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山处于开区的最西段,是位于琅琊街道的琅琊岭,横贯开区和交城两界。
从琅琊街道驻地往北六公路,沿着一条并不宽敞的盘山道路,蜿蜒至交城的梧桐镇。
这条落雁山支脉上,从姑娘岭到琅琊岭,是当地有名的“双岭”金矿区,拥有丰富的黄金储量,史料显示,早在北宋时期,这里就有小规模民众采金的记载。
而交矿作为国有金矿,地下横贯交城和平州两地,地上横跨琅琊岭,作为市属金矿,是由中华黄金集团与秦湾市国有资产管理公司联合组建,华金集团占有百分之六十四的股份。
一辆金杯面包缓缓地沿小路行驶着,前方就是琅琊岭水库了。
水库碧波万顷,水光浩淼,深邃纯净,水库周边植被繁茂,峰峦叠嶂,古木参天,满目葱茏,再加上那些时隐时现,形态各异的小动物,令人流连忘返。
可是车上的的众人却无心欣赏这里的美景,仔细看去,坐在副驾驶上的正是二刚。
“刚哥,你没事了?”后面一手上纹着蝙蝠的青皮亲热地把手搭在二刚的肩膀上。
“没事,”二刚点上一支烟,狠吸几口,顺手递给后面的青皮蝙蝠,“我能有什么事,枪又不是我拿着,我顶多算个旁观者,连知情都谈不上。”
青皮蝙蝠笑道,“都知道你们金鸡岭的书记牛掰,听说你当年把警车都欣了,愣是屌事没有。”
二刚猖狂地一笑,“当年,我,胡开岭,当然,跟着岳书记,连收十八家金矿,把施忠孝撵得满山跑……”
二刚不止一次吹嘘过这个话题了,已经是老生常谈了,面包车里响应的人不多了。
“明亮,跟我也是铁哥们,”二刚很快现了自己的话题跑偏了,连忙说起了祝家兄弟,“明阳,明亮,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吧?”
“不知道。”
“二哥,你说说。”
“有什么故事吗?快说,二哥。”
二刚在这里,已经成功地由二刚变为了二哥,就象当年施忠孝的五哥的名声一样,二刚对此很受用。
“我最早认识明阳,明亮,还是九七年,香江回归那一年,”二刚得意地吐个烟圈,手随意搭在车窗框上,“我们一块在周疃大集上卖肉!也算不打不相识,为了一块地方,我、我家老大和明阳、明亮差点动刀子,……”
二刚的话夹杂着吹嘘,但众人都听明白了,祝明阳和祝明亮以前也是屠户,后来凭着拳头盗窃交矿上的黄金,家之后招募了一帮人,自己做起了老板。
后来,又花钱探明姑娘岭上有金矿,祝明阳干脆就选了村委会主任,后来又当上了村里的书记,姑娘岭上的金矿,富矿自己开采或者承包给亲戚以外,剩下的都承包给了外来户。
二刚自觉着在村里杀猪没前途,就投奔了以前的“猪队友”……
“现在姑娘岭全封了,明亮也说了,在姑娘岭挖金全区上下都盯着,没意思,我们干脆就到交城去挖,现在看来,这条路走对了,”二刚得意道,“廖湘汀不能在这里干一辈子吧,他走了口子就松了,我们再回姑娘岭接着干,现在挖别人家的地,留着自己的地,两不耽误……”
面包车慢慢在一个村庄外停了下来。
“十八户村”
顾名思义,这个村的老祖宗在这个村子安营扎寨时,共有十八户。村碑上,几个红色的大字由于时间久远,红漆已经脱落。
十八户村的书记梁文东早已等候在这里,“二刚,你这个驴操的,刚才打你手机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到哪鬼混去了?!”
十八户村紧挨交矿的边界,从村西下矿井,可以直接进入交矿地界。
“说话干净点,不干不净地劁了你!”二刚丝毫不示弱,立马顶了回去。
“你再说吹,我让你今天横着出去,你信不信?……老侯昨天撞大运了,挖出富矿来了!就在我们矿井的边上,紧挨着!”
梁文东是个瘸子,老话说,瘸子狠瞎子横哑巴打架不要命,梁文东一瞪眼,就是前屠户二刚也犯嘀咕。
“侯满银?”二刚笑了,“四年的钱都打水漂了,本钱都赔进去了,他今年撞狗屎运了?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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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井下,侯满银一脸喜气,四年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回家再也不用看老婆的脸,受老婆的气,可以挺直男人的腰杆了。
“老侯,恭喜恭喜,听说挖出富矿来了?”矿井深处,头灯乱晃,二刚、梁文东带着十几个人出现在侯满银的矿井里。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侯满银心里骂着,还是满脸堆笑,赶紧散烟,“什么富矿,不过比鸡窝矿强点罢了,好歹能挣个辛苦钱。”
“我们矿井挨着,我看这样吧,我们要一半的股份。”二刚吐出一口烟,“也不多要,明亮和我都知道,这几年你花了不少钱。”
侯满银就象突然从热水里掉进了冰水里,一股气愤却伴随着恐惧从脚底腾腾升起。
梁文东马上补充道,“矿井是村里承包给你的,你挖的也是人家交矿的地界,都不干净,有财大家,有难大家担,我们也不是钻钱眼里的人。”
你们还不是钻钱眼里的人?侯满银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二刚,你说你,一个金鸡岭的外来户,跑到我们琅琊街道来,你还知道自己能吃几碗米的干饭?!”侯满银忍不住了,“这事,你说了不算,我去找明亮,我跟他哥明阳还是小学同学,我就不信还讲不清这个理了!”
“不用找明亮,我跟你讲理。”二刚脸上阴沉下来,他点上一支烟,“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讲理?”
侯满银忙道,“你要干什么?我……”
不知什么时候,青皮蝙蝠已经绕到侯满银身侧,他看看二刚阴狠的眼神,突然出手,对准侯满银的大腿和肚子连捅两刀。
侯满银惨叫一声,眼前晃动的头灯立马变成无数星星,他身子一软,倒在刚刚爆破下来的矿石上。
“送医院,给他撂下两千块钱,这个矿,以后归我们了。”二刚阴沉道,梁文东看看躺在地上的侯满银,“快抬走,抬走,倒在这里再把金娃子冲跑了,我们还指着什么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