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西木玖的分析,陈芒只是沉默。因为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切应该和孙宇有关。
西木玖看他不说话,又说道:“陈芒,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我得提醒你一点,不是打击你的信心,以你现在的实力,你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仅有强大的政治背景,背后还有财团。我觉得你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躲。不是有句老话吗,好汉不吃眼前亏?”
“躲?往哪里躲?如果有一个狙击手跟着你,你会现你能躲的地方实在不多……”话未说完,陈芒的身体猛地一紧,那种让他寒毛直竖的危机感再次出现,他的目光滑过西木玖,猛地往她身上扑去,两个人一起往地上倒去。西木玖还捧着茶杯,一杯茶全倒在她身上了,她惊叫一声,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便被陈芒扎扎实实地推倒在地。
“陈芒,你,你搞什么鬼?”西木玖虽然从小是混世魔王,但和男孩子的亲密接触却不多,此时被陈芒压在身下,感受到他紧实的身体传递过来的热度,某种难以言喻的热流快速地从身体深处升起,让她又羞又怒,更有些恐慌,连话也说不连贯了。
“对不起。”陈芒一边说着一边膝盖着地想站起身来,猛地,那种背后冷飕飕的感觉再一次窜上身体,他猛地趴倒,身体再次压在了西木玖身上,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身体。他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砰”一声,玻璃窗整个炸裂,碎玻璃如子弹一般到处横飞,陈芒忙抱着西木玖往墙边滚去。西木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因为在部队长大,她也玩过枪,玩过各种危险游戏,但如此直面面对生死,还是第一次。这一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害怕,当一切静下来,感受着陈芒结实有力的拥抱还有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并没有马上推开他,而是更用力地抱住了他。她说不清这一刻内心的感受,但她忽然有些留恋这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想到刚才玻璃碎片在身边子弹般飞溅,她微微抬头问道:“陈芒,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还好吗?”陈芒一边说一边看了她一眼,一瞬间,两个人都怔住了,此刻,他们的脸只有零点一公分的距离,呼吸相闻,身体紧密贴合,说不出的暧昧。西木玖看着陈芒的眼睛,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如此清晰,她刚平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忙别开了头。这个动作惊醒了陈芒,他忙从她身上爬起来,不过并没有走动,只是贴着墙壁坐着,说道:“不好意思,刚才……”
“谢谢你。”西木玖有一颗玲珑心,她当然明白刚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陈芒目光一动,猛地注意到她胸口的衣服全湿了,薄而透的白色棉布黏贴在胸口,仿佛透明,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丰满弹性的轮廓,还有那胸衣的样子,一下子,他感觉喉咙都有些干燥起来,忙克制着移开了目光,说道:“你的衣服……”
西木玖见陈芒目光闪烁,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见自己胸口一片湿润,才猛然感到了凉意,“啊”一声惊呼,西木玖猛地站起身跺了跺脚,嘴里喃喃:“陈芒,你欺负人。”
“我……”陈芒无语。
西木玖瞪他一眼,便要往门外走,但这事,房门猛地被敲响,应该是刚才的响动惊动了客房服务的人。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在这里,更不想让他们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便朝陈芒看看,轻声说道:“你去应付一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陈芒深深看她一眼,微微笑了笑,往门口走去,西木玖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她想用吹风机将衣服吹一吹,但洗手间的方向在窗子的视线范围内,陈芒目光瞥过那扇毫无遮挡,窗帘翻动的窗子,猛地拉住她的手臂,西木玖毫无防备,身体一个不稳猛地撞入陈芒怀里,她又羞又怒,骂道:“陈芒,你混蛋……”陈芒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嘴里出嘘的声音。西木玖狠狠瞪他一眼,张开嘴,忽然一口咬在他手上,疼得陈芒紧皱眉头,却并没有喊叫出来。敲门声再次响起,西木玖终于松开了口,陈芒一看,好深的牙印,都有些沁出血来了,看她一眼,轻声说道:“牙尖嘴利。”
西木玖一听,恨不得再补上一口。
陈芒微微一笑,说道:“别站在窗口可以看到的位置,不安全。”
西木玖终于明白陈芒刚才为什么要拉她,看来,是她误会了。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说道:“不好意思,我,疼不疼?”
“想知道?”陈芒看着她。
西木玖嗯了一声。
“你再咬一口就知道了。”
“你……”西木玖挣脱陈芒的怀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芒微微一笑,走到门边,说道:“什么事?”
“先生,我们刚才听到很大的声响,你们,你们没事吧?”
“没事。”
“那我们就放心了。”
陈芒回身看着西木玖,有些好笑地说道:“看来,你在我这里,并不是一个秘密。”
“爱嚼舌头的家伙。”西木玖有些懊恼地跺跺脚,低头看了一眼湿漉漉的胸口,又看一眼陈芒,说道,“还有你。”
陈芒摇摇头,从一旁的椅子里拿起他先前用过的浴巾,递给她,目光再次滑过她丰满的胸口,说道:“反正他们都知道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不安全。”
西木玖瞪他一眼,接过浴巾披在自己身上:“往哪里看呢?还没看够?”
“反正已经看过了。”
“陈芒,你无赖。”
陈芒笑笑,不再说话,只是一把打开房门,门外窃窃私语的服务员一见房门打开,忙闭上嘴看向屋内,见西木玖披着浴巾,神情羞涩,再看向屋内一派狼藉,一个服务员惊讶地瞪着眼睛,几乎是喊叫道:“天啊,这是怎么了?地震了?”
另一个服务员说:“我还以为是车震呢!老板,你们没事吧?”
西木玖一张脸简直红如朝霞,看都不看她们,直接往门外走去,嘴里说着:“把这里清理了,还有,管好你们的嘴。”
“是。”
“知道了。”
等陈芒和西木玖走远,两个服务员还愣在门口,一个终于回过神来,说道:“哇,老板他们也太生猛了,竟然,竟然把窗子都震坏了,我当时吓坏了,还真以为地震了呢!”
“哎,你说这阵仗,是不是足够上吉尼斯了?只听过动作太大把床震坏的,把窗玻璃都震碎的,实在是,难以想象。你说,他们究竟是什么体位,这么带劲?”
“想象不出来。还有,老板这样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能爆出这样大的能量呢?”
“哎,你傻啊,这种事,重要的在于男人。”
“可是,那男人看起来也并不是那种十分生猛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
陈芒没有马上离开绿野仙踪,只是找了个相对隐蔽的房间,给派出所所长施成钢打了个电话。关于那一次,他和姚典被追踪,最后跳入清水河的遭遇,派出所方面还一直没有说法。
电话接通,陈芒自报家门:“施所,我是陈芒。上次的案子有什么眉目吗?”
“啊,陈芒啊!这件事我正要跟姚书记汇报呢,上次那两个人不是镜州的,整个江中省我都托人查了,没有他们的记录。陈芒,你也帮我跟姚书记解释一下,我们真是尽力了,只是这案子线索实在少,而且完全查不到那两个人的记录。”施成钢以为是姚典的意思,很有些紧张,毕竟镇党委书记被人追杀,而派出所却毫无线索,这不仅丢人,而且也让他担心今后的展。
“哦,我知道了,辛苦所长了,我会跟姚书记说的。”
挂断电话,陈芒又给姚典打了电话。电话很快接起,姚典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大概还在为中午的事生气吧。陈芒将派出所那边的进展情况跟她做了汇报,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陈芒想到那个狙击手,还是多加了一句:“这段时间,你还是要小心。”
她沉默着没有出声。
“姚书记,我要请个假。”
“请假,你怎么了?”虽然语气淡淡的,但陈芒还是听出了关心。
“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做什么?旅游?”
“不完全是。”陈芒无法跟她解释自己的处境,一是怕她担心,另一方面也因为这事还解释不清。
“是为了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哪个女人?陈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直接跳过了她的问题,说道:“姚书记,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一下,还望姚书记批准。”
私事?姚典心里一惊,她觉得这便是陈芒默认了。她紧紧地捏着手机,说道:“陈芒,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吗?现在是你的考察期,关键时期。因为那个女人,你已经让别人捏住了一个把柄,说你生活作风有问题。难道,你现在还要送一个把柄给别人?你的私事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理?”
陈芒知道姚典能说这一番话,全是为他好,可是,他这一次必须得出去,只有出去,才能暂时转移那人的目光,才能为自己迎娶时间和办法。以他现在的实力,他必死无疑。所以,他狠狠心,坚持道:“还望姚书记批准。”
电话那端沉默着,陈芒能够清晰地听到姚典的呼吸声,陈芒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然后电话便挂断了,手机里传来短促的嘟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