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辰同样知道妻子的用心,便顺势和她说了一些外面的事情,感叹说:“娘子,你这样很好了,真的,你就是我要的贤妻。”
乔云然瞧着沈洛辰笑了起来,说:“夫君,这样的好话,你可以放在心上,日后,我有什么事情,做得让你不如意的时候,你可以想一想今天的话。”
人生百年,他们夫妻在外面漂泊相互依偎的时候,遇到的事情多,眼下正是夫妻情深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
但是夫妻日日相对时间长了以后,各人身上的不足之处,便会暴露出来,那个时候,红颜已老,他们夫妻还能够如今天一样相处,那才是真正的夫妻情深。
冬天,雪一直下,一直下,都不曾停过,沈洛辰面上的神情,一天比一天严肃起来,他在家里面的日子少了起来,从早到晚,守在官府里听候忙着公事。
官宅这一片也显得气氛沉静了许多,乔云然带着两个孩子在屋檐下走动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两边邻居的动静。
凌花朵送来的两位粗妇,她们的年纪其实也没有多大,只是她们常年在外面奔波,满面风霜的样子,瞧着厨娘还要大上好几岁,其实她们原本的年纪比厨房还要少了八九岁。
乔云然交待过,她们是凌花朵的人,她们的身体不太好,如今暂时来沈家住一两年,家中有的重活粗活,一般情况下,就不需要她们出面。
两位粗妇却不习惯过无所事事的日子,她们很快和乔云然说了,她们除去身体不太好后,其实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
乔云然把她们两人交给厨娘,由着厨娘去安排她们做事,其实乔云然有心想要提拔厨娘为管事妇人,只是厨娘说,她还是喜欢厨房里面的事务,别的事情,她是真的不太会。
乔云然瞧得出来厨娘说的是真心话,她转头和沈洛辰说了家中人手的不足,沈洛辰的意思,他们家如今的情况,管事妇人有或者没有,还真影响不大。
乔云然自然明白管事妇人设置的好处,但是这个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够用得上,这要是用得不好,很容易给家里面招惹事情。
乔云然只能够交待厨娘多做一些事情,然后给她加多了一份月例,厨娘最初表示受之有愧,过后听乔云然的意思后,她表示,家中没有管事妇人前,她会尽力多做一些事情。
她在沈宅的资历深,乔云然以后定下合适的管事妇人,只要她行事稳重,管事妇人都不会挑她的道理。
厨娘和自家男人解释了原由,她是真的没有本事接下管事妇人的差事,她在宅子里面听主人的吩咐还行,这要出门后,她就不知道如何应付外面的事情。
沈洛辰夫妻如今的发展势头,家中必然会给他们安排最为合适的管事妇人,她何必抢着占了位置,还要招后来的人,对她心生介意和防备。
厨娘的男人也心喜妻子是一个明白人,他们有和主子同甘共苦的经历,不用担心以后的事。
他现在跟在沈洛辰身边跑腿,已经在这个家里面让人瞩目了,如果妻子再成了管事妇人,两人之间总要有一人退让下来,那他就会是那个退下来的人。
厨娘男人不想在这个年纪就无所事事,正好妻子无心管事妇人的位置,他在心里面长松一口气,还是提醒自家女人说:“管事妇人来了后,女主子就不会象以前那样的倚重你。”
厨娘听自家男人的话,长舒一口气,说:“主子是瞧着我年长,给我几分老仆的面子,我心里面一直明白着的。我听主子的话,按主子吩咐办事。
以后就是管事妇人来,我照样是要按主子的吩咐行事,我是什么样的人,主子已经知道,一般的情况下,她不会得罪我,毕竟我一个厨房里的管事人员,怎么都不如她亲近主子。”
厨娘男人满眼欢喜神情瞧着厨娘,说:“你比以前长进了许多,你以前会有服气,总觉得你比别人来得聪明。”
厨娘瞧着自家男人苦笑起来,说:“我当年是什么年纪啊,年少不知事,总以为自个厨事比别人学得快,做别的事情,就会比别人聪明许多。
这些年下来,我是真明白了一些事情。主子这样的人,尚且都觉得自身不足之处多,我一个做粗活的下人,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自信心。”
厨娘对待两位外来的粗妇,她的态度非常的谦和,她很快感受到两位粗妇的本事,她们竟然能够会煮江南的菜,也懂得煮东北的菜。
厨娘沉了下心来,她主动向两位粗妇请教,两位粗妇瞧着厨娘说:“我们不是不愿意教你煮菜,只是你已经精通京菜了,再学煮两种地方菜,我们担心你学会后,煮菜时会乱了方寸。”
厨娘最初不明白两位粗妇的意思,认为这是别人吃饭的本事,既然别人不愿意教,她就别太过勉强别人了。
后来她见到两位粗妇指点自家女儿的时候,她才想明白过来,她如今的年纪,有许多的事情,已经固定了下来,有的时候,手比脑子都要动得快。
厨娘后来和乔云然说了说这里面的事情,很有些感叹说:“主子,你以前和两位少爷说,学习是好事,我现在明白,就是要学东西,也不要乱学。
还好两位大妹子都是明白人,我真要和她们学了,也学不到她们的本事。我一直煮的是京菜,就是有心想要煮别的地方菜,也最多是学一个样子,学不到内里的精华。”
乔云然先是没有太明白厨娘的意思,后来听明白她话里面的意思。
在这方面,她也是深有同感的人,说:“人都是各有长处的,我的针线活上做得普通,从前也是费了时间和心思,想要好好的学习一番,但是结果总是不如人意。
我妹妹却在这方面特别的有本事,我还在用针戳手指,她已经开始绣花了。后来我瞧人穿的衣裳,我只是瞧款式好看或者不好看,她却可以从别人穿的衣裳,瞧出许多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