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烟美目圆瞪的模样既娇俏又纯真,自己却浑然无知。
沈妄言别开视线,喉头却不自觉地滚动。
这样不大好,他打算要戒了这个女人,怎可轻易被她撩拔?
纵观昨天的赌局,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太大,这不是好现象。
柳非烟再给沈妄言找来了拖鞋,沈大爷理所当然地对她伸脚,摆明是让她帮他穿上。
这之后,她还要帮他推拿肩膀,更要帮他端茶送水,甚至还要站在一旁陪站,姓沈的完全把她当成女佣在使唤。
若非昨天她惹毛了沈妄言,她才不会这么听话。
她觉得,今天只是开胃小菜,沈妄言真正折磨她的毒招还没拿出手……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去做饭!”沈妄言淡声下令,声音抑扬顿挫,好听极了。
柳非烟突然觉得耳朵好像都要怀孕了。
奇了怪,以前她也没觉得沈妄言的声音有这么好听。
柳非烟走到厨房门口,回头看去。
沈妄言端坐在沙上,她这样的角度能看到他迷人的侧脸。秋日天黑得早,客厅里灯火通明,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完美得像是美男雕塑。
她看得入了神,再转身时,头竟撞在了门边,她疼得喊了一声。
她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沈妄言的注意力。
他大踏步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她被撞的地方,斥责道:“几岁的人了,走路还能撞到墙?”
她白皙的额头红了一大片,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
沈妄言眸色微微一沉:“娇气!”
偏偏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他往她额头吹吹:“还疼吗,要不要找程茨过来帮你看诊?”
“不要!”柳非烟避开沈妄言的触碰,走进厨房忙碌。
那之后,沈妄言去而复返,手上拿了药膏,在她被撞的地方抹药。
周周站在厨房外偷窥。看清厨房内那温馨的一幕时,她红了眼眶。
她从来不知道,沈妄言居然会有这么温暖的一面。他看柳非烟的样子,专注至极,好像柳非烟就是他眼底唯一的风景。
都说沈妄言为人冷漠疏离,她深以为然。
住进梦园的这一年,她身为沈妄言的助理,见过他很多面。但每一面都跟冷情脱不了干系,当他厌恶一个人的时候,甚至不想多说一个字,不愿给那个人一个眼神的关注。
她以为沈妄言生来冷漠,更以为这就是沈妄言的全部。
周周不敢再看,她怕自己会崩溃,于是匆忙远离厨房。
她告诉自己,她还有机会,只要她住在梦园,就有她翻盘的机会。
她不能自乱阵脚。
没多久,沈妄言出了厨房,又恢复了高贵清冷的模样。他目不斜视地折回沙坐下,却看着脂腹呆,像是在走神。
周周记得,沈妄言刚才就是以他的食指帮柳非烟抹药。
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烧得她几乎失去理智。
等到柳非烟做好饭菜,周周像以往那样坐在餐桌旁,怎知沈妄言冷眼看向她,视线凌厉狠戾。
她一向是和沈妄言在同一张餐桌吃饭,所以她……
“周助理,我有事交待,你随我来。”黎文泽见周周不识趣,低声交待。
周周依依不舍地起身,这是难得和沈妄言亲近的机会,她一点儿也不想错过。
黎文泽带周周走到外面,淡声交待:“你要记得一件事,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像今天这样的情形,下次你该自觉一点。柳非烟做的饭菜,是你一个助理有幸能吃上的吗?”
他都没机会吃上一口,周周怎么就这么不上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沈妄言想要和柳非烟独处,而柳非烟做的饭菜,也只有沈妄言能独占。
周周听到这话冷笑:“她做的饭菜就有这么矜贵?!”
她表示不服!
这一年,是她24小时陪在沈妄言的身边,是柳非烟给了她机会趁虚而入。
“确实矜贵。在少爷看来,她做的饭菜无价。还是那句话,有些不是你的东西,别再肖想,不然谁也救不了你。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黎文泽懒得再废话。
他看出来了,周周野心膨胀,越来越不懂分寸,迟早成为弃子。
以前周周受宠,是因为周周身上有和柳非烟相似的气质。如今柳非烟回来了,哪还有周周什么事儿?
既然她执迷不悟,他何必再浪费唇舌?
有些人,是不作不会死。
周周冷眼看着黎文泽走远,眸中散烈火般的恨意。
她跟沈妄言一年,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行事宗旨。所以,她要从柳非烟身上找到突破口,更要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
沈妄言是她的!
半小时后,柳非烟正在厨房刷碗,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正是周周。
周周笑着朝柳非烟走近一些,柔声说道:“柳小姐是贵客,洗碗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她说着,不着痕迹地挤开柳非烟。
柳非烟只觉哭笑不得。洗碗这样的事居然还有人抢着干,有毛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碗是周周的男人。
她正要离开厨房,却听周周徐声慢语:“柳非烟,我和沈总睡过了。”
柳非烟脚步微顿,回头看向周周。
周周放下碗筷,直面柳非烟,一字一顿地又道:“我是他的女人!”
她没有撒谎。有一次,沈妄言加班加到很晚。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事,心情似乎很不好,于是喝了很多酒。
酒量不错的沈妄言就在那一夜喝得烂醉如泥,也就是在那一夜,她壮着胆子和他一起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看着他的脸就这样过了一夜。
“沈总知道这件事吗?”柳非烟蹙眉问道。
周周心里一喜,以为柳非烟是相信了她的说词:“当然知道。”
“那你怎么还没死?”柳非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周周脸色剧变。
“你什么意思?!!”周周怒声质问。
“你趁他喝醉爬他的床,跟他躺在一起。像他这种有洁癖的男人,如果知道有女人跟他这么亲近,肯定早把你折磨得只剩半条命。”柳非烟讥诮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