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你也不是什么好鸟,称呼群众是儿子,现在又叫群众滚?我看你这个局长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顺骋公司副总孙春军下不来台了,见萨达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的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
如果搁平时,他还真不敢,可是听王国生说,岳文与萨达姆怕是这辈子也翻不起身来了,面对着一个即将变成平头老百姓的副局长,孙春军不怕了!他感觉自己当家作主了!
萨达姆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抡开蒲扇一般的大手,照着孙春军的脸上就要扇过来。
“沙局长,孙总,都消消气,消消气。”马上有人作好人,把两个人拉开了。
“滚蛋,”萨达姆一脸强悍,“协议白纸黑字,只要我主持工作一天,就一天有效!”
“那我们就跟交通局打官司!”孙春军吼道,痛快啊,真尼玛痛快,以前见到萨达姆都是毕恭毕敬,岳文上任后,到交通局办事,大气都不敢出,好了,现在终于可以扯开嗓子吼一吼了。
这世上,有犯彪的就有装蒜的,孙春军撕破了脸皮,马上有人过来假意劝着拉着,从萨达姆办公室出来,孙春军仍意犹未尽,他看看紧闭着的岳文的办公室,“岳光光现在真是光光了,一撸到底了…….”
“闭上你的臭嘴!”
黄照明和王立志正从副局长王国光的办公室出来,手里的本子马上准确无误地摔到了孙春军的脸上。
王立志抢前一步,一把抓住孙春军的袄领子,“你再说一遍?再说我揍你!”
黄照明冷冷地看着他,“滚蛋!”他拿出手机拨通内线,“保安,马上上来!”
孙春军看看黄照明,再看看王立志,好汉不吃眼前亏,交通局这些人这些天脾气都很火暴,他真怕自己走不出交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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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晚些,停靠在八路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荡的黄叶……”
顺骋公司的女出租车司机刘秀娥正行驶在大街上,后座的客人笑了,“大姐,都2007年了,你还停留在2002年?”
“2002年还好,还能吃上口饭,2007年连饭都吃不上了!”刘秀娥没好气道。
这些日子,她的心气很不顺,原本要降的份子钱一分没降,起初是四大天王找不着人了,后来听说交通局的岳局出事了,开区最能体谅出租车司机的人倒下了,以后更没有人敢给他们作主了!
出租车协会她早不去了,现在每天的份子钱加上又生出的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靠,小样,还敢超车?”
一辆红色的私家小轿车提速很快,从右侧就想超过王秀娥,王秀娥一踩油门,出租车出一阵轰隆声,出租车反而把私家车超了。
可是后面的私家车却不让了,油门一踩也追了上来,横生生地斜插在刘秀娥车前,一踩刹车,生生停住了。
刘秀娥浑身吓出一身冷汗,后面的的乘客脑袋一下磕在了前面安装的防护栏上。
“会不会开车?小兔崽子?”刘秀娥柳眉倒竖,也不管客人了直接推门下车,咦,见私家车与出租车生矛盾,产生纠纷,马上十几辆出租车围了过来,各个公司的都有,没办法,出租车司机就是心齐!
红色私家车的玻璃慢慢摇了下去,一个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他不屑地看看刘秀娥,又看看从车上下来的其他出租车司机,“我爸是王世荣!”
出租车司机们都一愣!
“没听见吗,我爸,是王——世——荣!想让你们开车你们才能开,不让你们开,你们就都滚蛋!三八!”
“呸——”
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刘秀娥身上,红色私家车一踩油门,在一众的哥的姐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走,到交通局反应去!”不知谁大喊一声,“我们不是还有个协会吗?”
刘秀娥眼里噙着泪,嘴里骂着娘,上了出租车,车子疯一般朝交通局驶去。
交通局门外。
“孙春军,孙春军在那!”
有司机眼尖,马上在人群中现了孙春军,他正与王长河的小姨子走在一块,也是一脸愤怒,动作幅度很大。
“吱——”
出租车停在了孙春军脚前,把孙春军吓了一跳,当看清站在眼前的是刘秀娥和一些出租车司机时,立马破口大骂。
“刘秀娥,是不是老公满足不了你,你也别把火气撒到我身上,想挨干的话早说,往后排队!”
“孙春军,操你祖宗!”刘秀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家伙都评评理,当着交通局的面儿,协议都签了,你们还要把份子钱提回去,孙春军,你们作事说话象放屁拉屎?…….”
一个刚才在交通局受了“委曲”,一个在街头受了“欺负”,双方嘴里都是直指下三路,很火暴,很劲暴,火药味也很浓。
“闭上你的逼嘴,”孙春军当着自己家出租车司机的面儿,腰杆挺得很硬,见刘秀娥嘴里不断开骂,骂得越来越难听,他转身从车里拿出一把刀来。
“闭嘴,你给我闭嘴!”他用刀指着刘秀娥。
刘秀娥轻蔑地看着他,“捅啊,你捅啊,你不敢捅就是我养的,你这个爱吃痔疮的货!……”
“啊——”
刘秀娥突然惨叫一声,刚才还个个一脸得意一脸戏谑的出租车司机都愣了,刘秀娥手捂肚子,手上已经流出血来。
鲜血,把她的衣服染红了,正“滴答滴答”流到地上。
“都特么地给我滚开!”
孙春军红了眼,挥着刀,象疯魔一般,在出租车司机的包围中冲出一条路,连车也没上,就跑过街道,跑进交通局对面的胡同中。
“快打120!”
几个出租车司机手忙脚乱地扶起倒在地上的刘秀娥,刘秀娥脸色惨白,已是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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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的人缘不错,今天晚上,运管处和出租办的人集体为他送行,当然,参加的还有蚕蛹。
这树倒猢狲散,大家也不看岳文的面子,凭的全是这一年来兄弟们处的感情,彪子多喝了几杯,等送到家时,他朝身后喊了一句,“蛹,到家了,下车。”
芙蓉街道已经没有宿舍,都住满了,蚕蛹在街道上临时租了一间民房。
他骂骂咧咧地下车,“这叫什么事,一个刚上班两年的黄毛丫头还指使我,老子在芙蓉街道工作时,她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彪,彪——”
昏暗的灯光下,一辆面包车无声无息停在了二人前面,车门拉开了,一群戴着口罩手拿家伙什的人冲了过来。
“彪,快跑!”
蚕蛹吼道,可是喝了酒步子很虚,根本跑不快。
彪子转眼间踢倒一个,再看蚕蛹,已被敲倒在地,许多人拿着大脚片子正朝头上招呼着。
打架,可不象电视电影里演的,拳来脚往,一招一式,往往是一招见输赢,一板砖或是一杠子砸在脑袋上,输赢立现!
双方能打五分钟,那得消耗极大的体力!
看着大脚丫子往蚕蛹身上踹着,彪子又跑了回来,“蛹,起来!”
他踹倒两人,费力地拉起口鼻渗血的蚕蛹,却突然感觉后背象被被人猛地捶了一下,这话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艰难地转过身来,山一般的身子“扑通”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