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等人回到鸣凤村,先将诸位先人的牌位请进祠堂,然后上了一把香,转头看见几个孩子面上都有疲色,而媛媛和桃子更是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姐姐给你们做晚饭。”
媛媛和桃子就牵着手回屋了。
李江和苏文就想留下来帮忙,李石道:“赶紧回去睡觉,今天晚上开始温习课本,后天马上去销假上学。”
李江和苏文立马转身离开。
李石就和木兰一起去菜园摘菜。
何钱氏在棘外头探头探脑,与木兰眼神相碰,顿时有些讪讪,打招呼道:“木兰回来了呀?”
木兰点头,“何三婶有什么事吗?”
何钱氏眼珠子一转,正想进去,就被棘拦住,顿时垮下脸道:“你也真是的,怎么种这些东西啊,想和你串个门都要饶一大圈。”
李石心中暗道:当初将房子盖在这头,就是预防你过来串门的。
不过这并不能打消何钱氏的热情,她从木兰招手。
木兰就将菜交给李石,上前去。她也想知道他们不在的这段日子村里都生了什么事。
何钱氏就看了一眼李石,见他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就放下心来,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你方大婶被打得起不来床了。”
木兰就冷下脸来。
何钱氏心中撇撇嘴,不明白她们两个怎么就处到一块儿去了,不过还是兴致勃勃的说,因为这件事全村都知道了,如今好容易有一个不知道的,她当然要过过嘴瘾。
何钱氏掰开手指头算,“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我仔细看过,孙大娘没给她送一粒米,这要是不被打死,也会被饿死的。”
木兰忍不住问:“为什么?”方氏她已经很久没在被打后饿肚子了,这是她说的。
何钱氏也疑惑,“我也不知道啊,村里每一个人知道,反正那天闹得特别厉害,方氏竟然又叫了?”
木兰心一跳,“叫什么?”
“叫什么‘我不愿意’,也不知道孙家逼她做什么,她才喊了一句,好像就被人给塞住嘴巴了,之后就‘砰砰’的响,我的妈呀,听着那个响我都怕死了,生怕把人给打死了。你说那孙大宝平时看着也还好啊,那方氏更是好得没话说,只是可惜就是不会生孩子,可人家不会生,把人休了再娶一个回来就是,那样耗着……”何钱氏啧啧两声,摇头不语。
木兰就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何钱氏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木兰就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孙大宝为什么老是打方大婶吗?”
何钱氏翻了一个白眼,“谁不知道啊,全村子的人都知道,因为方氏不会生孩子。”
木兰的声音更低,“那你知道方大婶为什么不会生孩子吗?”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何钱氏兴奋起来,“为什么?”
木兰眼里露出恶意,脸上却神秘的道:“我有一次给方大婶擦药,你猜我在她的胳膊上看见了什么?”
“什么?”何钱氏也不由的压低了声音。
“一颗红红的守宫砂!”
何钱氏惊叫一声,眼睛却闪闪光,好似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嘴里却道:“你这孩子知道啥是守宫砂?”
“我当然不知道,我又没见过。”
何钱氏一噎,木兰就继续压低了声音道:“不过当时我好奇,就问了这是什么东西,方大婶就说了这是守宫砂,他们家的姑娘有点这个习惯,那还是她十二岁的时候她娘带着她去尼姑庵里点的。”
何钱氏顿时深信不疑,她也听别人说过方氏的娘家那边有点这个的习惯,因为她们那穷,时常把女儿卖出去给人当丫鬟,在手上点守宫砂是为了让那些管事们放心,他们的姑娘是干干净净的清白身。
“我虽然没见过守宫砂,但是我听戏文的时候也知道,有这个东西是不能生孩子的。”木兰顿时叹道:“你说方大婶怎么这么倒霉,她娘为什么给她点这个呢?害得她都生不了孩子了,平白被打了这么多年。她还叫我不要告诉别人,说是孙家的人知道了会打死她的。我一想也是,要是孙家知道方大婶一早就不会怀孕,铁定打死她。何三婶,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何钱氏脸上就怪异起来,很想说有问题的不是方氏,而是孙大宝。搞了老半天,方氏嫁过来四年多还是处子啊,难怪生不了孩子,难怪孙大宝要打方氏,自己不行就打老婆,真是没用!
看着担忧的木兰,顿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这姑娘都十一二岁了,怎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过也难怪,家里没个大人,她又是最大的,平时除了进山打猎就是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哪会知道那些?
看着不远处的李石,顿时兴味起来,不知道以后这两个成亲会是什么样。
何钱氏得到了一个举世难得的消息,自然要到村里去炫耀,就没空再搭理木兰,转身离开了。
木兰看着她的背影,想,有了何钱氏的宣传,相信全村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吧?
李石问木兰,“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村里的一些闲话。”
李石没再问。
做了饭,天也快黑下来了,李石去叫孩子们起床吃饭,木兰用过饭后正打算去看一眼后面的菜,听到菜园里有动静,就不由的停下脚步,想要退回去拿东西,就听到一个细弱的叫声,“木兰?”
木兰心神一震,立马飞奔过去,菜园里用被子包的就是满脸苍白的方氏。
木兰飞快的看了四周一眼,低头看她,“你怎么在这儿?”
方氏苦笑一声,“是你师傅送我过来的,他去给我拿东西了。”
木兰微微诧异,但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见四周没人,而菜的高度更好可以遮挡住躺着的方氏,而且,这里是墙根,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
木兰连着被子抱起方氏,入手的重量让她微微一愣,继而一酸,她前两天才抱了九岁的苏文,想要将他从车上丢下去吓唬他,入手的方氏不过比苏文略重一些。
木兰将方氏抱回自己的房间,站在拐角看到的李石微微眯眼,叹息一声,回屋拿了自己前一段时间照着配方配好的伤药。那本来是想留给木兰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的,毕竟她要经常入林子。
木兰掀开被子,看到里面沾着血迹的被子抿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怎么打得这么狠?”
方氏毫无生气的躺在被子里,喃喃道:“他生不出儿子,婆婆急了,家里又没钱给二叔娶媳妇,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他们叫我去伺候二叔,以后,我就是两个人的老婆。”
方氏打了寒颤,“我怎么可以做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事?”
木兰的手也颤了颤,“共妻?”
“不是,”方氏惨笑,“是偷奸,我听到他们说话了,要是不被现,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过的,可要是被现,就说是我勾引的,我要背浸猪笼,要坐木马,我的儿女还要背烙上‘奴’的字样,生生世世不能赎身。”方氏激动的抓住木兰,“那我为什么要生孩子,为什么要生下他们?我已经够受苦的了,他们怎么还可以再受苦?”
木兰也没想到孙家会相出这样恶毒的主意来,连忙安抚的拍着她的背,“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师傅把你救出来了,方大婶,我说话你别怪我,与其在这里受苦,你不如离开吧,在外头总有一条活路。”
方氏嘴巴喃喃,“户籍。”
木兰听了就是一笑,“如果是以前可能没办法,但是现在天下四处都有战事,没了户籍的人不知道多少,你随便到一个地方报出另一个地方的名字和姓名,现在的官员是不会查证的,然后你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再拿着那户籍到另一个地方去落户,只要报上一个户籍之地就行了。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谁会去查不成?”
方氏眼睛一亮。
木兰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如果是以前,能在鸣凤村活下去,自然还是不要出去为好,外头乱,对我们女子尤其不好,可有时候乱也有乱的生机。”
方氏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头顶的蚊帐道:“你说的对,乱,有乱的生机。”
敲门声突起,方氏身子一僵,木兰连忙安抚住她,轻声问道:“谁?”
“是我,”李石沉声道:“东西给你拿来了。”
木兰心里有片刻的疑惑,她不记得她问李石要什么东西,忙打开门,李石就将几瓶药递给她,“我现在还不能诊脉,不过还是想办法给她请个大夫,这些药都是外用。”
木兰低声道:“我代她谢你。”
李石不以为然的点头。
他才转身,就对上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李石瞳孔一缩,脸上的神色并没变。
赵猎户依然板着脸,见状看了他两眼,倒是难得的点头,对还没来得及关门,半张着嘴的木兰沉声道:“她人呢?”
木兰让开身。
赵猎户进去。
赵猎户在这里,李石也就不走了,跟在他身后进屋,木兰瞪了眼。
头顶的蚊帐道:“你说的对,乱,有乱的生机。”
敲门声突起,方氏身子一僵,木兰连忙安抚住她,轻声问道:“谁?”
“是我,”李石沉声道:“东西给你拿来了。”
木兰心里有片刻的疑惑,她不记得她问李石要什么东西,忙打开门,李石就将几瓶药递给她,“我现在还不能诊脉,不过还是想办法给她请个大夫,这些药都是外用。”
木兰低声道:“我代她谢你。”
李石不以为然的点头。
他才转身,就对上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李石瞳孔一缩,脸上的神色并没变。
赵猎户依然板着脸,见状看了他两眼,倒是难得的点头,对还没来得及关门,半张着嘴的木兰沉声道:“她人呢?”
木兰让开身。
赵猎户进去。
赵猎户在这里,李石也就不走了,跟在他身后进屋,木兰瞪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