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燃浑身冰冷,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愣住了。
“滚,滚……”夜陵的两个人格又开始猛烈地斗争,他疼得抽搐,脑海里像是混战一样,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刀,正在凌迟着他,夜陵痛苦不已。
抽搐得厉害!
沈千树抱着他的头,目赤欲裂,她倏然转头对钟燃怒吼,“愣着做什么!”
“沈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不怕大少伤了小少爷吗?
小少爷那么脆弱。
他不确定,第二人格记得小少爷。
更不确定,第二人格,什么时候陷入癫狂。
出了事怎么办?
“钟燃!”沈千树目光狠厉,已换上了一副上位者的果断杀伐,就像是女版的夜陵,专横独行,“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一起承担。
就算错了,我们也一起承担!
钟燃拔腿狂奔,去找童画,夜陵像是被人电击一样抽搐,倏然站起来,一拳砸向墙壁,墙壁被砸出一个窟窿来,架着枪的狙击手,十分踌躇。
要开枪吗?
没有命令,他也不敢开枪。
从他的角度看,沈小姐真的很危险。
沈千树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夜陵的腰,阻止他自残,“先生,别……别挣扎了,放过……你们吧。”
夜陵似乎更痛了,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解决自己的痛苦,转而又奇迹般的慢慢的平复下来,不再像一头野兽似的狂乱咆哮,他的声音都嘶哑了。
“孩子……”男人执着地喊着,眼睛通红,剧痛后,声音磕磕绊绊地响起来,“我的……孩子。”
“他马上来,他马上来,别着急。”沈千树一边哭,一边伸手去碰他的脸。
男人浑身一僵,倏然抬手,打落沈千树的手,“你们……欺负我。”
欺负他沉睡着。
都欺负他。
“没有,真没有。”沈千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哭得哽咽沙哑,“先生,我们的孩子马上就来了。”
他的脸上,全是血迹。
身上,都是他自残的痕迹,两人狼狈地抱在一起,她尽最大的努力,给予他温暖和信心。
夜陵的第一人格,放弃了挣扎。
沈千树话音刚落,就见到夜陵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
她转过头去。
穿着粉红色公主裙的童画出现在长廊尽头,打扮得粉妆玉琢,玉雪可爱,梳着非常漂亮的小辫子,还戴着白色的小手套,活脱脱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童画咽了一口水,紧张得冒汗。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爹地。
双眼通红,满身血迹,头散乱,宛若一头丧偶的野兽。
非常吓人。
“童画,过来,别怕!”沈千树死死地咬牙,“妈咪在!”
童画轻轻地走了过来。
“孩子……啊,孩子……”男人瞪大了眼睛,像是高兴,又像是绝望。那双血红的眼睛,简直能吓哭三岁孩子,童画和他日常怼习惯了,都差点不敢直视,脚步却一点都没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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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大少的种。
这样都不怕。
他们都吓得瑟瑟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