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被逼的退后一步,“泊箫,我没有,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柳泊箫忽然转身就走。
见状,明澜慌了,想也不想追上去,抓住了她的胳膊,“泊箫!”
柳泊箫转头,目光如有实质般盯着他,“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逼你,但是明澜,你不把我当朋友,日后,我也不会再……”
明澜懊悔的打断,“我说,泊箫!”
俩人站的地方有些偏僻,没人过来,不然,这么拉拉扯扯、情绪激动,早惹人侧目了。
“好,你说,我听。”柳泊箫挣开他的手,眉目有些严厉,“最好不要拿一些幌子来瞒我,我若想知道真相,完全可以找人去查,但我想听你亲口说。”
明澜低下头,神色有些哀伤,“泊箫,我不是想瞒你,是觉得有些丢脸,不想让你知道了瞧不起我,也不想你为我担心……”
“到底是什么事儿?”
明澜呼出一口气,颓然道,“我,前些天去面试的那部剧,你知道导演是谁吗?”
“谁?”
“孟津。”
这俩字,从明澜的嘴里说出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还带着强烈的憎恶。
柳泊箫眉头动了动,“孟津?他怎么了?”
明澜攥起拳头,“他作为导演,确实有些才华本事,但品行……不堪。”
“然后呢?”柳泊箫猜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明澜艰涩的道,“他,他还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
柳泊箫募然提起心来,“他欺负你了?”
明澜不敢看他,“他想,但是没成。”
“说清楚!”柳泊箫声音冷下去。
明澜想到那天,还有些心有余悸,伴随着羞愤,“他约了我们几个人吃饭,饭桌上还好,吃完饭就去会所喝酒唱歌,然后就……露出本性了,我想翻脸,云天几个人劝着我,得罪他没好处,逢场作戏的应付一下就好了,但我不愿,快忍不住的时候,结果外面有人闹事打架,误打误撞的闯进了我们包间,那些人好像喝多了酒,打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我们包间被砸了,孟津也被殃及,胳膊都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柳泊箫听完,脑子里闪过什么,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默了片刻,她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孟津品行不堪、喜欢男人的?是吃饭前,还是吃饭后见他露了本性才知道?”
听到这一声,对明澜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审判,他羞愧难当,头垂的低低的,根本没脸看她。
见状,柳泊箫就知道答案了,难过的看着他问,“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他品行不堪还要去?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虚与委蛇?我能理解你想尽快出道的心情,我也很欣慰你还有底线、并没有妥协,但是明澜,你还是明知是火坑、却依然拿着自己的尊严去赌了,赢面很小,输了却是万劫不复,值得吗?你的聪明、冷静都去哪儿了?你的骄傲呢?你报考表演专业的初心呢?就为了在这种污浊的泥坑里挣扎吗?”
她每问一句,明澜的痛苦就增加一分,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因为他想快速的强大,哪怕知道即便站到了娱乐圈的顶端还是没法跟宴暮夕相提并论,但至少,会让他有些底气,他真的太想了,所以才会去冒险,他知道,自己那会儿是疯了,可那又怎样?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也许他还是会动摇。
“明澜,答应我,以后别再这样了好吗?”
明澜嗓子堵,说不出话来。
柳泊箫声音低下去,“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想,我会为此内疚一辈子……”她如何猜不到,他为什么也会变得这么急功近利呢?
“泊箫!”这话总算戳中了他,明澜神色挣扎。
柳泊箫就那么看着他,眼神由复杂渐渐转淡。
明澜心里一慌,脱口而出,“好,我答应,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真的?”
“真的!”
这一声,就重若千金了。
柳泊箫心里一松,露出一个笑来,“我信你。”
明澜也露出个如释负重的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泊箫。”
柳泊箫点了下头,气氛轻松了,可该问清的还是得问,“那部剧,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闻言,明澜明显的表情一下子黯然了,“我也不知道,我当然是想拍,但孟津,我是真的恶心他,他一次不成,后面肯定还会有层出不穷的手段,我不知道能不能每次都躲过,还有,他也许会用这种事威胁我,我就算忍辱负重,也未必能拍的下去……”
柳泊箫冷声道,“为什么要躲?你签约了吗?”
“签了,但他是导演,有换角色的权利,就算用合约掣肘他也没用,一个导演想给一个小配角找茬,那真是太容易了。”明澜说的很愤懑,却也无力。
这个圈子里,背后没人捧,新人想出头实在太难太慢。
柳泊箫了然,想了想,斟酌道,“明澜,其实你的自身条件很好,成名只是早晚的事儿,成名后的艺人最懊悔什么?就是作为新人时那些抹不去的黑历史,我由衷的希望,待你将来站在高处受万众瞩目时,坦坦荡荡,没有一点可被人扒的,微末之时的黯然神伤,并不可耻,可耻的是,熬不过这段日子做出的那些种种妥协,那会成为一个人的伴随终生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