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兆光大半辈子都守着规矩行事,乔兆拾没有回家前,他努力维护着和乔祖璋良好的父子关系,因此总是有许多的退让,才能够维持住那种平衡。
他的心里面不是不委屈,只是乔祖璋是父,他是子,他只能够这般的想法,才能够接受乔祖璋和他的父子感情渐渐冷淡的现实。
乔兆拾回来后,乔祖璋面上表现出欢迎次子回家的热情,而事实上,乔祖璋对乔兆拾的欢迎只是浮于面上,乔兆光对乔祖璋的感情再一次灰心失望了。
乔兆拾的表现相当的淡然,他坦然跟乔兆光说:“哥哥,我在外面听说父亲续弦,有了新的儿女消息后,我心里面已经有了准备。
我原本打算年前回京城,哥哥却让我年前不要回来,还让我暂时不归家后,我便知道有了后母便有后父,哥哥这般的防备他,只是再一次证明我的想法没有错。
我们一家人回家后,父亲待我面上瞧着热情,但是我的妻女去给那位请安,一次又一次的让人拒之门外,父亲从来不曾出面说过话。
哥哥,你要是还让我相信父子情深,我只会当成一场笑话。哥哥,祖父是非常睿智的人,所以他为父亲做了最为明智的决定。
我们兄弟因为祖父的决定,日后和父亲还能够在人前表现出父子情深,在人后,我们也一样能够敬重父亲。别的,真的不需要了。”
乔兆光轻轻的叹息一声后,说:“拾儿,分家了,我反而不担心林家人了,林家兄弟是聪明的人,在乔家占不到多少便宜的时候,他们便会走实际一些路线。”
乔兆拾瞧着乔兆光笑着说:“哥哥,舅舅家还有人在京城,我们休假的时候,请他们来家里面做客吧,总要让孩子们知道祖母的娘亲人。”
乔兆光听乔兆拾的话,连连点头说:“好,我们正好可以把一些书籍送给他们,这原本是舅舅家的书,如果母亲还活着,也一定不会愿意看到舅家现在落魄的样子。”
乔兆光瞧着乔兆拾面上神情,笑着说:“哥哥,只要人平安的活着,小辈们有斗志,那些钱财将来一定还能够挣得回来。”
乔兆光回去跟纳氏言明,他们这一房不用再处理乔祖璋夫妻和乔兆印兄妹的杂事,纳氏听后满脸激动神情说:“夫君,你不担心因为他们而跟着丢面子的事?”
乔兆光轻舒一口气,说:“从前没有分家,我自然是想事事周全一些,只能够委屈了你和孩子们。现在分了家,拾儿又是相当自立的人,他都不用我们顾及太多,我何必再顾及旁的人。”
纳氏欢喜的连连点头说:“夫君,父亲喜好买书画,以后我不用帮着出银子了,这样一来芳儿的嫁妆也能够厚实一些。
他们院子里一年四季总是少菜少油的,现在分了家,我们自然不会再多准备这些东西了。这样一来,也能够存下一些银子,两个儿子年纪大了,总要为他们多想一想未来的事情。
印儿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每季度的笔墨纸砚,他不亲自上门来问,我们这边也不用再张罗了。
那位和兰儿每季度的布料和衣裳,也是一笔不少的开支,我会赶紧派人知会相熟的店家,日后大家各自分开结帐。
夫君,我这样盘算一番,我们慢慢可以给自个盘一处院子,将来要搬出祖宅的时候,我们总要有一个住处。”
乔兆光瞧着纳氏面上的喜色,轻叹道:“这些年委屈了你,也让你贴补了不少嫁妆进去。”
纳氏瞧着乔兆光轻轻摇头说:“夫君对我一心一意,这些年下来,我不曾觉得委屈过,只不过是舍一些银子出去换一家大小的安宁吧。”
乔兆光明白纳氏的意思,他把乔兆拾的话说给纳氏听,纳氏听后感叹道:“夫君,你从前和我说,拾弟为人聪明伶俐,只是有时候有些小任性。
可是如今我觉得是夫君从前的光芒太盛,反而遮掩了拾弟的聪慧。我们这样的人家,什么都好,就是不许次子出头规矩不太好。”
乔兆光白了一眼纳氏,说:“夫人,那是老老一辈的规矩,我们这一辈可没有那么的守规矩,我对松儿兄弟可是一碗水端平的。”
纳氏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乔兆光对两个儿子究竟如何,她还是瞧在眼里面的,乔兆光对长子自然是比次子要重视一些,只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乔兆光瞧到纳氏面上的笑意后,摇头道:“十指有长短,我是想对儿女一碗水端平,但是有的时候真的做不到。我瞧着拾弟也是如此,他待然儿就要比下面的儿女重视许多。”
纳氏瞅着乔兆光半会后,问及乔朝芳婆家对乔家分家的事情,可有旁的意见?
乔兆光笑瞧着纳氏说:“芳儿婆家自然是高兴的,我们这两房能够分了出来,他们家以后也不用跟林家多打交道了。”
纳氏想想林家的那些事情,摇头说:“林家男人行事面上还过得去,林家的女人们行事总让人瞧后哭笑不得。”
乔兆光想起听来的一些消息,他低声说给纳氏听,纳氏听后了然的点头说:“林家这些年生了不少儿女,然后家境改善也跟不上增加的人口。
他们能够想出赶紧给家中适龄男女定亲成亲,其实就能够少一笔很大的开支。
林家兄弟是精明人,我们不再伸手扶持了,父亲和那位很快便能够明白过日子的难处。
夫君,要说受委屈,你这些年一直在委屈中。祖父大约是瞧得最明白的一个人,他瞧得出来,你能够一直容忍下去,拾弟回来了,拾弟的性子护短,他不会一直容忍下去。”
纳氏就为了乔兆拾护短这一点,她都决定下来,她和她的儿女都会好好的亲近乔兆拾一家人,毕竟那才是把他们一家人放在心上的亲人们。
乔兆光听纳氏的话,他又想起一件趣事,便笑了起来跟纳氏说:“拾弟跟我说,然儿小时候不明白双方吵架能够动手的事情,为何双方总是要说了那么久的话,然后才动手打人。
然儿说,打不赢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也可以跑掉,何必一定要硬扛,真傻啊。我现在觉得我就是那个真傻的人,我一直在硬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