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随着十四再次回到之前的院子。
就是十九跳翩若惊鸿舞的房间。
不过过了一两个时辰,却生了这么多事。再次来到这个院子,长亭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概是之前的黑火药事件影响了她的心情。
虽然雅榛更多只是吓吓她,但如果她的属下一个操作失误,真的点燃了黑火药,那么……
长亭不想再想下去。
“夫人。”十四轻声开口。
“嗯。”长亭回过神来,抬脚走进了前厅。
随着她完好如初的走入前厅,拜参和庄主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诡异。
拜参之前吩咐雅榛带长亭出去,就是想暂时支开她,等他们谈完事再回来。可现在只有长亭一人回来了,雅榛不知去向。拜参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他之前已经吩咐了属下,在他和堂主谈事期间,任何人不要进来打扰他。
看到长亭裙摆有些凌乱,额头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肖寒眼神一沉,隐隐觉得有事生过。
“在外面走了一圈,很累吗?”肖寒不动声色的问着她,将她拥在怀里时,手指已经不动声色的搭在她脉搏上。
她心跳很快,不过好在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紧张。
“还好。”长亭垂下眸子轻声道。
想来,肖寒也不太了解外面生了什么,所以她也不着急开口。如果她现在主动说出来的话,拜参很认为她是恶人先告状,等拜参忍不住了问,又是另一番局面。
“厄……堂主夫人,雅榛呢?”拜参忍了忍,终是忍不住问。
长亭眼睛眨了眨,嘴巴一瞥,整个人看似无辜又委屈的缩在肖寒怀里。
“公主她……”
长亭欲言又止。
拜参眉头一皱,不觉更加紧张。
雅榛不会有事吧!她可不能出事啊!雅榛可是未来要成为堂主夫人的!
“雅榛到底怎么了?为何你们一同出去的,却只有你一人回来?”拜参有些着急,语气也冷了下来。
在他看来,自是认为是长亭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伤害了雅榛!
这个女人若伤害他精心养大的棋子,他绝不放过她!
“酋长这么凶做什么?吓到我了!不过酋长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跟之前雅榛公主大吼大叫的样子一模一样呢。”
长亭说着,又往肖寒怀里缩了缩,还做出一副颤抖害怕的模样。
肖寒眼神彻底沉了下来。
“酋长这是什么意思?谁规定的她们一同出去,就要一同回来!雅榛是成人,难道还能自己走丢了不成?我的夫人是来这里的客人,不是陪着你的女儿!”
肖寒语气一瞬冰冷寒冽,丝毫不给拜参任何面子。
他的女人,他捧在手心护在胸口,何时轮到拜参对她大呼小叫了?
“夫君,别生气了。我没事了,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唉……倒是雅榛公主……她现在真的很需要别人安慰呢。”长亭说到这里,满眼无辜的看向肖寒。眼底,却是闪过一丝狡黠光芒。
肖寒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心下却没有丝毫放松。
“回堂主,之前夫人和雅榛公主一同出去,雅榛公主非要拉着夫人一起比赛骑射,夫人不肯,雅榛公主就拉来几个其他部落的公主一同奚落夫人,夫人最后没办法答应下来,比赛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在场看着,的确是雅榛公主输了,但是公主输了之后心中不服气,刚才还在隔壁院子为难恐吓夫人,要用黑火药炸死夫人!”
十四上前一步,沉声开口。言简意赅的就将之前生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长亭听的时候无奈的摇着头,自是怎么看都与她无关。
而且现在还是别人说出来的,拜参想找她的麻烦也不容易。
“怎会如此?雅榛的骑射在部落里那是数一数二的!她怎么会输?”拜参震惊不已。
雅榛的骑射技艺,那可是他亲自教授的!没有输的道理啊!
“酋长,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胜之不武,或者我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赢的吗?我……我冤枉啊!”
长亭忽闪着大眼睛,眼里闪着细碎如水晶的光芒,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我……我只是就事论事!雅榛的骑射我是了解的。”拜参阴沉着脸说道。虽然现在雅榛输了,可他也得为自己的老脸扳回面子。况且,他也不相信,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少女会赢了雅榛!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酋长既是不放心,那就让之前亲眼目睹整件事情的人都进来,一个个的说清楚讲明白!只不过,倘若稍后证明了我的夫人赢的为问心无愧的话!雅榛为难和挑衅我夫人这一出,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落下,肖寒手中杯子砰的一声摔在桌面上,原本看似完整的杯子,在下一刻砰然裂成了四五块。
杯中茶水悉数洒了出来。
此时此刻,足可见他的怒气有多重。
听到刚才长亭竟是被雅榛刁难参加骑射比赛,他的心情就跟着阴沉下来。不是不放心她的骑射技艺,而是不像她那么辛苦,再者,这些人凭什么可以目睹她的马上英姿?
“堂主,不必动怒。我也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才会如此说。再说了,现在夫人不是赢了吗?既是如此,还是要恭喜夫人的。”拜参立刻变了嘴脸,只是这话说的,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什么叫她不是赢了吗?
她就是赢了好不好!
“酋长,你一时情急就能如此质问和怀疑我的夫人,那我一时情急在这里杀人放火也可以了!!我的夫人,轮不到任何质疑!哪怕是一丁点,也不行!”
长亭还没吭声,肖寒再次冷声斥责出声。
这会比前一刻还要不留情面。简直就是巴掌甩在拜参脸上。
拜参一把年纪了,还被肖寒如此奚落,纵使他再怎么会伪装,现在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一旁的庄主见此,就要站出来打圆场。
“堂主,还是……”
息事宁人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肖寒一记冷冽的眼神瞪回去了。
“庄主现在不是应该保持中立的吗?如果庄主开口是要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就是我的敌人!”
“我……”庄主顿时卡了壳。他就是想帮拜参说话的,可现在又不敢说了。其实想想,都是拜参那个废物女儿惹的祸,还是让拜参自己解决好了。
庄主不吭声了,拜参的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十四,找几个之前在射箭场的人带过来!”
肖寒一声令下,十四闪身走了出去。
而拜参这会却是骑虎难下。
肖寒如此肯定的语气,那就是完全相信的态度。现在雅榛又不在,很有可能是输了觉得丢人躲起来了,这一出,真是怎么算计他的老脸都丢光了!
那个雅榛!之前不是让拜孔叮嘱她了吗?让她尽量拖延时间,短时间内不要带那京都女人回来!等着收到他这边的消息再回来,她可倒好,竟然自作主张跟她比赛射箭!竟然还输了!
这个京都来的女人,果真是有大有来头!
能赢了雅榛骑射技艺的,只怕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骑射高手!
偏偏这会拜孔去了狩猎场与苍狼部落的酋长见面商谈要事了,不然有拜孔在身边,他还能多一个人出主意应对。
就在拜参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时,肖寒原本是随意的握着长亭的手,下一刻,却是看到她手背鼓起的一条青色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肖寒面色彻底如霜。
“我……没事,雅榛公主也是一时情急想要赢得比赛,所以才……”
长亭无奈的看着肖寒。
肖寒将她揉夷拉到跟前,食指中指同时用力,片刻功夫,将长亭手背上的银针逼了出去。
银针一瞬飞出,正好定在拜参面前的桌面上。
银针虽小,可拜参也认得,这银针是属于雅榛的。
拜参顿觉头大,眼皮蹭蹭的跳着。
“这……”
“这难道还是我夫人自己的不成?!”
肖寒的怒火此刻就要冲破屋顶了!
定在拜参面前桌面上的银针与京都所使用的暗器不同,银针是螺旋形状的,就是为了方便钻入身体更深的地方,造成更大的伤害。
而这银针就是之前雅榛为了赢得比赛射向长亭的,大部分都被她挡下了,其中一枚银针落在她的袖子上,长亭进来之前将这银针的一个点固定在自己手背上,还抹了一种特殊的药膏,远远看着,就像是银针入了手背一样。其实不过才是一个点。
肖寒自是看的一清二楚,可对面的拜参就看不了这么真切,真的以为银针是从长亭手背以内功逼出来的。
“夫君,不碍事,只是……”
“你自然会说不碍事!但是我内心决不允许这种事情的生!”
肖寒手掌重重拍在面前矮桌上,连长亭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他知道银针是怎么回事,但即便是一个针眼,他也是不允许的。
这是证明了他保护她不够周到,他不够强大,所以才需要她在此刻用这种方法保护彼此!
“堂主,你该知道,有些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总不能都是雅榛的不是吧。”拜参眉头拧成了八字形,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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