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时,柳泊箫还在琢磨唱哪歌好,便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柳絮边吃边照看孩子,见她这样,便问了句,“想什么呢?”
柳泊箫也没瞒着,说了学校晚会要选报节目的事儿。
柳絮想也不想的道,“你唱粤语歌吧。”
“嗯?”
“我以前听你哼唱过,我虽听不懂歌词,但就是觉得好听。”
闻言,乔天赐笑着附和道,“柳姨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泊箫,你就唱粤语歌吧,是真的很好听。”
柳泊箫道,“我考虑下,你呢?报节目了吗?”
乔天赐摇头,“我们班不用选,节目早就报上去了。”
“这么快啊?”
“嗯,我室友黄浩跳舞很厉害,去年就在学校舞会上大放光彩,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柳泊箫叹道,“那敢情好,不像我们班,还得选,谁也跑不了。”
“热闹一下也挺好的,能促进同学感情。”
柳泊箫笑笑,转了话题,“乔爷爷快回来了吧?”
“嗯,说是再等个几天。”乔天赐说完,又道,“泊箫,你帮我问一下宴少,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他吃个饭。”
“嗯?为什么?”
“我想谢谢他,帮我留下我爸,你知道的,我本就打算毕业了想先留在帝都学习几年,爸一个人在紫城,我真挺不放心的。”
“不用那么客气,他也是有求乔爷爷。”
“行了,你就别替他谦虚了,一句话,帮我约不约?”
“约……”
吃过饭不久,宴暮夕就来把她接走了,开车往湖罗镇的方向走,路上,她脑子里满满都是那些照片,沧桑的,破败的,凋零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和文艺,极具年代感和艺术感的美。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了郊区,高楼大厦远去,浮躁的心都渐渐沉缓下来,到了湖罗镇,这种宁静的感觉更强烈,目光所及,都是老宅子,红漆木门,门上的铜环擦得锃亮。
宴暮夕见她一直往外看,问道,“喜欢这种房子吗?”
“嗯,喜欢。”
“可惜了,这里的房子都不准买卖,租赁倒是可以,你要喜欢,我们租一套如何?”
柳泊箫摇头,“没必要,我又没机会住。”
“谁说的?以后这里修缮好了,你不得过来工作?这儿离着市区可不近,遇上天气不好,自然是就近住下更方便些。”
“那才能有几次机会?太浪费了。”
“不浪费,这里的房子都是四合院,能住很多人,以后公司的员工,也可以用。”
“再说吧。”柳泊箫敷衍着。
宴暮夕却上了心,给詹云熙一个眼色。
詹云熙心神领会,拿出手机就开始找空房子。
又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昌隆路,这里明显与别处不同,路两边的树高大茂盛,遮天蔽日,车子在路上跑着,都自觉清凉了不少。
驶到一号院,车子停下。
柳泊箫迫不及待的下来,看着眼前的大门,恍惚有种穿越到二三十年代的错觉,那种洋派的优雅贵气,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消失,即便现在门上生了锈迹,墙体也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它依然骄傲的存在着,看照片时,她便为之惊艳,如今近在咫尺,那种悸动更是从灵魂深处升起来。
她忍不住走过去,用指尖亲自去触摸沉淀了百年的历史。
门上的雕花繁复精美,墙上的砖体上也有雕刻,只是被藤曼遮盖了,看不出全貌。
宴暮夕示意邱冰开了大门。
大门缓缓推开,出暗哑的声音,像是翻开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宴暮夕上前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好……”
往里走,最先看到的就是那个雕塑,高达两米多,加上底座,足有四米,伊尹的音容笑貌依然栩栩如生,底座上刻着他的名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字体中规中矩,却刻得极为深刻。
雕塑周围原本种植着些花草,十几年没人打理,都衰败了。
雕塑两边是路,能容两辆车经过,路的另一边便是绿化带,面积还不小,昔日肯定是美不胜收的,只是现在,杂草丛生,显得很荒芜,只有那些参天的古树不受影响。
“等把这些杂草清理出去,再植上草坪,应该会很不错。”
“嗯……”
“还有那儿的凉亭,也得再收拾下,难得,用的居然是楠木,难怪过了百年都不坏,还是榫卯结构,嗯,郑家挂牌时要那么多钱,看来不是没道理。”
柳泊箫听着,顾不上说话,她的眼睛现在不够用。
“居然还有一方池塘,照片上没拍上,泊箫,你说用来养鱼怎么样?再种上荷花,秋天还能挖莲藕……”
“可以。”
“走,我们去楼上看看。”
“好……”
那座二层小楼正冲着大门,西式风格,在当时应该算得上是非常气派的了,走进去后,建筑布局还是老式的那种,但很宽敞,每层上都有八个房间,有大有小,里面桌椅都在,能依稀分辨出这儿原来是什么办公室,墙上还有画,也是早时的风格,怀旧气息浓厚。
宴暮夕敲了敲墙,笃定道,“这房子再过几百年也不会倒塌。”
詹云熙也跟着,闻言,就好奇的问了句,“为什么?”
“这墙体是用糯米砂浆砌起来的,长城就是用这种方法建造的,你看它塌了吗?”
“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