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本是皇帝出塞。
谁也未曾预料到会有那样的事生。所以,该见得人还未见全。
所以,蒙古几个部落的王爷们便主动进京城来了。
同行的,却是在边界军中呆了几个月的十三爷。
四爷已经将一位岳将军派去了,此人说是岳飞的多少代玄孙。身份不可考究,但是能力却是一等一的。
雍正元年开始就跟着李阔,后来在西北又屡立战功。
此次也算是高升了一步。
十三爷便可以回京了。
此时是腊月里,也是蒙古人特地选的日子,这会子草原上也没有水草了,放羊放牛也都歇了,正是出门的好机会。
且四爷的意思也是叫蒙古几个王爷们赶着春节来,一同乐呵的意思。
于是几百蒙古大汉,就夹风带雪的与十三爷的一队人马一起进了京城。
而身后,跟着的是几十号的蒙古商人,他们的马车带着皮毛,牛羊,奶酪,甚至马奶酒,蒙古姑娘喜欢的饰,小伙喜欢的弓箭,还有几百匹好马,一并进了京城。
这些,换回的会是粮食,大清的美酒,绸缎,棉花,甚至……姑娘。
当然,不是买卖人口。
腊月二十三,四爷在紫禁城接见了蒙古王爷们。
便将人安顿在了京城驿馆中。
李絮也带着后宫嫔妃们早早回了宫,今年的除夕宴会要在宫里举行,且要宴请蒙古人。
昭阳宫早早的安排好了。李絮回来的时候,觉得浑身困乏。便躺着了。
四爷也是累的脚不沾地。果然安逸的日子过得久了,就会懒惰。弘晴监国太久,四爷都有些不习惯这高负荷的工作量了。
他见李絮也是疲惫的紧,不由笑道:“还是园子里自在啊。”
“自在也不能不回来啊,这一回来,要什么时候回去呢?”出了正月,要给弘昫大婚,接着是弘晴搬家,这之前,可能还有太子妃生孩子摆满月酒,接着就是欢儿进府。
说来都不用他们管,可是住在园子里也不像话。
“咱们过完十五就回去,习惯了住园子,爷如今也不喜欢这宫里了。”四爷道。
李絮所有的不合适就都被四爷一句话打消了。只要他觉得合适,那就合适。
她忙不迭的点头,生怕他反悔。
四爷笑道:“歇会吧,一会起来用膳。快过年了,你也不轻松,你还没好呢,叫恭妃帮衬你。”
“好呢,我也没事做了。明日把给宫里的赏赐下去,就算圆满了。好在蒙古人来的都是男人,不用我接待。”李絮道。
“除夕夜……男女同席吧,你不能不出席,到底是皇后。”四爷道。
李絮点头,这个想到了,蒙古是大清的附属,这也算得上接待外宾了。她作为女主人,必须出席啊。
“我要打扮的美美的。叫他们都夸我。”李絮骄傲道。
“娇娇本就是最美的。”四爷笑道。
李絮撅嘴,明明多年前他都说过,自己不是最美的。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京城里的腊月,是热闹的。
北方从古至今对于春节的热爱都比南方要热烈些。
仿佛映衬着雪,还有那冷的刺骨的北风,年味就越重了些。
京城内最繁华的地界里,住着的满人多,不是说了么,出门转一圈遇见的全是亲戚。
而满人沿袭了在关外时候的口味,对牛羊肉十分挚爱。
蒙古人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运来的牛羊都很快就卖完了。这倒是不止满人买,汉人们过年不也杀猪宰羊呢?
于是来大清做生意的蒙古人都赚了。他们不着急回去,反正草原人不过什么春节。
他们要好好的乐呵乐呵,再将赚到的钱买了粮食,布匹,然后才回去。
于是,蒙古人多了,是非便多了。
蒙古人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打架,可是偏偏京城什么不多,王公子第最多。
都是不饶人的主,遇见这些蒙古人,还会让着?
一来二去,成日里打架。不是酒楼打就是青楼打。不是街上打,就是巷子里打。
宗室子弟们人多势众,蒙古人却是打架不要命。
好在没有闹出人命来。李阔近来忙得很,将人都撒出去巡逻。年关将近,要是死了个把宗室子弟可是不好看的。
便是蒙古人,大战刚停了,死了也是麻烦事。
如此之后,总算有用,宗室们也配合着,约束自家子弟。谁也不想大过年的出点什么事。
可是,有人上赶着找事。
比如榕儿。
他本是无事出来转转,与弘春一道。
却在酒楼与一帮蒙古人僵持起来了。且不是商人,而是纳喇部的小王子。
这位小王子是纳喇王爷的幼子,最得宠爱的妾室生的。也是宠的没有个章法。
本身这次不带来,可是他非要来,纳喇王爷就带来了。
这会子,双方各自带着十几个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榕儿与弘春两个就是霸王。一个是万岁爷最疼爱的小皇子,一个是恂亲王的世子。
这会子谁也不肯让谁,火花四溅。
九爷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场景。
他瞪着眼往中间一站。
“要做什么?纳喇王子要在大清动刀?伤了人你阿爸能保住你?”九爷道。
纳喇王子哼了一声,不情愿的挥手叫人收了武器。
到底不是草原上,出了事也是连累了阿爸。
九爷却不是偏帮,只是到底是大清的地界,先说的必须是外人!(您这逻辑好强盗。)
“你们两个,做什么?你们是主,人家是客,就这么待客的?还有你,他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看我不告诉你阿玛,打你的屁股开花!”九爷恶狠狠的对弘春道。
“九叔!给点面子吧!”弘春大声道。
“九叔说的对,是我们失礼了。纳喇王子要是不介意,我们一起用?听闻草原男儿都是酒量极好的,我素来不怎么喝酒,今儿破例一回?”榕儿起身,一拱手笑道。
纳喇王子是个直性子,显然,他被榕儿这变脸的速度吓着了,愣是傻了三分钟才用蹩脚的汉语道:“是我们也不好,睿贝勒客气了,来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