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王领着月神回活大地狱去了。
神瑛偶然念叨起他娘亲,便也很快忘记。
我每日忙着操练妖魔军队,也无瑕多理会他。
一日,我正在丛林练兵,忽见不远处一个蓝衣女子款步走了过来。微风撩起她的长,逗引得她的裙袂之上环佩叮咚。脂粉与衣服的兰麝细香隐隐约约随风传送过来。
她提着食盒,微笑着向我走来。
我不禁有一瞬的错觉:那不是海澜珠吗?
黑鹰在一旁碰了碰我,提醒道:“魔君”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那不是海澜珠,那是小雨啊!
忙收回目光,调整声息,重新操练。
小雨提着食盒走近了,并不打扰我,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这些日子以来我刻意疏远她,一来不想把她当做海澜珠的替身,海澜珠已死,海澜珠不可替代。二来,不想欠神瑛人情。
神瑛因为偷看了我画的海澜珠的画像,便误以为我喜欢小雨,我不要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还有一个原因,小雨是月神的朋友,而月神与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敌对的,敌人的朋友只能是敌人。
操练终有结束的时候,我可以不用休息,妖魔们总要休息。
我还是不得不面对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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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丛林当中,小雨打开了食盒。
我想起那一次海澜珠打开食盒的时候,里面是一件用鲛绡缝制的衣服。
小雨当然不会给我这样的惊喜,食盒中只是食物。
小雨捧出一条煎得外焦里嫩的鲈鱼,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以为这鲈鱼出自我的手你就错了。”
小雨说话的样子和海澜珠完全不一样,海澜珠端庄大方,小雨显得俏皮活泼。
难道是神瑛?可是怎么可能,他的智商不过是个小孩子。
我的心思被小雨洞穿,她的眼睛笑成弯弯的。“你已经猜到了吧,是神瑛,他一个痴儿,真不容易。为了这道色香味俱佳的鲈鱼。他跟着我学了两个月,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坚韧的孩子。”
我心里一颤:我操练军队,竟冷落了神瑛两个月了。
“你怎么又从浣雪城来魔界了?”我努力压制自己的小感动,与小雨攀谈起来。
“月神亲自来请,我能不来吗?神瑛说你思念我,还画了我的画像”小雨噗嗤一笑。
“你见过那画像?”
“神瑛将那画像揣在怀里带到浣雪城来的,但是我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那画像不是我,虽然的确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神韵不像。那个女子比我庄重得多,只是神瑛是个孩子,他是看不出这些的。”
小雨倒是个明白人。
“既然知道不是你,你为何还来?”
“为神瑛的执着,那孩子好像真的很爱你。”小雨抿了抿唇。给我递了筷子道“你不尝尝这爱的味道吗?”
我接过筷子,欲夹一筷鱼肉,却终究停了动作。
爱的味道早就尝过了,可惜并不甜美,太过苦涩。
我将筷子放回食盒,站起身道:“就跟神瑛说我尝过了。”
我说着。头也不回走掉,身后小雨焦急喊道:“可是神瑛说,姐姐曾给他煮过十条鱼,他也要给姐姐煮十条鱼!”
我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匆促,我有捂住自己耳朵的冲动。
神瑛。你这样是在表达对我的爱意吗?
曾经的你都不能正确表达你的爱,现在的你不过一个痴儿,竟能勇敢地表达了。可是一个痴儿的爱是真爱吗?
如若你恢复了正常,你还会对我不离不弃吗?我做了魔界帝君,艾莽不容我。初龙想感化我,杨戬也离我而去,你还会守护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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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王从幽冥鬼府传来消息:天君派了心腹的神仙专门去地狱探看了月神,见月神还在,才没有追究楚江王的责任,只说是道听途说,误会了楚江王。
楚江王感谢我早有防备,才令他不至于太被动。并告诉我,他探听到南海、北海、西海龙王上天向天君告御状,说是东海龙王被魔界擒走,要求天庭派兵攻打魔界,救回东海龙王。
我早知有这一日,并不惊慌,心里还蛮期待与天兵天将对决。
我要查验一下近段时间的操练有没有成效,实战的机会来了。
天庭派了几万天兵天将来攻打魔界。
我并没有去前方作战,而是让眼儿媚儿黑鹰哮天犬根据我之前操练的方法布阵。
这场防守战一直打了几天几夜,隐惠急得团团转,我却优哉游哉在正殿内品茶,练习书法。
“魔君有十足把握吗?”隐惠见我如此放松,便问道。
我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隐惠哪里懂,我制胜的法宝是天君对我的情意。
天君当初既然肯抹去所有神仙的记忆,将我入魔一事掩盖过去,那他今日就不会对我斩尽杀绝。他出兵讨伐魔界,不过是迫于水族的压力。
天君此番派来的前锋除了四大金刚便是李天王,四大金刚与四大护法过过招,李天王也和四大护法过过招,再加上这段日子我的排兵布阵,这场战魔界不会输,所以我又何必杀鸡用牛刀,亲自披挂呢?
我该考虑的是,我要不要承天君的情,放回敖广。
他既然放我一马,我也该给他一个台阶下。
不放回敖广,天君没法给三海龙王和所有水族一个交代。
但是,一想到敖广暗算我,让我心脉俱碎,五内俱毁,差点死于非命,我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
“隐惠,你去将敖广押来!”
隐惠不明白这会儿魔界之外天兵天将和妖魔部队正打得如火如荼,我还有心思会见敖广那个老东西。
隐惠见我一脸沉郁,不敢多问,径自去了。
不一会儿,敖广便被带了上来,我让隐惠出去了。
敖广傲慢地立在跟前,冷哧道:“怎么又想用大油锅炸我?”
“送你回东海!”我轻描淡写答。
敖广当然不会相信“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这魔女心肠歹毒,不知道又要耍什么huā样!”
我笑起来,敖广倒是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世上当然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说着,猝不及防的伸出手去,手指瞬间穿透敖广的胸膛,握住了他的心肺。
敖广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让你也尝尝脏腑俱碎的滋味!”我说着,手在敖广〖体〗内来回翻搅,许多血便汩汩地渗出伤口,顺着我的手臂滴滴答答落下来。
敖广的眼睛越瞪越大,却是始终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