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郦震西如此说,钱碧瑶表面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实则心底早就乐开花了。
“这个孽畜!简直是要上天了!这整个京都的商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太后将这一届皇上选拔的协助权交给了国师!虽说这是我郦家十拿九稳之事,可太后的面子谁敢不给?哪一家商户对着国师不是恭恭敬敬的!这个孽畜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惹出事来!就算国师冤枉她了,她既然都没事了!还咬着国师不放作何?你可知,今儿一早,宫里就送来消息,国师炼丹的那些药材,从今天开始用的都是黄贯天那里的药材,与我郦家没有任何关系了!简直是气煞我也!!”
郦震西一边说着,一边跺脚。
虽说国师炼丹的药材不是很多,可每一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单是一棵千年人参就抵得上郦家其他药铺一年的收成,更何况,郦家之前还压了十万两银子的药材在库房呢!都是顶级的人参鹿茸之类的药材,如今国师说不用就不用了,那些顶级的药材一时半会也出不了手,这不是白白压下了十万两银子吗?
而且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很多药材都不能久放!难道要他贱卖不成?
钱碧瑶对郦震西所言,早已所料。可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来,继而恍然大悟的看向郦震西,
“老爷,你如此一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黄贯天最近跟国师来往如此密切,人家国师早就想要换一换咱们郦家了,奈何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会倒好,郦长亭竟是给了人家一个合理的机会了!老爷,这药材不要了是小事,倘若再失去皇商招牌,那可真的是郦家的大灾难啊!”
钱碧瑶忙不迭的撺掇着郦震西,恨不得就此一脚狠狠地踩死了郦长亭。
郦长亭气的面色铁青,可对于郦家百年皇商的招牌却是自信十足。
“哼!就凭黄贯天那个死胖子?也想染指我郦家百年皇商的招牌!他不知道我郦家在商会的地位吗?就算四大家族杯葛我郦家又如何》我郦家可是有夏侯世家撑腰呢!”见郦震西如此自信,钱碧瑶面色一沉,继而故作担忧的说道,
“老爷,话是这么说。可凡事都是有一就有二,我郦家这一次被黄贯天抢了宫里炼丹的药材生意,那么紧接着很快,黄贯天就会抢我郦家在宫里的其他生意了!也就是说,黄贯天能抢的话,那么其他四大家族也可以抢!想来这一次,夏侯世家都没帮忙,他们也该是遇到了难处!如今墨阁对夏侯世家打压的厉害,夏侯世家跟我们郦家的合作也不如之前那般顺畅了!倘若这节骨眼上,黄贯天再跟其他四大家族合作的话,莫不是要瓜分了我郦家在宫里的生意不成?”
钱碧瑶这么一说,郦震西脸色不由变了好几变。
他只顾着生气,要去找黄贯天理论,却是忽视了,很有可能,黄贯天和其他四大家族已经瞅准了郦家其他生意呢!如果郦家在宫里的生意都假手他人了,那么这个皇商的招牌不也就是个摆设吗?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就算躲过了这一次的皇商选拔,失去了在宫里的依托,下一次如何是好?
“老爷,虽说宫里的生意六成以上是要交给皇商打理的,但是架不住太后有心将宫里的生意分出去,只说是与宫里无关,太后的家族亲戚遍布整个京都,到时候这个分一点,那个分一点,都说是与宫里无关,我郦家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难不成还要跟太后翻脸不成?到时候黄贯天和四大家族再从中作梗,我郦家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钱碧瑶再次火上浇油,一定要郦震西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只要郦震西能按照她想的去做,那么郦长亭就要大火淋透了。
郦震西越听越紧张,都顾不上生气了,不觉喃喃低语,“我之前也听夏侯世家的大当家说了,皇商虽是存在了百年,却是到了应该废除的时候,改由其他商户世家竞争参与。虽说不可能一下子就废除了,而今看来,却是有意先削了我郦家在宫里的生意份额,继而在我郦家一败涂地的时候蜂拥而上,瓜分我郦家!哼!这帮龟孙子!当我郦家都是死人吗?!”
郦震西已经气的浑身抖,因为想到接下来面对的一切,生气是一方面,更多是害怕。
钱碧瑶不由在心下冷笑一声,面上却故意装出一副心惊肉跳的样子来,一手抚着胸口,颤声道,“老爷,其实原本不会这么快出事的,只要我们顺利熬过了这次皇商选拔,那么接下来我们只要笼络好了国师和夏侯世家,多给他们些好处和承诺,有国师在宫里帮忙,我们自是不必担心皇商招牌不保,到时候只要寻一个理由,只说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能轻易废了,况且郦家又没有错,再让国师在太后面前说几句那些大臣的不是,太后一下令的话,以后谁还敢动我们郦家?可如今,坏就坏在长亭那不懂事的孩子,竟是光明正大的得罪了国师!不将太后和国师放在眼里,也就不将老爷您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现在倒好,郦家大难临头了,她倒是在凌家书院逍遥快活了!我看她是想明白了,反正她跟我们也不亲近,而郦家家产将来又是留给儿子的,她才不会管我们郦家死活呢!她不是有一个问君阁吗?那里可有不少宝贝呢,再加上姑奶奶给她的那些铺子和饰,够她十辈子吃喝无忧了!最好我们郦家都死光了,她才是最开心的一个!这简直是亲者痛仇者快!没想到我们郦家竟是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忤逆子!”
钱碧瑶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尖锐,听在郦震西耳中,那都是针尖麦芒的刺痛感觉。
还不等钱碧瑶说完了喘口气的功夫,郦震西已经抬脚大步朝外面走去。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儿?”钱碧瑶故意假惺惺的追在后面。
“我现在立刻去凌家书院,将那死丫头看起来!一定要她亲自去跟国师负荆请罪!我要把她绑起来,扔到国师府的门口,让全京都的人都看到我郦家不是有意得罪国师的!”
郦震西如此说,简直是太合钱碧瑶心意了,钱碧瑶就差当场笑出声来了。
“你现在去找父亲,让他也一同去凌家书院!那个小孽畜诡计多端,有父亲在,还有个见证!”郦震西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叮嘱钱碧瑶。
钱碧瑶才将扬起的一抹笑意登时凝结住,幸亏郦震西这会气的够呛,根本没心思观察她的表情,也只是一扫而过,继而就转身大步走出了院子。
钱碧瑶却是吓得不轻,等着郦震西走出去好远,钱碧瑶才缓缓回过神来。
不过一想到接下来的一场好戏,她又打起了精神,几乎是跑着冲向了郦宗南的院子。
……
凌家书院
长亭看着房间里那道怎么都赶不走修长身影,不觉无奈的撇撇嘴。
自从在一杯沧海里品茶出来找之后,肖寒简直就成了她的双生子连体婴,一刻不停的在她身边打转,还说什么她不是嫉妒那双生子姐妹花吗?那他就当她的连体婴,时刻黏在她身边,以表真心。
长亭很是无语,哪有人表真心是如此表达的!这简直是连喝水喘气的空隙都不给她。
“我说肖五爷,书院的一众女学生,都是听说了您今日会来书院上课,虽说是下午的古琴课吧,却也是从今儿一大早就开始兴奋激昂着,都是等着见您一面呢!可你倒好,不让我参加上午的学习也就罢了,你好歹在书院里面转悠一圈,凸显一下存在感,好让那些仰慕你的女学生都知道你确实来了书院!你总在我房间坐着算怎么回事?你是不知道,这一上午的,关于你今天会不会来书院的消息,已经变了十几次了,一会说你来,一会说你不来了,折磨的那些女学生,一会兴奋,一会失落,一会重燃希望,一会又欲哭无泪!
肖五爷,你这样好吗?”
长亭双手摊开,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跟肖寒如此算账。
他要不就突然出现在书院,给那些女学生一个惊喜也好,却偏偏提早的放出消息说是今天会来,可来了以后就躲在她的房间,还不让她去学习,让她跟禧凤老师请假!美其名曰单独教授她上午的学习,可是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他除了写了几个字给她看,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占她的便宜不是吗?
说什么只亲一下,再亲最后一下,再亲最最后一下就开始学习,都是骗人的!
见长亭一副清冷傲然的神情,肖寒无奈的摇摇头。
他的小长亭,已经越来也强大了,可这不解风情却是始终如一。难道就没看出来,他是故意借着光明正大来书院的机会,好好地跟她温存上一上午的时光吗?对他来说,一上午又如何能够呢?他要的是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