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冬天,对通城官员来说,都多了一份警备的心思,他们暗地里查验着新来的人,特别提醒城门官员,遇到不解的人和事,一定要向上面汇报。
大雪的天气,官学提前放假了,有沈尚可在家中照看两个弟弟,乔云然都轻舒一口气,白日天,还能够陪着右邻夫人说一说话。
这些日子,右邻夫人也很是心烦不已,右邻大人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偏偏家里面的妾室还不太安分,他们夫妻有好一些日子没有碰面了。
前两日,周夫人遇到她,还是亲热拉着她的手,夸赞她,真是少见的贤惠人,她这个时候才知道家里面的妾室怀孕了。
乔云然抬脸瞧着右邻夫人面上的神情,竟然没有瞧到几分的伤色,只瞧见她满脸无奈神情,乔云然试探问:“你不伤心?”
右邻夫人瞧见乔云然眼里面的关心神情,苦笑道:“我要是到了现在还伤心,我这颗心早就保不住了。她有了身孕,她防备我,如果周夫人不提醒我,我也能够当作不知情。”
右邻夫人觉得周夫人太过多事了,如今她还要去对妾室表现一下关心,至于旁的事情,她越不伸手,越能够让周大人和妾室安心。
右邻夫人很是有些不平的和乔云然说:“这些年,我瞧我家老爷喜欢过不少的人,有的时候,我会想,男人的心,难道比女人心大吗?他可以一次喜欢很多的人?”
右邻夫人早想寻一个合适的人,说一说心里面的话,乔云然虽然说年青,可是她为人可靠不喜传话,右邻夫人如今最放心和乔云然说话。
乔云然正在努力的去想,她可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够真正的安慰到右邻夫人,结果右邻夫人都不用她出声安慰。
右邻夫人瞧着乔云然感叹的笑了起来,说:“沈夫人,这么多年,早前最辛苦的日子,我也走了过来,如今家里面再有事情,在我这里也不过是小事情。
我年青的时候,还想去追究真相,想要一个明白答案。我想问一问,男人对待新欢总是那般不管天不管地的一味宠爱,为何等到新欢变成旧爱,他们又能够直接把旧爱放弃?”
乔云然瞧着右邻夫人想了想,说:“我们女人成亲后,最初要和夫家人磨合,后来有了儿女,我们要照顾儿女,我们没有任性的权利。
男人们则不同,他们娶妻,在许多的时候,娶的是妻家的背景,在这般的情况,他们对妻子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我们女人运气好,或许能够得到佳婿,运气不太好,得到是夫婿。”
右邻夫人想一想乔云然的话,深有感悟的笑了,说:“你说得太对了,男人在成亲以后,可以更加的任性,我们在成亲以后,却没有了任性的权利。
我的运气其实还行,至于我家老爷还是尊重我这个妻子,小妾们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对他也不能够要求太高了,如今这样挺不错的。”
右邻夫人很是认命了,她羡慕左邻夫人的行事,但是她没有左邻夫人那份聪明,她的儿子们也没有左邻夫人的儿子能干,而且有她在右邻大人的身边,右邻大人才会常记起要关注嫡子。
右邻夫人这个时候悄悄和乔云然说:“外面的人,都说上一次周大人出城是去了各县城考查灾情,其实我们大家知道不是,周夫人身上新佩戴吊链,那一定是府城的货。
我们私下里猜想周大人一定是去了府城,只是他向外面人那般的宣扬,一定是有别的用意。”
乔云然从前认为周州同夫妻关系不太好,然而现在听了右邻夫人的话,她觉得周州同夫妻关系比大家认知的要好太多了。
乔云然把这话说给右邻夫人听,换来她一阵笑声,听着她叹息着说:“沈夫人,你太年青了,所以你不知道这内里面的事情。
男人要宠爱妾室的时候,也是要安抚妻子的,他送妻子的东西,越是珍贵越显得这位妾室在他心里面的真正地位。
男人们以为当妻子的都傻,其实我们从他们送的礼物,就能够知道东西虽然是价高珍贵,但是内里没有几分心意,也知道应该如何的对待那位妾室了。”
乔云然瞧着右邻夫人怅然若失的神情,心里面一时之间也不好受起来,说:“还好没有两手空空,至少有珍贵的礼物。”
右邻夫人点头后,想起第一次收到右邻大人礼物的欢喜神情,结果随后打听他送小妾的礼物,当时心里面的那种悲哀。
她如今可以笑着和乔云然说当时的心情,她那个时候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是如此的痛。
右邻夫人瞧见乔云然面上的神情,淡笑道:“年少无忧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少年如此的有才,嫁给他,将来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我是那般的想法,聪明人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互相对彼此都有所图谋。成亲后,这日子的确是过得不差,比起衣食艰难的人来说,我们过得就是吃饱饭后,还能够闲聊的好日子。”
乔云然和沈洛辰闲聊的时候,沈洛辰不想打击乔云然的心情,只是轻描淡写的移了话题,乔云然明白沈洛辰的想法,瞧着他轻摇头说:“夫君,我不会把别人的日子,想成自个的日子。
我珍惜现在的日子,我和你,还有我们三个儿子,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沈洛辰见到乔云然不纠结,想了想便解释说:“娘子,婚姻的好好坏坏,不是一方的问题。我知道你认为夫人弱小,心里面就多偏向她们。可是我接触的大人们,他们的品性都不差。”
乔云然认同沈洛辰的话,大人们如果品性不好,夫人们大约是没有心思出来说闲话,夫人们还有心思出来说闲话,那证明大人们愿意给予妻子们应该有的体面。
乔云然仰头瞧着沈洛辰说:“辰爷,我们女人其实在许多的时候,只是差一个自立的机会,如果有这样的机会,夫人们大约不会安守在家中过这种窝囊的日子。”
沈洛辰知道妻子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他觉得妻子很有想象力,只是提醒她不能够向外面言说,乔云然自然是应许下来,她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