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长。”
“我们又见面了。”
廉署的一辆轿车正在公路行驶。
火麒麟坐在副驾驶,点起一根香烟,看向车内后视镜。
李树堂船着绿色制服,戴着金丝眼镜。
两人目光在后视镜上撞在一起,火花一触即。
李树堂扶扶眼镜道:“邓主任,我只是一个警长。”
“呵呵。”
“李探长,别谦虚了。”
“您以前担任尖沙咀探长的时候,我可是久仰大名,这两年我在水塘,也承蒙关照了。”火麒麟收回目光,看向车外,语气淡然的说道。
李树堂轻笑一声:“所以你就亲自来抓我?”
“鄙人可真是倍感荣幸。”
李树堂嘴里不免带着讥讽。
火麒麟听的出来,但是并未在意。
因为,他在水塘钓鱼的几年,李树堂确实待他不薄。
不!应该说李树堂对待水溏里每个警员都很好,这导致李树堂在船湾署威望很高。
船湾署的兄弟们对李树堂,也比对水塘探长更加亲近。
毕竟,贬黜来水塘守水库的警员警官们,本身就是坐冷板凳,没前途的货色,水塘探长并不会太看重他们。
突然有一个对他们好的警长,自然会跟警长更亲近些。
这几年李树堂可没有白过,收下了程海风等好几个亲信。
火麒麟正因为从这点看出“李树堂”是个不甘寂寞,有大野心的人。
一个在水塘还不忘记收拢人心的人,还不是个野心家?
“呵呵。”
火麒麟轻轻一笑,不再答话。
他总有种莫名的预感,感觉能够在李树堂身上挖出别的线索。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李树堂是一个野心家!当一个野心家处于低谷的时候,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而因为野心家心思深沉,反而最爱搞事,是最好的突破口。
当火麒麟带着李树堂回到和记大厦以后,蔡元琪、徐凡、李泽三人早已带到,并且已经关进审讯室准备审讯。
大家得理解,水塘比较偏远,路上时间花的比较多。火麒麟紧赶慢赶,能够晚十分钟把李树堂带到,已经很快的速速。
当然,去水塘带人可比去油水区捞人安全多了。
因为油水区的探长有钱啊!大佬有钱马仔就忠心,手底下各个都有一批心腹,一言不合当场就有可能把你打死。
火麒麟嘴上功夫厉害,但是做事还是很惜命,特别把油水区的活让给别人。
这时他在听说另外三组带人回来时,全部都差点生动乱,心里就不禁暗道一声:“还是老子聪明。”
“把李探长带进去。”火麒麟摆摆手,几名调查员便把李树堂带进一间审讯室。
“滴滴。”调查员关门时,拿起遥控器,把空调调至最低,并且在关上门时,特意把遥控器带走。
李树堂坐在位置上,看着墙角冰冷的空调,还有逼仄审讯室里的刺眼装修,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并且他在被带进审讯室前,还特意回头凝视了火麒麟一眼
火麒麟也看他一眼,旋即才转身走进观察室。
“严sr。”严国梁双手抱臂,站在单面玻璃前看着四个审讯室。
火麒麟打了一声招呼,站在旁边。
现在拉回四个探长,整个廉署都在疯狂运转。
“幸苦了。”严国梁看见火麒麟回来,点点头,朝他露出笑容后又说道:“40分钟后开始审讯。”
“呵呵,给冷风吹四十分钟,这些人也该头晕了。”火麒麟点头回应,整座和记大厦充斥着火药味。
本来火麒麟做完事,还想提醒严国梁最近要注意安全。不过回到廉署后,顿时就感觉不用说了。
谁在廉署不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做事?说太多反而显得没胆,丢他神勇无敌火麒麟的面。
……
同时。
赤柱监狱。
十名穿着囚服,表情不羁的囚犯,正被一队狱警拴着脚链,连成一串,行在走廊,正在送往监督办公室。
“陈sr,十大恶人带到。”一名保安队长推开门话道,把人带进办公室。
“让他们进来。”陈监督背负双手,看着十名列成一队的囚犯,微微颔,目光中带着满意。
十名囚犯全都是刑期超过二十年,犯下过误杀,谋杀,抢劫杀人等大案的罪犯。
他们中有的很有名,有的没什么名气。有些事港岛社团的,有些则是大圈帮中人。而他们十大恶人的名号,并不是按照监狱地位排序,只是安排打出来的名声排序,仅在赤柱监狱中流传。
但赤柱监狱是什么地方?藏龙卧虎,猛人辈出!能够有十大恶人的花名,就足够证明他们有多恶。
不过此刻,再恶的恶人,站在监督办公室里,都不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可接下来监督说出的话,却让他们异常兴奋、甚至变得疯狂。
“你们谁想出去?”陈监督大手一挥,等到保安队长离开后,出声问道。
”呼呼呼。”办公室里没人说一句话,但急促压抑的呼吸声顿时响起,囚犯们的眼神也变得大为不同。
从囚犯脚下铁链出的叮当声,就能听出他们的心情。
“你们中谁能把其他人全部打趴下!我就放谁走!谁打输,全部关禁闭室!”陈监督转身走回办公桌后坐下,点起一根烟,放下打火机,啪嗒一声,眼神中丝毫没有畏惧。
因为陈监督左手拿烟,右手却拿着一把枪。办公室场地很大,门口还有一队保安。这些恶人谁敢动他,只有死路一条。
而赤柱十大恶人互相对视一眼,轰的一声,大家便纷纷动手,扬起拳头,朝身边的人迅速打去。
身在赤柱,刑期冗长,试问谁不想出去?为了出去,死都甘愿!
权利在赤柱这个脏脏狭窄的地方被无限放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丛林法则,也在这块地头成为人皆信奉的真理。
十名囚犯在一根铁链的串锁下,反复在方寸之间,形成一座囚笼。十名互相搏杀的罪犯,则是囚笼中疯狂相斗的困兽。
十分钟后,一个留着平头的男人,嘴里叼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残耳站起身,展开双臂,挺胸嘶吼。
保安队员们打开办公室木门,从里面拉长三具尸体,六个昏迷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