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陈飞连头都不敢回,因为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个声音是后面人追上来的。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追上来的,说不好是第几组。
可有时候,事实就是事实,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一阵奔跑的声音过后,接踵而至,出现在陈飞眼帘的是,一号他们的组。
可当陈飞看到他们这一组的阵容的时候,基本上都惊呆了,一组十个人,有六个壮汉,尤其是一号那个大怪物。
他身上竟然扛着两个背包,竟然还能带着整个队伍奔跑自如,一点没有体力消耗的意思。
然后,他们就在陈飞等人的惊异神色之下,愉快的,跑到了他们面前,并且带着一种嘲讽和鄙视冲着他们竖起了中指。
除了前五名以外,剩下的五个人都带着一脸疲惫的看着他们,他们欢快的将身上的背包放下,然后取出一块五公斤重的石头放在陈飞他们面前,
然后得意将其中一个身材并不壮实的人身上的背包取下来,将剩下的分摊了一下,又背上背包往前走。
一号大怪物还转过身,冲着陈飞比出一个大拇指,然后又将大拇指朝下翻转过来还戳了两下。
最后嘴角有扬起一丝嘲讽,好像一脸同情一样的说了一个单词:losr。
这个单词翻译成华夏语,就是失败者,衰人的意思,这一下彻底激怒了纹身男,他将身上的背包狠狠的扔在地上,骂了一句:“fuckyour,othr。”
然后一脸愤怒的看着马振洲,上来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整个人像是一个暴怒的狮子。
只不过现在他绝对不敢说,你要是坚持不了就滚这句话,因为按照现在马振洲的状态,如果不是要担心会连累到别人,他早都滚了。
马振洲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见他一脸的疲惫,整个人喘着粗气。
纹身男看了看他的样子,骂了一句:“废物,快点走,如果你再拖我们的后腿,我就卸了你的腿。”
现在的马振洲哪还管有没有能卸了他的腿,他张了张嘴,似乎已经说不出话了,陈飞一把捏住了纹身男的胳膊说:“现在不是你个人主义的时候,放手,他们的体力本来已经不够了,有这功夫还是想想这些砖头怎么办吧。”
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先,实力最弱的马振洲和四三八号肯定是不能再多一点负重了,这五十公斤的东西砖头,只能由别人来负担。
陈飞看了马振洲一眼说:“我分担两块,剩下八块你们一人一块吧。”
陈飞是觉得,好歹他是个有外挂的人,实在不行他还是有杀手锏的,这些人虽然生理上或者智力上怪物了一点,但好歹也都是正常人。
纹身男冷笑一声说:“你确定吗?就你?小矮子。”
陈飞刚想说什么的时候,队伍里那个真正的小矮子,萝莉男先不乐意了,他也冷笑一声说:“创造世界和平,是不需要你这种只会叫嚣的人的。”
说完之后,自己默默捡起地上的一块砖放进了背包里,廖启泽也蹲下自觉地放了一块。
剩下的两个的也拿起一块放进了自己背包里,虽然他们都已经坚持不了了,但这种时候,意志力本身就是互相影响的。
陈飞冷笑一声,也放下背包,装了十斤进去。
那个守财奴一看,别人都这么做了,干脆自己也不情不愿的放进了一块进去,最后只剩下纹身男,一脸的怒气,也不得不背上一块,接着上路。
他们咬着牙坚持,整个一片隔壁,好歹也是圆形,行进的始点都不一样的,也不是所有人的运气都好到能遇到上一组人,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陈飞就看见远处一丛黄烟冒起来,他知道,有一个队伍,已经失败了,至少还剩下九百九十个人。
意外的是,马振洲竟然还在咬着牙坚持,这让陈飞怎么都没想到。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只听马振洲白的嘴唇中咕哝出几个字说:“水,哥,我想喝水,我不行了。”
陈飞心里一阵酸楚,他皱皱眉说:“咱们已经走了差不多四五公里了,很快就到了,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四三八此时也已经摇摇欲坠了,情况很不,守财奴此时的状态也有些吃力了,但还没到不行的地步。
而廖启泽此时的状态应该跟陈飞是一样的,尤其是陈飞,现在身上负重五十公斤,两个肩膀已经酸痛的不像是自己的了。
廖启泽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飞,不行了把另一块给我背一会儿吧。”
陈飞摇摇头说:“现在没有水,我们越走越慢,这样下去,还会有人从后面赶上来的,而且越到后面的队伍,实力越是均衡,还是别折腾了。”
就在陈飞话音刚落的时候,又有不同的方向有人出了信号弹表示退出。
陈飞心里冷笑一声,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有人说,在丧尸阶段,受不了退出的人多。
而后,只听的后面有人声音,陈飞一看,对着一组人喊了一句说:“有人再追我们,快走。”
他相信,现在的体力应该都不够了,他们最多也是走着追,不可能跑吧,再说了,也没准他们身上的负重比一组还多。
大家一听,都奋力往前跑,当然,现在还有能力跑的也只有街霸纹身男还有那个守财奴了。
剩下的人也只能拼劲全力快一点走。
陈飞这边只能拖着马振洲拼命的往前。
但有时候希望和绝望这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后面的追上来,看的是希望,前边拼命逃的,感受到的只有满满的绝望。
所以他们无论速度多块,肯定都是跑不过希望的。
跑出了差不多五六百米的时候,陈飞只觉得马振洲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最后一下,竟然直接带的他一起往后摔了过去。
背着这么重的东西如果倒了,是真的很难站起来的,陈飞眼看前面街霸纹身男已经跑出去了很远,骂了一句,妈的一点集体主义的都没有。
眼看这些人都近在咫尺了,陈飞只能想办法先自己站起来,然后再扶马振洲起来。
可是似乎不现实,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他们的样子已经不像一号他们一样轻松,而是疲惫中带着兴奋,拆下了负重放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竟然对着陈飞他们说:“谢谢你们。”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没有挽回可能性了,街霸他们此时回头,用一种盛怒眼光恶狠狠的看着陈飞他们。
尤其是所有人似乎都想撕了马振洲一样,陈飞此时自己也已经不行了。
他们折回来,剩下的几个实力不到位的也想放弃了,前面还有四公里,按照规则来说,一个组,同时加上一百公斤的负重,那基本上就已经可以放弃了。
如果距离到达终距离比较短,那就还有奋力一搏的可能性,可是现在还有这么长的距离……
街霸狠狠的把背包摔在地上,一脚就踏上刚从地上坐起来的马振洲。
陈飞虽然可以理解他,但这么做未免的太过分了,陈飞站起来,从腰上摸出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黑貂,横在他和马振洲胸前,带着一种警告的语气说道:“现在谁在动他一下,我保证让你们今天都离不开训练场。”
街霸冷笑了一声,挺着胸膛说:“来啊,老子一只手就能捏死你们俩,试试吗?”
守财奴本身人就很圆滑,他当然知道,本来就没什么胜算,在这么下去,更没用了,他嗤笑一声说:“行了,现在内讧就是给别人机会。”
此时所有都放下背包,马振洲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再也不想顾及别人,这样的疲惫和委屈他从来都没有受过,随后,他就掏出信号枪,脸上的灰和泪水已经混在了一起,看着陈飞说:“哥,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了,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陈飞能感觉到他此时绝望和委屈,换做谁其实都一样。
面对刚才被人卸下来的五十公斤负重物,已经有好几个崩溃了,他们眼神如同死灰一样的盯着那些灰黑色的石头块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绝望已经写在脸上了。
这时候,从四面八方,不知道是四还是五的黄烟升上了天空。
陈飞已经不记得,走了这六公里中,已经有多少队伍被这场残酷的负重训练被淘汰了。
马振洲不停的摸着眼泪,看着陈飞,除了对不起,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了。
陈飞的内心焦急万分,四面的黄烟不停出来,这就跟考试的时候提前交卷一个道理。
如果整个考场的人没有一个提前交卷的,那估计所有人都能坚持到最后,但如果有一个愿意提前交卷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旦三个都走了,剩下的一些,哪怕没打完,或者还想检查一下的,也会放弃这个念想,赶紧起身交卷走人。
这是一个规律,所以现在陈飞最担心的就是马振洲会被这些射信号弹的声音影响,或者被这些黄烟。
但有时候,担心真得会从下一秒生,只见马振洲低着脑袋,举起手里的信号枪,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