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依旧遮掩着月亮。
夜空中零落的星辰，照不亮东北的黑暗。
墨色里骤然响起栾挺的惊呼！
“师兄！”
手握匕的那个乞丐，见自己袭击的对象忽然变了个人，也不惊异，脸上的笑容却是更深。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手中的匕，插进对方胸膛，然后鲜血喷溅而出的场景。
栾挺瞪大了眼睛，心中莫名难受。
只觉得自己和师兄，这十几年的情感似乎一下子全部冲进了心田。
后悔、犹豫，各种纷杂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
沈骥却是面色肃然，义无反顾的向前跌落。
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全是无悔无怨，无惧无畏。
没有半点的不舍，亦或是后悔，恐惧。
但接下来生的一幕，却是让三人瞠目结舌。
栾挺原本已经酝酿好的悲沧情绪，顿时被憋在胸口，不出来。
那刺向沈骥胸口的一刀，划破沈骥的衣服，竟然如同刺在金铁之上，“当”的一声，出一声脆响，再也前进不得半分。
乞丐的脸上还保持着兴奋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愣神。
他全然搞不清楚，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刀，怎么会前进不了呢？
“难道是眼前的这人，身穿着什么特制的衣服不成？还是说，他已经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的神功，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不怪这乞丐有如此想法，实在是这一下子太出乎意料，除了这个解释，他还真想不出旁的原因。
这一声脆响响起的时候，栾挺先是一喜，继而如同那乞丐一般，有些不可思议，表情呆滞，住了那么一刻。
其实就连沈骥他自己，也不清楚生了什么事儿。
但他反应也是很快，只愣了一瞬，便顺势挥出双拳，一招双风贯耳，就奔着那乞丐的双额招呼过去。
那乞丐似乎身上也有点本事，反应还算快，但如今近的距离，沈骥出手又快，他要想躲过去，或者是招架住，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只得使出流氓招式，一招懒驴打滚倒在地上，避开沈骥的袭击，然后原地滚出几圈，起身就要逃之夭夭。
此时，栾挺也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个师哥怎么会突然刀枪不入，但他清楚，绝对不能让眼前这个乞丐跑了。
他眼睛一垂，便看到了刚才那几个警察掉在地上的枪。
在那乞丐惊恐的眼神，和沈骥不可思议的神色之中。
栾挺捡起了一只枪，抬手对准了那乞丐，然后，手指微动。
砰！
一声枪响。
那乞丐顿时身体一滞，往前扑倒，身下涌出汩汩的血来，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半点声息。
栾挺一口唾沫吐在草皮上，满脸鄙夷的神情，然后转身关切地看了一眼沈骥。
“师哥，你没事儿吧？”
此刻，沈骥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略显阴沉，好在黑夜里谁也看不见。
栾挺竟然开枪杀人！
对于沈骥而言，这实在是让他震惊的一件事，他从小和栾挺一起长大，比谁都清楚，栾挺和他一样，从来都没摸过枪这种玩意。
“师哥，你、你怎么了？”
栾挺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再次开口问道，他上前拉住沈骥，以为沈骥受了什么暗伤。
沈骥摇了摇头，脸色白，深深的望了栾挺一眼。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枪的？”
沈骥的目光带着一丝异样，语气更像是在质疑。
栾挺拉着沈骥的手，不自主地缩了回来，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刚才我也是急了，没想那么多。这开枪也不难嘛，挺简单的……师哥，你到底怎么样了，那一刀……”
沈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银元，在手中掂了掂。
上面，赫然是一个凹陷进去的深坑，几乎被斩断。
刚刚正是这一块银元，救了他的命。
“我命不该绝，没什么事儿。不过，你又杀了人。”
沈骥叹了口气。
栾挺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看了看那三个警察。
“师哥，要不连着这仨，一块给咔嚓了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丘之貉。”
说话间，栾挺面色一冷，举起枪来，对准了这三个倒霉蛋。
那胖警官一听，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吓的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的磕头。
“两位壮士爷爷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千万别杀我呀。”
栾挺被这胖警官的话逗笑了，踢了一脚乞丐的尸体，朝胖警官走去。“
沈骥并没有言语，而是皱着眉头，面色更加阴沉。
栾挺身上的戾气，似乎是越来越重了。
“去死吧！”
栾挺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倒在地上的胖警官，就要开枪。
但下一刻，一只手掌握住了枪口。
栾挺一愣，这才现，沈骥不知何时挡在了枪前。
“栾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师傅教导的，你都忘了吗？”
栾挺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师兄，讪笑一声：“嘿嘿，师哥，我就吓唬吓唬这家伙，怎么会真的开枪呢？”
说话间，栾挺松开了握枪的双手，然后一脚踢在磕头如捣蒜的胖警员身上。
“给老子老实交代，万沉山到底跑哪去了？”
那胖警官磕头如捣蒜，没有丝毫的停顿，嘴里一个劲儿的呼喊。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呀，万队长就让我们把你们引走，剩下的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大侠饶命，好汉饶命啊。”
他这一耍赖，栾挺还真的没辙了，挠了挠头对沈骥说：“师哥，我估摸着，既然大牢被劫了，雷英肯定会带人回雷家庄，咱们直接过去不就行了？”
沈骥却摇了摇头，道：“不，你说错了。她救了人，一定不会回雷家庄，否则，便是给雷家庄惹来泼天大祸。”
“那他们能去哪？”
沈骥没有答话，抬脚踢在那胖警察的勃颈，那家伙顿时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师哥，你这是……”
栾挺不解其意，沈骥环顾四周，四下里寂静无声。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