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谈话,杰克受益良多。
这是穆远多年来的心愿,一直都不曾改变过。
小远……
杰克很佩服小远,同样的,也很心疼小远。
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都给了这么一个人,穆远睡着后,他坐在屋顶,思虑良多,拨通了老瑞利的电话,老瑞利最近春风得意,安德森家载入历史的一年,全家族都是庆祝,沉在喜悦中,每一年都在期待,而每一年……都失望过。
终于到达了巅峰。
“爸,我病了。”杰克的一席电话,也没有改变老瑞利的心情,他甚至无所谓地说,“病了就吃药,你还小啊,病了还找我,我又帮不上忙,你病了告诉你的小中校去,不要告诉我。”
杰克停顿片刻,“我焦虑症……有小半年了。”
老瑞利,“……”
这像是一个炸弹,轰得老瑞利失去了言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骂人,又骂不出口,想要说点什么,又说不上来,足足就憋了一口气。
差点把他憋死了。
“你……是要气死我们吗?”
“等小远养好伤,我想去中国战术交流三年,你看……行吗?”杰克问。
“不行!”瑞利沉声说,单兵巅峰的三年,比钻石,黄金都要值钱多了,哪能浪费,如今是杰克最巅峰的时候,他却要去做战术交流,这无疑是……自我放逐。
“两年。”杰克艰涩地开口。
“不行!”老瑞利想都不曾想,断然否决,“你今年三十岁了,一名士兵的巅峰生涯,顶多就是三十五岁,再上就是走下坡路,你只有一个三年,你要浪费掉?杰克,你在想什么?”
父子两人都很少开诚布公地聊天,成年后几乎就不聊心事,卫斯理和杰克都是属于十分独立的人,就算心里藏着事也很少会麻烦到父母,家族,都是自己解决,除非他不能承担,才会寻求父母的帮助。
这情况是极少出现的。
老瑞利对自己的儿子也很有信心。
“我有一些累了。”杰克轻声说,“我这五年,都没有休假过,就算是积累休假,我也有很长的假期,更何况,我的状态也不能上一线,我去做战术交流,退二线,原来归我负责的事情,依然是我负责,只是我不能再上前线罢了。”
这几年,他培养了许多人,反恐那边有一个叫瑞德的小少年,表现也极其出色,卫斯理也可以接手一些事情,他需要时间治疗。
“焦虑症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在我的病没有治好前,我无法断定,我的决定都是正确的,我也无法判断,我的心情会不会左右我的决定,这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病,而生更多的悲剧,我需要时间治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焦虑症是怎么得的。”老瑞利怒吼,差点砸东西,他脾气本就很火爆,“你是在逼谁?”
“我是对你,对家族,对自己……对战友负责,爸,我有七情六欲,我不是机器人,有感情就一定会有情绪,也会有失控,生病不是我所愿,如今讨论为什么生病没意义,是要治疗,我已经让心理医生过来,也在积极配合治疗。”杰克温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