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走过来,并未看到虞朝暮揍人的匪样,他看见的画面,刚好是虞朝暮蹲身在摊子前的背影。
于是,杨阳站在窗子边与大胡一同看着窗外,说道:
“她好像和那个坐轮椅的男人在卖什么东西,心心。”
沙上坐着的文静少女起身来,也一同走到了窗子边。
便是听得杨阳吩咐道:
“看看他们卖什么,去帮他们买点儿东西,都不容易,那个轮椅上的男人怪可怜的。”
心心便是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出了门去。
窗子边的杨阳才是对大胡说道:
“别在心心面前提姐姐,她天天晚上搜梦,到现在都还没放弃。”
“你又放弃了?”
大胡吊儿郎当的回身,靠在窗子边,笑了一声,道:
“除了阿煜,你们谁又放弃了?”
在座每个人都找过虞朝暮,就只有重寒煜没找过,大家都知道他失忆了,所以也不怎么在他面前提虞朝暮。
但其实提了也没用,谁都不知道重寒煜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年,他看似对虞朝暮的失踪不甚在意,但虞朝暮的房车谁都不能动,虞朝暮留下来的任何东西,谁也不能碰,谁碰谁死,重润露也不例外。
所以谁知道呢?
屋子里沉默了很久,杨阳昂头,看了看天花板,低声道:
“城主来了后,这个话题不要再说,就此打住。”
大胡其实没有看出来,重寒煜虽然从没有找过虞朝暮,但每次只要有在他面前提虞朝暮,利慈城的天空就会打雷闪电。
重寒煜的心,遇上虞朝暮三个字,仅仅只是听见这个名字,就从来都没有过平静的时候。
“重哥哥今年不来了。”
沙上坐着的沫沫,正在和豆豆翻花绳,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杨阳,说道:
“反正年年峰会都一样,大胡哥哥和我们来参加这个峰会就好了,重哥哥说他回溯时光的阵法已经研究到了十分之九,所以今年就不来界山城浪费时间了。”
“他来了跟没来又有什么区别?”
大胡撇撇嘴,抓了抓头皮,说道:
“反正每年来了,阿煜也就走个过场。”
“但出来散散心总是好的。”
窗边的杨阳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再看向任务信息中心一楼,那个脸上戴着面具的女人,已经在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开始收拾东西了。
这些利慈城人的话刚说完,x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表盘上一串绿色的乱码极速刷上去,他那清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数据统计好了,利慈城对虞朝暮来说是善意的。
然而,重寒煜还是无法掌握,统计不到重寒煜的详细数据。
这个人不从利慈城出来,就无法让x看得清楚明白。
便是怀着这样的忧虑,当心心从任务信息中心走了下去的时候,虞朝暮和x已经卖完东西走了。
夕阳中,虞朝暮推着x的轮椅往回走,一路上,他时不时的喊虞朝暮停下,在摊子上用晶核买了些末世之前的奢侈品,拿回家给虞朝暮卖进系统。
到了第二天,他又被虞朝暮推了出去摆摊,但是今天的情况比起昨天好了许多,没有人再出现在x面前嘲笑他了。
但同等的,也没有人敢来他的摊子前面买东西了。
等了一上午,虞朝暮双手叉腰,不耐烦的在x背后走来走去,说道:
“生意太差了,我去去就回。”
“做什么去?”
x坐在轮椅上回头,就见虞朝暮已经走了,她头都没回,扬手离开。
过得一会儿,隔壁那条街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有个赌场被一个戴面具的女人给挑了,里面的赌徒被打得口吐鲜血,纷纷爬着往x的摊子来买疗伤药。
X:“……”
便是这样到了第三天,虞朝暮让x自己一个人去任务信息中心摆摊儿,她直接去了街头巷尾的转悠,x听话的去了。
没过一会儿,隔壁街的妓院,里头的嫖客们提着裤子,挂着熊猫眼,脸上身上全是被揍出来的紫黑色,跳着叫着哭着喊着的,一群冲过来,跑到x面前跪着求买疗伤药。
再不得一会儿,隔壁隔壁街上,酒馆里头的酒鬼们,街头巷尾打女人出名了的渣男,风评不太好的末世团队整个团,都鼻青脸肿的来了。
虞朝暮和x,算是在这界山城三教九流中出名了。
不等城主峰会召开,他俩都不用出门再去摆摊,就有源源不断的客源上门求购疗伤药了。
大家一开始是被虞朝暮打来买疗伤药的,可是买回去吃了一颗后,现咦,还不错的,疗效是真的好,于是渐渐就变成了回头客,主动关照起了虞朝暮和x的生意。
就这么过着日子,倒腾出了些钱来,虞朝暮在系统里买了些低级位面的罐头,拿到任务信息中心交了,换了一堆晶核出来给x。
然后又拿着系统里的钱,买了些食物,在任务信息中心外面的摊子上,挑挑捡捡的兑了些金饰银饰和玉饰。
她的第一桶金,就这么整起来了。
随后几天,界山城里是越来越热闹了,虞朝暮也不出去打架了,她就每天往x的店铺里放些疗伤药卖,再拿着系统里的食物去任务信息中心,然后换晶核,买摊子上的奢侈品,再倒卖进系统里。
摊子上的奢侈品被她买了个空后,她就去界山城的奢侈品店买,反正奢侈品店里的奢侈品所需晶核也不贵,她回回能把奢侈品店给买个半空。
日子看似平静了下来,简简单单,不温不火的。
却是在这熙熙攘攘的界山城之外,遥远的利慈城里,重寒煜收到了一条线报。
他留在界山城的奢侈品店,被同一个人买空了好几次。
此人是个女人,脸上戴着面具,身穿黑衣黑裙。
收到消息的这一天,重寒煜正在书房里画阵法图,沫沫奶奶将这条线报送进来的时候,风吹过落地窗,吹散了一地的黄纸朱砂。
身型健硕的男人,坐在书桌前,手里细竹制成的笔,被他轻轻一捏,便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