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拂柳没法接受,自己现在这模样被郦长亭撞上。
而且,摆在眼前的,还是云泥之别。
昔日那般声名狼藉的郦长亭,凭什么可以翻身?
“阳拂柳,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有本事你现在就出去啊!说不定木珠玛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呢!”
长亭笑着开口,眼底盈盈笑意,看的阳拂柳瞳仁冒火,上前几步,就要动手。
长亭身子一闪,阳拂柳扑了空,紧跟着,她抬脚狠狠踹向阳拂柳膝盖。
“啊!”阳拂柳痛呼一声趴在低山。
长亭踹的正是她之前才将接好的左腿。
说是接好,其实就是自己愈合了,也不知道接没接好,反正她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这一路跑出来,是吃了藏在身上的止痛药丸才能坚持下来。否则,早就痛死在半路了。
此刻,旧伤再被撕裂。
任何灵丹妙药都不管用了。
“好痛……”阳拂柳躺在地上,丧失了一切战斗力。
“阳拂柳,你自己受了伤就该安守本分,不过,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安守本分四个字的意思呢?所以,有此刻的下场也不足为奇!你还是不要留在这里脏了一杯沧海的地方!”
话音落下,长亭朝院外的十九使了个眼色。
十九立刻带人进来,堵住了阳拂柳的嘴巴,直接扔到了附近的池塘里。
阳拂柳挣扎着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岸,可才将换上的干净衣服再次湿透了,被冷风一吹,浑身冻得直打哆嗦。
这还是其次,左腿的伤已经疼的不能动了,现在的她,只能爬着往外走。
“郦长亭……郦长亭……我绝不会输给你!绝不会!”
“我阳拂柳一定有翻身的那一天!”
阳拂柳合着血泪低吼着。
身子缓慢的向前爬行。
就在这时,一双黑色靴子停在眼前,靴子上的图腾异常熟悉。
待她想起来这图腾是来自北辽木珠家族时,已经来不及了。
“终于找到你了!贱人!”
低沉阴郁的声音响起,阳拂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上拎了起来,继而,黑衣隐卫毫不留情的甩手,将她扔在了一旁的马背上。
阳拂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再次将她带走。
……
与此同时,一杯沧海二楼
长亭收到十九的消息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木珠玛虽然没用,但木珠家族的老爷子倒是个人物。能训练出如此忠心耿耿的隐卫给木珠玛用。如果木珠家族继续存在在北辽的话,对阳夕山和殷铖来说,都是潜在的威胁。
不过,这些似乎不该是她多想的。
如果被肖寒知道了,又该吃醋了!
这时,十九送来了微鸟的信笺。
“夫人,是五爷的信。”十九将信笺送进来之后就悄然退下,他可不敢知道五爷都跟夫人说了什么,如此暧昧的秘密,还是留着让夫人自己面红耳赤吧。
长亭打开信笺,果真又是跟之前类似的暧昧诗词。
这次更是一藏头诗。
前面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长亭想了想,也回了一藏头诗。
将藏头诗交给微鸟。
微鸟扑闪着翅膀,精神抖擞的飞走了。
长亭在想,肖五爷看到她回的藏头诗之后,会是怎样一张精彩的面容呢?
可惜,她不在现场,不能亲眼目睹。
……
在一杯沧海偷得浮生半日闲,长亭终究还是要回去做她的郦三小姐。
只是,才将走出一杯沧海,却是迎面撞上了她最不想见到的……北天齐。
看到长亭一瞬,北天齐眼中明显难掩惊喜。
他是听说薇笑阁在这附近开了一家分店,生意好的不得了。就想来看看,谁知,却是遇上了长亭。
“长亭,你也来薇笑阁吗?”北天齐试探的问着她。
其实他一直都怀疑,长亭在薇笑阁有股份。
因为张宁清和司徒笑灵都参与的薇笑阁,郦长亭怎么可能没有份?
可他调查了很久,都没有确切的消息,久而久之,只能作罢。
长亭对北天齐却是一千一万个嫌弃。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长亭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上马车。
“长亭,难道你不想知道郦家最近出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北天齐不死心的叫住了长亭,还抛出了自以为的杀手锏。
他相信,长亭一定会感兴趣的。
果真,长亭脚步挺了一下,寒瞳冷冷的扫过北天齐。
“郦家的事情你也管不着!”她再次冷呛了一句。
北天齐脸色一黑,却是不肯就此罢休。
“长亭,我是想帮你,想帮郦家!侯府跟太后的关系一向不错,如果我出面的话,太后说不定就……”
“北天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人至贱则无敌!说的就是你!明明这次的事情你在背后也有份参与,现在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来膈应人!男人犯贱到你这份上,也是所向披靡了!”
长亭冷嘲开口。
十九这会很佩服自家夫人的成语。
明明是褒义的成语,可从自家夫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比当面扇巴掌还要令对方难受。
“你……你怎就如此看我?”北天齐先是心虚的结巴了一下,继而很快就恢复正常。
郦长亭也不过是在试探他,他不能自乱阵脚。
“我如何看你是我的事情!你管得着吗?懒得跟你在这继续废话!”
话音落下,长亭转身就要上车。
“郦长亭,你不听我话,你会后悔的!”北天齐狠狠出声。
他真是受够了,每次都被郦长亭如此忽视。
“郦长亭,你别以为有肖寒给你撑腰,就能保你一辈子!郦家树敌那么多,如果太后真的有心对付郦家,肖寒也无能为力!更何况肖寒现在还不在京都!所谓鞭长莫及,等肖寒回来之后,郦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若真心为了郦家好,就应该听我的!!”
北天齐的话,让长亭哭笑不得。
这世上脸皮再厚的人,见了北天齐都会甘拜下风的。
其实要是说起来的话,北天齐跟阳拂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个脸皮厚的赛城墙,一个打死都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听你的?”长亭嗤笑一声。
“你算哪颗葱?我要听你的!也不撒泼尿照照!实在不行去旁边的泥塘边上照照你的样子!你北天齐脸皮厚到一米长的锥子都穿不透!还要我听你的?!”
临上马车之前,长亭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转身坐进马车,冷声吩咐车外的十九。
“胆敢阻拦墨阁阁主者,该当何罪?”
“回夫人,杀。”十九面无表情开口。
“杀了他倒是容易,可以后的好戏谁来看呢!不如就……杀一儆百。”
长亭话音落下,马车四周忽然多出了几十个黑衣人,将北天齐的马车团团围住。
北天齐面色一寒,沉声道,“郦长亭!我是朝廷的小侯爷!你敢动我?!”
“你耳朵有问题是不是?我说了,留你性命看好戏!”
“郦长亭,你以为你这些人就能对付了我?!”北天齐狠狠出声。
郦长亭也太小看他北天齐了吧!他能在侯王妃和两个同父异母哥哥的夹击下活到现在,难道就是表面这些本事?
“跟我比人多是吗?你注定会输!”马车内,长亭冷笑一声。
随着她话音落下,四周山坡上忽然多了数不清的蒙面黑衣人,各自手中拿着银光闪闪的羽箭,此刻羽箭的方向全都对准了北天齐这边。
而北天齐虽然也带了隐卫出行,可比起长亭的人来说,就小巫见大巫了。
“你竟然能调动墨阁的羽林卫?!”北天齐不可置信的开口。
然,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多此一举。
郦长亭即将是肖寒的夫人,肖寒是墨阁阁主,这有何不可?
更何况,前几天他还收到消息,说是肖寒已经将墨阁旗下大部分产业都转到了郦长亭名下。起初,他还当这是肖寒故意做戏给外人看,让人以为他是多么在意郦长亭呢!毕竟,一个男人辛辛苦苦十年打拼下来的基业,怎么可能说转给别人就转给了呢?
就算是自己的女人也不可以!
在北天齐这种狭隘的思想中,素来只有他利用女人上位,将别人的一切据为己有。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拱手让人的!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只有墨阁阁主才能指挥羽林卫!
郦长亭竟是做到了!
“好!好!郦长亭,我们来日方长!!”
北天齐自是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更何况,他今天是一丁点的胜算都没有。如果继续闹下去,他将损失惨重。
可是,长亭这边却不打算就这么算完。
“好个屁!少在那里装大爷了!给我放箭!”
长亭冷喝一声,数十羽箭齐。
嗖嗖的破空之音响起,北天齐身边,一众隐卫飞快护在他身前。
随着第一轮羽箭攻击结束,北天齐身边登时倒下了一大片。
虽然箭伤都是在胳膊和大腿上,但是伤的都是筋脉,这些人以后想做隐卫也不可能了!只能改头换面重新开始,做一个普通人。
“郦长亭!你!!”
北天齐指着长亭的马车,声音都气的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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