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暮夕说这话时,明明勾着唇角,可那笑意冷的让人心里怵,在场的人不说对他有多熟悉,最起码的了解还是有的,却都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暮夕!”东方靖的表情近乎僵硬,心如擂鼓,却还得强逼着自己稳住,“这话从何说起啊?二叔可是哪里有得罪你的地方?”
宴暮夕轻飘飘的呵了声,“难道你自己不知?”
东方靖眯起眼,这些年他做的事情多了,但不管哪一桩,都跟宴暮夕扯不上多大的关系啊,难道是为别人讨公道?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苏柳!
这时,秦佑德开口了,“都进来说吧。”
外面,岂是说话的地方?
众人都无异议,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也是秦家人内部开会商量事的会议室,布置的很是厚重肃穆,一应物品皆是两百多年前的古董,无声的宣告着秦家的传承和底蕴。
秦佑德当仁不让的坐了主位。
东方蒲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他的下,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孙子。
宴暮夕挨着东方将白坐了,姿态最为闲适。
秦观潮坐在秦佑德的那一侧,不过,中间空出来两把椅子,是为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气氛很压抑。
没个人的心头都似装着无尽的事儿,宣泄不得。
“观潮,倒茶。”沉默里,秦佑德率先开口,此时,他的神色似已平静,吩咐完孙子后,还转过头去,跟东方蒲闲聊了两句。
东方蒲就没有这份镇定了,心不在焉的附和着。
秦观潮泡茶,十分讲究,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可没人有心情看,也就宴暮夕玩味的扫了几眼,又看向东方将白。
东方将白的心情很复杂,理智上,他清楚的知道这些事都跟秦观潮无关,是他那姑姑做下的恶事,但情感上,他没办法全然释怀,他只能做到不迁怒。
秦观潮泡好茶,从长辈开始,一杯杯的端过去,到宴暮夕时,他低声问,“你女朋友的母亲呢?”
宴暮夕端着青花瓷的杯子,慢悠悠的道,“急什么,等到所有角色都到齐了,她自然会现身。”
秦观潮深深凝视他一眼,退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等待是最熬人的。
尤其对东方靖来说,他在来之前就跟秦可卿打电话沟通了,两人皆是猜不到有什么事儿需要一起来济世堂,也或许是心里隐约有想法,但又觉得不可能,二十年了,苏柳如果要报仇,早就来了,非要等到现在?而且,她凭什么?是,她的养女勾上了宴暮夕,但宴暮夕未必会愿意管这一摊子事,毕竟揭开当年的事儿,谁脸上都不好看,苏柳就不丢人了?她若还想让宴暮夕给她当女婿,就不会自爆丑事。
退一万步讲,她豁出去了,可证据呢?就算二十年前,她想告,都不会有丝毫的胜算,更别说现在早就过了诉讼期,她爆出来又有何用?
况且,她说,他们就要认吗?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古老的钟表出声响。
十二点了。
门被敲响,众人的心头也似被什么敲了下。
“进来。”秦佑德放下茶杯,众人的视线也都跟着朝向那扇门。
门推开,秦长远和秦可卿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俩人还都穿着上班时的职业装,一看就是从医院匆匆赶回来。
秦观潮站起来,复杂的喊了声“爸,姑姑。”
东方将白也是小辈,他犹豫了一瞬,还是站起来打了招呼,“秦叔叔,二婶。”
宴暮夕没动,也没出声。
秦长远和秦可卿对着俩小辈点了下头,就跟坐在上位的俩老爷子打招呼,秦长远神色很平静,不过眼神里还是有几分疑惑的,但他很能沉得住气,并没急着问。
秦可卿就表现的更淡定了,坐下后,笑吟吟的问,“爸,您这么着急把我们都叫回来做什么?怎么连公爹和大哥都惊动了?三堂会审呢。”
这话有些玩笑的成分,但在座的谁也没笑。
秦可卿眸光动了下,视线落在宴暮夕身上,刚要说什么,就听秦佑德沉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暮夕,你来说还是把当事人请进来?”
“爸,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秦可卿直到此刻,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意。
秦佑德看她一眼,“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跟我有关?”秦可卿问的很随意。
秦佑德点了下头,又虚指了下东方靖,“还有你丈夫。”
东方靖心头一跳,跟秦可卿快速的对视了一眼,状若轻松的笑道,“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呢,那我倒是好奇了,暮夕,那你就说吧,我也听听。”
宴暮夕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秦可卿一眼,“放心,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你们可是这出戏的主角,我们想参与都参与不了。”
话落,他冲着门口喊了声,“请人进来吧。”
这声落,众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射向门口,不止东方靖和秦可卿心跳加速,就是东方蒲和东方将白父子俩也提起心来,进来的可是破晓的养母,他们该怎么面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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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再等一会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