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岳文摆摆手,转头看看那个老年工人,“就这一处矿洞吗?”
“就这一处。”老工人信誓旦旦地看着岳文,却又看看外面的瘦狗,几个人同时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了。
蒋晓云笑了,只见那条瘦狗叼着一根火腿肠跑到东面去了,压根就没往正屋里走。
高明也看到了那条狗,笑道,“岳主任,你不是说狗能找到金矿吗?”他一努嘴,“怎么金矿洞口在这,它往那边跑去了,难道那边还有一处矿洞?”
蒋晓云却素知他爱装神弄鬼,她笑着不言语,想仔细看看他的脸,又怕别人看出破绽来,只好将目光投向院里,却不时偷眼瞥一下岳文。
岳文看看站在一旁的刘宏,“我说过吗,那是阎委员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句狗能找到金矿?”他反问道,众人想想,他还真没说过,倒是阎挺替他把话说了了来。
“那为什么这条狗开始的时候往这里走?”阎挺不解道。
“因为八哥扔了几根火腿肠在这边。”宝宝多聪明一个人,黑八的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底,当然,这都是岳文吩咐的。
“噢,你们拿火腿肠喂这条饿狗,又把火腿肠扔在这儿,狗当然朝这里跑了,”高明笑着看看刘宏,“可是,岳主任,你怎么知道这屋子里面有猫腻?”
岳文看看蒋晓云,蒋晓云也大胆地看向他,“因为啊,你们冲进来了,我就在上面看着哪,”岳文转身指指外面高耸的门楼,“这些工人的小动作我可是都看到了,大多数人都在瞅这排房子,我就猜啊,矿洞说不定在屋里,当然,这个机关,我们自己找也能找出来,可是要费功夫,我早上没吃饭,肚子早叫了,就想出这么一招来……”
高明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真有你的,阮局早说过,你要是到了公安局,我们都要下岗了,”他这话有夸大的成分,可是也有敬佩的成分在里面,“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这一夸不要紧,几个工人却都恨恨地看着他,又恨恨地看着老头,老头的脸都成酱紫色了,那样子马上要抽自己嘴巴子了。
“说吧,带头的是谁?”高明转过头来,面色马上威严起来。
“带头的就跑了……”
“没有带头的……”
两人工人同时说道,高明看看刘宏,笑了,“分开突审,马上就能审出来。”
刘宏皮笑肉不笑,“岳主任不是饿了吗?”
“饿了也得先办正事。”这些警油子,整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一个个比油还滑,高明的地盘是芙蓉街道,他开始明着“指挥”琅琊街道的警务,岳文马上知道里面肯定有事儿,怕不是那么简单。
刘宏也不违拗,马上安排那姓余的开始突审,当几声或深闷或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哭叫声传来后,结果不一会功夫就汇集到一起。
老板到底有没有?当然有,但跑了。
什么时候跑的?刚刚跑的,接了一个电话就跑了。
老板姓什么?不知道,别人都叫他二刚。
二刚?
岳文心里一愣,却没有说话。二刚是金鸡岭村的,杀猪出身,一身肌肉,勇武有力,想当年带头掀翻警车,还是岳文把他保了下来。
现在的金鸡岭村,群众有了钱,有人毛病也多起来,这个二刚,现在是否在村里他还真不知道,有时想想,是自己打开了金鸡岭通往外界的道路,但这个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有好事也有坏事,到底是好多于坏,还是坏多于好,他也不敢确定,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当初金鸡岭村民的那种淳朴自然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祝明阳和祝明亮兄弟,宏兄,你知道吧。”高明突然问道。
刘宏面不改色,“知道,琅琊街道上的金矿,他们控制着几个,”他突然看看岳文,“岳主任知道啊,”岳文一愣,他想了想,可是自己真不认识这么两个人,刘宏笑着提示道,“就是现在芙蓉街道办事处副主任祝明星的哥哥。”
噢?
岳文下意识地看看高明,又看看蒋晓云,开始惜字如金了。
“我找几台混凝土泵车,把这个矿洞封死。”刘宏道,“不能再让他们干下去了。”
岳文摆摆手,却又朝矿洞看看,四、五十米深的井底似有微弱的灯光显现出来,“别封,里面怕是还有人吧?再说,这金矿石就这么几个编织袋,太少了!他们的矿石都藏那了?”
“我来审。”蒋晓云看看高明,自告奋通道,见高明没有反对,马上走进一间屋子。
审讯,这是她的特长,很快,她就从屋子里走出来,“里面还真有人,有六个人哪!”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封死洞穴,那这可是六条人命啊!
“金矿石呢?”刘宏笑道,“这些东西可不能放过。”
蒋晓云指指外面的平房,“那里面有个地窖,看看就知道了。”
“走,去看看。”岳文笑道。
一行人来到平房里面,这里好象是工人睡觉的地方,还有两张床。
“就在床下面。”蒋晓云道。
琅琊街道的警员不用吩咐,不费力地移开上面的两张小床,揭开床下的马板,地窖口就出现在眼前。
“里面有球磨机,粉碎机,还有两台水磨,”蒋晓云笑道,笑得很开心,“这是一个集采、选、冶炼于一体的盗采矿井,所采的矿石都在大院内自己消化了,所以我们一直没有现有矿石运出。”
“高人啊!”黑八赞道,“盗采矿石到冶炼加工一条龙啊。”
刘宏一拍脑袋,一幅很懊悔的样子,“盗采者在一个院子里从采矿到提炼加工一条龙,还是第一次遇到,在秦湾怕也是例。”
阎挺又在打电话,估计他是在跟庞金光汇报,岳文也不理他们,他自己也掏出电话来,打给了交矿的老总冯志平。
“现在兵分两路,一路守在这里,不能让人跑了,另一路,需要有专业人员陪同才能下井,我已经给交矿的冯总打过电话了,人一会儿就到,我们的民警一起下去,把井下的人抓上来。”
这样安排就很合理了,众人都说不出什么来,可是岳文却又补充道,“不,还有第三路,下井看看,确认他们挖到哪了?这里是不是离核电厂址不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