘴里。
“正式调进来也没问题,我们岳文工作满一年,两次受表彰,前几天还被树为开区精神的典型,他们区里的廖书记都多次表扬他。”葛慧娴很是满足,在商言商,在官言官,如果说,商人是以挣钱多少为成功标志的话,那官员就是以提拔和在领导心中的份量为标志,在这两点上,岳文绝对走在了同年龄机关干部的前列,不管是在开区还是放眼整个秦湾。
“这个我信,小岳身上有种精气神。”葛母是搞政工的出身,一辈子从事政工工作,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岳言吐吐舌头,小声在葛慧娴耳边道,“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嫂子,你是情人眼里出周杰伦,我哥就是一只猪,你也能把他吹上天去!”
当着父母的面,听到嫂子二字,葛慧娴还是有些羞涩,她拧了岳言一把,笑道,“你哥在你眼里这就形象?我怎么觉着,周杰伦不如你哥帅!”
她俩看看岳文,岳文微笑着,听着四个老人说话,不时恰到好处地点点头,恰到好处地笑一笑,恰到好处地添茶倒水,惹得葛父葛母的眼光愈怜爱起来。
“看,多有眼色,话也不多,有内秀!”葛慧娴得意地夸道,她也笑了,自己的这个小男人,绝对有内秀,那是当着父母的时候!
“嗯,小岳这孩子是有内秀。”葛母又夸上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岳魁谦虚道,“萝卜是不是糠心的只有自己知道,他还年轻,还得进步,大学四年多亏有慧娴在旁边管着他!”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很是融洽,岳魁看看方秀兰,方秀兰会意,“葛书记,贾科长,你看现在房子有了,文也调回秦湾来了,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在我们老家,他这么大的人,孩子有的都上小学了,你看,要是你们没意见,我们就先把婚订了,什么时候结婚他们自己商量。”
葛父看看葛母,葛慧娴年龄比岳文大一岁,这也是他们心里有些担忧的地方,“行啊,我看就这么办。”葛父很干脆,“有些什么程序,就按你们当地的规矩来,到时候打电话通知我们或者我们再见个面都行。”
方秀兰高兴了,忙又举起杯子,岳言调皮道,“多小算是不小啊?”
“你这个年龄就是小,”岳魁笑着训道,“过来上大学,要听嫂子的话!”
她刚刚结束高考,自我感觉挥正常,如果按照往常的分数,她想报考秦湾海事大学,正好哥哥嫂子可以照顾她。
“行,岳主任,酒就这些酒,我们去看看他们的房子?”葛父笑道。
听着他们亲家见面,仍互相称呼着官职,岳言就要笑,“今天不是啤酒节吗,爸妈,你们去,我让我哥我嫂带我出去玩玩。”
“玩什么玩?”岳魁笑道,“考上大学你能玩四年,不差这一天!外面人挤人,你这小身板都能挤成像片,老老实实到你哥家待着吧!”
岳文撅撅嘴,有些不乐意,“言言,过去吧,过去看看你的房间。”葛慧娴笑道。
“真的?”岳言笑了,突然一把抱住了葛慧娴,就在葛慧娴脸上亲了两口,“谢谢嫂子了,我爱死你了!么么哒!”
看着这未来的姑嫂如此融洽,四个大人也很高兴,“看这孩子,看见慧娴就象见到亲姐姐了……”
葛爸也笑了,与岳魁并排走出饭店,“老岳,乡镇工作不好干吧?”
“老兄你在纪委,站得高看得远,”岳魁也立马改了称呼,顺手送了顶高帽给未来的亲家,“鸡拉的狗尿的,什么都得管,现在这个形势,上面有高压线,下面的机关干部都是戴着橡胶手套干工作……”
……
老小区的绿化很好,枝高叶茂,遮天蔽日,洒下一片荫凉。
进得这个未来的小家,岳文偷空往卧室里一瞄,枕头早收起来了!
葛慧娴忙着烧水,岳言跑到一个房间,“呵呵,这就是我的房间,我喜欢!嫂子你真好,比我妈还好!”
“我在你们兄妹两个眼里,哪有一点好处?”方秀兰笑道,“这房子有了,多亏慧娴找了个好单位,下一步,再买辆车,就齐活了,”她笑着让座,“人家有的咱也要有,不能委曲了慧娴!”
“委曲?”岳言突然插话道,“噢,我知道什么是结婚了?”
“什么是结婚?”岳言话多,但并不令人讨厌,十七八岁的年纪,这般出头的也不多,葛父饶有兴趣地问道,众人也都看着她。
“嗯,结婚就是用一种合法的方式,把两家的东西倒腾到我哥家!”
几个人都笑了,葛慧娴也笑了,她已经适应了这个未来的鬼灵精怪的小姑子,岳文弹了一下岳言的脑袋,“将来你不准倒腾!”
“疼!哥,我是你亲妹,不是后的!”岳言哪是吃亏的主,非要再弹回来不可,“我考不上秦湾海事,就怨你,从小就让你把我弹傻了!”
几个人正有说有笑,岳文的电话又响起来,这是他的另一个号,很少有人知道,他脸色一沉,“阮成钢”三字不住地在手机屏幕上跳动。
“阮哥,你在秦湾吗?”岳文走到厨房,“有什么指示?”
“胡开岭跟大灰狼把举报你的李云峰揍了,李云峰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