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烟隔空和林落遥遥对望。静默片刻,她缓步走到他跟前:“林落,你如果能答应我一个要求,那我留下来。如果你不答应,我离开,就住在你家附近。怎样?”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除非你说要摘天上的星星。”林落毫不犹豫地应允。
柳非烟牵唇一笑:“我一直好奇你的禁地藏着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你让我进去一探究竟,我就答应你在这儿住下来。”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落,果见林落脸色微变。
“这回我没让你为我摘星,只不过是想进去你的禁地看一眼,不过份吧?”柳非烟笑着又道。
林落眸色沉了沉,回复常态:“除了这个要求……”
“别,我听了你的太多谎言,你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信用可言。既然你不答应我的这个要求,那我也没必要住在你家别墅,让人开门吧。”柳非烟打断林落的话。
林落深深凝视柳非烟。
如果他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他再反悔一次,那也不足为道,是吧?
“你一定饿了,有什么事吃完晚餐再说。”
林落上前,拽住柳非烟的手臂,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拉她进了客厅。
柳非烟蹙眉看着林落的侧脸,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告诉他,她知道他所有的秘密,知道他爱的是夏烟雨。
当然,也只是冲动而已,她终还是保持沉默。
也许这辈子他都不知道一些事实更好。曾经她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后来对他失望,把他从心里剔除,也是她一个人的事。
这些爱恨情仇,和林落没有关系。
她的所思所想,所爱所恨,又有什么必要对一个外人说起?
用晚餐的过程中,柳非烟没有再说一个字。无论林落说什么,她都没有搭话的欲-望。
林落很不习惯这样的柳非烟。
柳非烟是他见过的最体贴的女人。她善解人意,温柔贤淑,有她在的时候,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哪怕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她也不吵不闹。
就好像无论外面有多大的风雨,他回头想见她的时候,总能看到她温暖的笑容。
不像现在,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明明近在他跟前,他却触碰不到她的心,更不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吃完晚饭后,柳非烟丢下碗筷上楼。
他想跟进卧室,却被她无情地挡在门外。由始至终,她都没看他一眼。
他这才知道,原来柳非烟也有脾气,她冷暴力的时候,很吓人。
柳非烟走进卧室,看到这间熟悉却又陌生得可怕的卧室,手脚冷。
这是她以前住的卧房,林落的卧室就在隔壁。
每当林落夜归时,她都会等在这儿,直到确定他安然无恙地回到家。
当然,他有艳遇的时候,多数都是彻夜不归的,那个时候的她居然也能等通宵。
如今旧地重游,往事重现,她无声地笑了。笑那个自以为情深不谕的蠢女人,笑曾经那愚不可及的柳非烟。
林落拿了钥匙开门,现卧室内漆黑一片,隐隐知道柳非烟坐在床畔,她的脸在隐藏在黑暗中,那是他看不清也摸不透的柳非烟。
他摸到开关,正要开灯,柳非烟终于还是打破沉默:“别开灯,我不想看到你那张脸。”
林落一怔,看向黑暗中无声安坐的女人。
“非烟,我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吗?”良久,他问道。
这样的柳非烟让他觉得很陌生。好像他过去六年认识的女人根本不是眼前的女人,好像她只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
“离开的时候麻烦把门带上。”柳非烟说着躲进了浴室。
林落怔站了许久,终于还是选择离开。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柳非烟相处,更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开心。或许是他在强求,离开他,她过得好好的,他有什么理由强制她留下。
但如果他不留下她,她是不是就会像上两次一样,再也不出现。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假设。
在娶到夏烟雨之前,柳非烟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他不能让柳非烟有机会离开。
有了决定,他又多找了两个保镖,负责看守好别墅的大门,不能让柳非烟有机会离开别墅半步。
柳非烟从浴室出来后,不见林落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她给商秋云打了一通电话,向商秋云报平安。
本来她想着如果在外面,商秋云可以帮自己一把。现在她被关在林落的别墅里,别墅还有人看守,她很难走出这幢别墅。
现在想来,也只有杀林落一个措手不及。
她调好了闹钟,睡到凌晨两点半,这才摸黑起床。
她拿了一瓶酒,找到打火机,去到书房,隔间就是林落的禁地。她把整瓶酒都洒在地上,毫不犹豫地点火,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火现场。
她跑下楼,隐藏好自己,很快就听到警报声响起。
她躲在沙旁偷听,听到林落大呼救火的声音。
有几个人影闪过,上了楼,她知道机会来了,当机立断跑出了客厅。
林落找来的保镖都跑去了火灾现场,别墅无人看守。她顺利跑出别墅,没多久,拦截到了一辆计程车,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看着车窗外飞弛而过的浓浓夜色,她心里很平静。
她笃定林落关心则乱。林落太在意夏烟雨的一切,禁地起火,林落不可能再有多余的心思想其它。
这就是她离开的机会,她算计好了一切,却没有更多的悲喜。
有时候她也好奇夏烟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好女孩,值得林落这样的男人对她如此倾心。
她想,夏烟雨应该不会像她这么精于算计,她也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夏烟雨。
这边柳非烟顺利逃脱,林落联合几个保镖灭火后,终于现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闯进来的时候,火看似很大,却迅速扑灭,不过是因为放火之人故弄玄虚。
毫无疑问,纵火之人是柳非烟,她无意烧毁书房,不过在制造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