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白皮子话音未落,一支利箭凌空呼啸着射向她的面门。
白皮子反应也快,侧头一闪,利箭贴着她的脸颊飞过去,钉在地上。
这一箭的力道极大,利箭钉在地上以后,箭翎还在抖个不停。
白皮子摸了摸脸颊,右边脸颊上面,竟然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血口子。
她的肌肤原本纯白无瑕,但是这道血口子,却像是一道丑陋的疤痕,永远留在她的脸上。
白皮子顿时变了脸色,嘶声厉喝道:“老东西,我要杀了你——”
白皮子非常爱美,老爷子刚刚射出的这一箭,直接让她震怒了。
老爷子以前也是村里有名的猎人,我小时候每年春节前夕,都要跟着老爷子进山狩猎,弓箭,猎枪都有。
后来猎枪这些危险武器上交了,老爷子只留了把弓箭作纪念。
此时,老爷子竟然取下了他的弓箭,保卫自己的家园。
老爷子佝偻的身板,此刻竟然挺得笔直,那一头银在晚风中飞舞,如此英武不屈的老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面对白皮子的咆哮,老爷子没有丝毫惧怕,他再次取下一支利箭,熟练的拉弓开弦,瞄准白皮子,面沉如水的说:“犯我家园者,死!”
白皮子点点头:“好,很好!老东西,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
白皮子举起右手,潇洒的打了个响指,那些被黄皮子上身的村民,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更加疯狂的冲击我们家的院子,而且不少村民都已经爬上墙头,想要翻墙而入。
老妈脸色铁青的说:“早知道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我们就该把围墙修高点!”
老爹瞪了老妈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走吧,敢不敢跟我下楼?”
老妈咬咬牙,顺手抄起一旁的铁锹,脑袋一扬:“走啊!”
老爹和老妈急匆匆下楼去了,他们挥舞着铁锹,也不伤害那些村民性命,凡是有人爬上墙头,他们就会抄起铁锹,将那人拍落下去。
但是时间一长,这始终不是办法,缓得了一时,缓不了一夜啊!
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
夜风吹乱我的头,我的心里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慌乱过。
修罗剑有好几次都滑入掌心里面,但是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乡亲面孔,我又逼着自己把修罗剑收回袖口里面。
我不能杀人,他们都是街坊邻居,这是我的底线!
“对了,我想到一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余老爷子突然说道。
“什么法子?”我问余老爷子。
余老爷子说:“祠堂!去村里的祖宗祠堂!祠堂里面供奉着老祖宗的灵魂,现在红旗村面临生死存亡,我们去求助老祖宗,老祖宗肯定会庇护我们的!”
“真的有用吗?”我皱起眉头。
余老爷子说:“有没有用我不知道,反正村里一直都有这个传言,如果村里遭受灾难,只要去祠堂里,对着老祖宗的牌位磕头,就能把村里的那些老祖宗请出来。老祖宗的祠堂我们从不曾断了香火,现在我们有难,老祖宗不会见死不救的!”
老爷子说:“这个传言我也听说过,行不行得通,程儿,你去试一试再说!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我点点头,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试一试再说吧,万一成功了呢?
我对余老爷子说:“好,我现在便去祠堂!”
然后我对老爷子说:“爷,你掩护我突围!”
老爷子点点头,举起弓箭。
我想了想,摸出数张黄符递给老爷子,我说:“爷,每一支利箭上,你都贴上一张黄符,有了法力的加持,这样射出去的利箭才会有效果!”
“这事儿我来!”余老爷子自告奋勇,接过黄符,一张张贴在箭矢上面。
老爷子冲我点点头:“注意安全!”
我抱了抱拳头,翻身跃出楼顶,抱着水管滑了下去,一直滑到墙头上。
很多被黄皮子上身的村民,争先恐后的爬上墙头。
我飞起脚尖,一连将好几个村民踹下墙头,然后飞身跃入人群中,撒丫子便跑。
我这一跑,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白皮子尖声叫喊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大群人扑上来,对我进行围追堵截,我卯足力气,一路飞奔。
那些村民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我正跑着,一个村民突然飞身扑过来,抱着我扑倒在地上。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胖子他爹。
我深吸一口气,说了句“叔叔,对不起!”,然后反手一记肘击打在胖子他爹脸上,翻滚着挣脱开去。
回头看了一眼胖子他爹,满脸都是血,好几颗碎牙从嘴里吐出来。
我爬起来接着往前跑,又有人扑上来,伸手抓住我的脚踝。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摸出修罗剑,斩断那人手臂。
但是我又不忍心下手,现在砍断他的手臂,等他清醒以后怎么办?落下终身残疾,岂不是赖我一辈子?
就这么一耽搁,又有好几个村民追了上来。
紧要关头,老爷子终于出手了。
只听嗖的破空声响,一支利箭旋转飞射而来,精准命中那人的手背。
为了不伤害村民,老爷子提前取下了尖锐的箭头,将箭头换成了黄符。
所以,当黄符钉在此人的手背上,立刻起了效果。
那人的手背滋滋蹿腾起黑烟,一只黄皮子哀嚎着从那人身体里滚出来,捂着爪子逃窜开去。
我得到解脱以后,继续爬起来奔跑。
我没有回头,背后相继传来破空声响,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
在老爷子这个神射手的掩护下,我成功跑到了祠堂。
我推开祠堂大门,冲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那些村民穷追不舍,一直跟着我来到祠堂,很快就将祠堂围堵得水泄不通。
而后,那些失去神智的村民,开始疯狂的冲击祠堂。
这个祠堂是红旗村的信仰和希望,如果祠堂被摧毁了,那红旗村就真的完了。
祠堂里面的香火静静燃烧着,昏暗的光亮把祠堂映照得一片凄惶。
我二话不说,对着那些老祖宗的牌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