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往回走,一路上心情相当不错,他总觉得,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他自己心里坚定不移就好了。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罗伯特这会儿应该在他家门口站着呢,那就让他多站一会儿,好了。
他打开记录本,看着刚才程刚给他的名单,一百来户人,三十来户写在他的名单上,陈飞还专门挨个看了一遍,这些人的地都在哪里。
好在这些人所在的地方相隔不远,不然这种黄斑大鳄蝥要是养的太散了,恐怕还会有别的问题,嗯,回头这个问题也得让刚子他们处理一下。
磨叽了好一阵子,陈飞在溜溜达达的走到家门口,快到的时候,他故作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往家门口跑。
果然,刚一过去,就看见罗伯特穿的西装革履的站在树旁边抖腿,跟被电打了似的。
陈飞是想笑,还的忍住,这种既视还是很有喜感的,他故意喘着大气的说:“罗伯特先生,是在不好意思啊,临时有事儿去处理了一下,您没等急了吧?”
刚才从他打电话到现在,陈飞总共在地里查了一个多小时呢,罗伯特又是个什么席执行官,开个布会都得坐凳子的人,让他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站好一个多小时,还真是难为他了。
罗伯特的脸都快站抽抽了,看到陈飞问他,心里真的是有一千万个不乐意,但还是忍住了,淡淡的说:“没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陈飞一笑说:“你看,今天这事儿都怪我,这样吧,我在去开车,咱们找个地方边喝咖啡边聊。”
罗伯特其实不想去,他现在只想把这个要到嘴的肉先叼住,剩下的,怎么的都行,可是现在偏偏急不得,只能先听从陈飞的安排,但愿这小子别给他搞什么幺蛾子。
陈飞手里拿着本子,直接上后边把他闲置了一段时间的宝马开出来,带着罗伯特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进了泉城市里面。
罗伯特心里相当着急,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这就跟最开始的时候做销售一样,你带的每一个客户,在貌似要跟你成交的时候,但又没有签合同,那时候才是最急人的。
这种感觉,在罗伯特还年轻的时候,已经经历了无数回,没想到若干年后的今天,他就又一次体会了这种让人心弦紧绷的感觉。
在泉城的路上,他皱了皱眉头说:“陈先生,我们随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就可以了。”
陈飞愣了一下,夸张的说:“那怎么行,罗伯特先生你是不知道,这个药可是花了好大劲才研究出来的,这么草率的找一个交易场所,我觉得都对不起我的时间你知道吗?”
罗伯特对陈飞的这个歪理邪说已经没有脾气了,关键是是现在也不能激他,在华夏当席执行官这么多年,他也明白在华夏,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他也只能等了。
陈飞从宝马的后视镜里看着罗伯特的脸从蜡黄色变成了酱紫色,整个人心里都笑抽抽了,但是没办法,表面上他得淡定。
现在他们俩要比的,就是看谁能演了,想着,陈飞就开始哼歌,老薛的一相当火的歌,不知道这个老外听过没。
三秒钟之后,就听见从陈飞嘴里传来深情而悠扬的歌声: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有不是个演员,别设计那些情节。
陈飞怎么就觉得这歌特别符合现在罗伯特的这个嘴脸呢。
罗伯特听完也是一愣,他好歹也是个中文通,但却不太明白借由唱歌对人进行讽刺这么一种方式,只觉得陈飞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唱歌还是很好听的。
陈飞带着罗伯特直接到了维多利亚酒店,他记得第一次喝四百块的咖啡拉肚子,就是在这里,现在带他来,也算是几年他曾经废柴一样的青春了。
下了车,陈飞率先走了进去,罗伯特却意外的没有跟进来,只见他站在维多利亚酒店门口,定睛看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来。
陈飞耸耸肩,难道外国人进餐厅还有这个习惯?应该不能吧,奥莉薇亚怎么没有这个习惯呢?
两个人一起上了十二楼,这时候还是下午,很多在酒店里的住客都会在这个时间拿着书和电脑,要么来工作,要么来偷闲,当然,还不乏一些专门为了这个高大上氛围来此装逼拍照的。
陈飞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咖啡,还是上次那个拿铁,只不过这次换了热的,四百块一杯,这次他得好好品尝一下。
罗伯特车上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到了地方,他是一分钟的关子都不想多卖了,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和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然后用食指给陈飞推到面前。
陈飞挑着眉毛看了一圈周围,从桌上拿起了银行卡,看了一下,轻轻一笑说:“这张卡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罗伯特愣了一下说:“见过?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华夏银行卡,陈先生见过应该不算奇怪吧?”
按理来説,这桌上的支票应该是一个大数目,而银行卡则是其次,几个亿的华夏币,要是陈飞真拿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愁吃穿,而且包括子孙至少三代,都能还能当个富二代富三代什么的。
这么优厚的条件,试问谁能不心动,反正要说陈飞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但是罗伯特好像没有搞清楚一个问题,他也许不知道陈飞的身体里有什么,要真的想搞钱,只要三天时间,在澳都开场豪赌,这些钱来的不是难事儿。
陈飞把银行卡又放在桌子上,故作为难的说:“罗伯特先生,其实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既然你知道我当时在洛杉矶,你应该知道我跟奥莉薇亚小姐关系吧?”
罗伯特听到陈飞说完,眉头一皱,他当然知道,但这又能代表什么,他根本不会顾虑这些。
陈飞接着说:“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在我去美利坚之前,奥莉薇亚小姐曾经给了我一大笔钱,跟你这个比,只多不少,让我放弃这个药物。”
罗伯特愣了一下,这个他倒是不知道,他看着陈飞的脸,总觉得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慢慢的侵袭在他的身上。
他紧紧皱着眉头说:“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们东方人讲究言而有信,陈先生不会是想放我鸽子吧?”
陈飞听完一笑说:“哈哈,看来罗伯特先生对华夏的语言了解的相当透彻啊,连放鸽子这种话都会说,不过你说的没错,现在我后悔了,你给的钱太少,我不想卖了。”
罗伯特听完大惊失色,到嘴的羊跑了?这种事儿在他的生命里是不允许被出现的。
他狠狠的一拍桌子,之前刚进来那股有点想作还非要忍着的绅士嘴脸早都一扫耳光了。
罗伯特欺身向前,两只眼睛如同猫头鹰一样的盯着陈飞说:“我告诉你,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再给你,但如果你想跟我耍花样,我不会饶了你的。”
陈飞呵呵一笑,脸上完全没有惧意,说:“呦,罗伯特这是装不下去了?不知道你在华夏这么久,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罗伯特愣了一下,看着陈飞说:“你什么意思?”
陈飞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嗯,这四百块的咖啡还是要慢慢品才好喝,然后不紧不慢的说:“你别激动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东西我都带来了,还能少了你的?”
说完,陈飞还拍了拍他那个装逼的记录本,罗伯特听到这里,也少许放了些心,等着看他又想搞出什么幺蛾子。
陈飞笑笑说:“最开始的,你在KEN就不老实吧,奥莉薇亚让你帮我,但是你却偏偏设计给我制造了这么多坎坷,我就特别想知道,是为什么呢?”
罗伯特对于陈飞的问话突然陷入了沉思,是啊,这是为什么呢,他突然出一声冷笑,说:“其实陈先生,我跟你并没有什么可交集的地方,我也没有理由对你这么做,但我总有我的理由。”
陈飞听到这话就笑了,心说:啥理由,难道从一开始就有人买通你,知道我在研究,所以才不让?别搞笑了,我特么那时候就有这么牛逼还是说你们当是已经预见到了这个未来,会占卜?
面对陈飞的冷笑,罗伯特的情绪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说:“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苦心在KEN华夏总部里待了十几年,连家乡都没回去过,却一定要被一个小姑娘指手画脚呢?而且,当时陈先生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获得这个投资,我想你应该明白。”
陈飞撇了撇嘴,感情这哥们儿是对人不满了,不满你可以说啊,干嘛针对老子。
随后,他接着说:“这其中还有很多理由,但是我并不方便说,有句华夏的谚语,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现在我不想在这里卖关子了,你赶紧出个价格,OK?”
陈飞故作同情的点点头说:“虽然你这些理由有点冠冕堂皇,但我还是想说,我们华夏自古以来也有位伟大的教育家,他跟我们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等我说出来了,你就明白我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