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知道她在想什么,沉声道,“主意是她想的,人手上我帮了一点。”
东方冉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便只能先压下,“妈,那现在怎么办?我刚才打联系小曦了,还有照片上的那几个人,都联系不上……”
秦可卿冷笑,“都抓进警局了自然联系不上,这会儿,那边是夜里十二点多,警察也是够勤快的,一点点小事就这么兴师动众。”
“妈,那您快想想办法吧。”东方冉急声道。
秦可卿倒是不急,淡淡的反问,“想什么办法?”
东方冉道,“当然是救小曦的办法啊,总不能让她关在那儿。”
“不会关着的,就是带回去问个话,做个笔录就会放她出来,别说她什么也没干,便是参与了,在国那边,这也算不上是犯法的事儿。”
“但对名声有损啊,妈,您还是找人压一下吧,别像帝都这样,消息传的满天飞,那之前在国铺出来的路可都白费了。”东方冉懊恼不已。
秦可卿摇头,“没用的。”
“为什么?”
“国那是什么地方?人物多的是,娱乐圈里的那些人靠绯闻都博不到多少关注,更别说是小曦了,她没那个影响力,所以,没几个人传这种八卦……”
东方冉听着,刚想松口气,就又听到,“再者,你和小曦费心结交的人多半都在这照片里,你还想不明白吗?根本不是找人压消息的事儿,而是,那些关系没法再修复到之前了。”
东方冉也不傻,这么一提醒,立刻通透,脸色难看起来,“小曦可以跟他们解释,她是被暗算的……”
“被暗算?你好好看看照片,那些人都失态了,就小曦没事儿,如果有人暗算,为什么独独放过她一个?人心复杂,建立信任很难很难,但毁掉信任,却轻而易举,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误会、一次怀疑,就足够了。”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东方冉不甘的红了眼眶,“暮夕哥哥这次太狠了,怎么能对小曦下这么重的手?”
秦可卿复杂的扯了下唇角,“他其实并不狠,真要狠,他就不会只是毁了她的名声了。”
东方冉想到什么,面色大变,是啊,既然有机会对那些人下药,自然也可以给小曦用,届时,八个人都神志不清,被欲望主宰,会生什么可想而知,那样,才是真的毁彻底。
现在只是名声受损,算是手下留情了。
不,也许不是留情,而是他那样的人,不屑用这种下作的招数,一定是。
母女俩一时间沉默了,半响后,东方曦问,“妈,我爸呢?”
秦可卿面不改色的道,“他昨天工作太晚,怕吵到我就睡在书房了。”
东方冉不敢刨根问底,就当自己信了,“那我喊爸来商量一下?”
“没什么可商量的,等小曦出来了,肯定会打电话过来,问清楚了再想对策。”
“是……”东方冉没想到她妈是这个态度,好像爸在家里变得并不重要了,那她爸呢?是不是也躲着妈?二十年前的事儿,她多少知道了些,她妈在柳絮身上用的那些手段的确狠辣,还是瞒着爸,她爸心里若说没一点忌惮和芥蒂又怎么可能呢?便是她,从知道后,都更害怕她了。
等待的滋味最煎熬。
卧室里沉闷的让人窒息,就在东方冉想找个理由出去透个气时,手机铃声响了,是秦可卿的,她神色自若,不慌不忙的接起来,“小曦,你出来了?”
遥远的国,此刻,是夜里一点多,东方曦站在警局的大门口,只穿着一条裙子,面色苍白,冻得直抖,十月的天,夜里已经有些凉了,更凉的,还是空荡荡的街道,她不敢走,这里是她的耻辱,但又给她安全感,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哭腔,“妈,你来接我好不好?”
秦可卿听的皱了眉,“你的保镖呢?”
“我不知道,从我进了包间,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呜呜……”东方曦再玩手段、再有心机,年龄摆在那儿,又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现在遇上事儿,还是这种事儿,害怕可想而知,之前绷着的神经,此刻一下子断了,她压抑的哭出声来,缓缓蹲在地上。
秦可卿没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听着传过来的哭声。
东方冉也听到了,可她没敢出声。
半响后,东方曦似乎泄完,哽咽着又道,“妈,您来接我吧,我想回家。”
秦可卿冷静的道,“自己能一个去,就能一个人回来,小曦,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妈……”
“别觉得妈无情,小曦,这次的事儿,也给你个提醒,凡事都不要骄傲自大,低估对手,会输的很惨,你现在受点教训未尝不是个好事儿。”
听到这话,东方冉心里打了个颤,她觉得她妈真的有点冷血了,就算她说的这些话有道理,但也不该现在说啊,小曦都吓傻了,就不能先安抚两句?
“妈,我是低估了暮夕哥哥,不是低估了他的手段,而是心肠,他的心怎么能这么硬这么狠?”说道这里,东方曦再次泣不成声。
比起名声受损,这才是最伤她的。
秦可卿淡淡的道,“小曦,他给你留有余地了。”
“不,他没有。”东方曦颓然的嘶吼一声,“他是没给我下药,没让我出丑,但那不是心软,是看东方家的面子,他跟大堂哥关系那么亲厚,肯定不会赶尽杀绝,却不是怜悯我,而且,他对我一点没留情,他毁了我费心经营的那些人脉,还让他们都怨恨上了我,这还叫留余地?”
“你解释了吗?”
“解释了,可解释有用吗?妈,他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警察把那些酒水都带回去化验了,我们也都抽血做了检测,都没事儿,不管是血液还是酒水,都是干净的,没有被下药的证据,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都是在清醒状态下淫乱的,可是他们几个知道自己的身体当时不对劲,只是查不出来,能瞒得过去,定然是用了非常厉害的催情药,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是秦家的外孙女,您又精通医术,想弄出这种药来轻而易举,您说,他们还能信我吗?我不管说什么都是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