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紧紧的皱着眉,跟邓洁说:“这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儿,挡都挡不住,就这样吧,钱呢,我们也没有,告诉他,等我凑到钱再给他。”
邓洁点点头说:“那个化验结果专家说再过两天就能出来。”
陈飞笑了笑,但是这个笑容上却满含无奈和心酸。
这时候就听旁边的狱警说:“1310号,探监时间到了啊。”
陈飞哦了一声,就站起来,最后还嘱咐邓洁一句:“你跟刚子钱都不多,先自家留着,我这边自己想办法。”
陈飞转身的一瞬间,瞥了一眼那个狱警的表情,脸上带着一种极为不屑的神色。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狱警就是三贱客的眼线,但也不能现在就掉以轻心,毕竟他也还不知道,这样的内奸还有多少。
现在他在监房的日子是好过多了,说白了,一帮人在看守所压着,都没判重刑,说明都是些小偷小摸,打架闹事的小混混。
再说了,陈飞自己本来也不是真奔着在这蹲着当老大来了,对这些小角色,他也没必要计较,人家小混混长这么大容易吗?
邓洁回去以后,觉得陈飞的话相当奇怪,好像自己不愿意出来似的。
虽然她相信陈飞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但是在这种地方,别人说把他捞出来,他不应该开心么?
反倒是一再嘱咐她,不要乱花钱。
现在就连邓洁也猜不出陈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现在孙志富的突然叛变把本来糟糕的东西变得更加糟糕。
回到厂子,李大爷看见邓洁的时候,赶紧说:“小邓啊,你快去看看,厂子里边打架了!”
邓洁心里一惊,却没急着进去,就问李大爷:“大爷,你说谁打架啊?”
大爷赶紧说:“就是程刚和志富,还有李大健他们。”
邓洁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邓洁到后面的时候,孙志富已经躺在地上了,李大健和李强兵也在,大军站在后面皱着眉头,拳头还攥的紧紧的。
邓洁叹了口气,要是程刚一个人动手还好,大军要是动手,五个孙志富也打不过啊。
邓洁赶紧让大军住手,然后问站在孙志富前面,看着满眼猩红的程刚说:“怎么回事儿啊?”
程刚冷笑一声说:“怎么回事儿?你问问这个孙子就知道了。”
孙志富见能说上话的人来了,伸了伸腿,从地上爬起了,吐了一口血沫子,说:“今天饶了你,但我该来还得来。”
估计他是觉得自己这边战斗力有点太弱了,直接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邓洁没说什么,等到孙志富带着李大健他们走了之后,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程刚看着孙志富的背影,愤愤不平的呸了一口说:“吗的,什么东西,他们来的时候,我还好言相劝,大家之前关系这么好,没想到这小子给脸不要脸,带着那俩王八蛋就想抢,还特么要叫车来拉设备,真特么孙子。”
邓洁紧紧皱着眉头,她也没想到,孙志富做事儿会做的这么绝,这就有点丧良心了。
孙志富捂着被大军打的生疼的小腹,走了好几百米,直到回头已经看不见厂子大门了,才跟李强兵说:“看见了吧,要钱也要不到,还能怎么样?”
李强兵皱眉说:“咱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吧。”
他带着孙志富直接回到镇上,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房子,这房子像是早些年盖的,外面的墙皮都已经又些脱落了,看着就像个危楼。
但是这片住的人还是挺多的,大多数都是些孤寡老人。
孙志富看了看周边环境,就问李强兵说:“强兵,你带我上这干啥?这有钱?”
李强兵有点不耐烦的说:“啧,你话咋这么多,到了你就知道了。”
孙志富哦了一声,就跟着李强兵上楼了,门刚一打开,就看见镇长儿子在屋子里坐着。
屋里烟气弥漫,不知道的还以为着火了呢,桌上还摆着花生米和白酒,和两个空的啤酒瓶子。
孙志富愣了一下,这地方咋跟传销窝点似的呢。
镇长儿子一看孙志富跟着李强兵进来了,一个巴掌就打李强兵脸上了。
这一巴掌打的孙志富也是一愣,镇长儿子说:“我说你怎么把他带来了,这特么之前可是陈飞的人。”
李强兵一脸委屈说:“他跟陈飞翻脸了嘛,再说我寻思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就带来了。”
镇长儿子想了想,就坐下了,李大健随后也进来了,一言不,直接坐到了一边的沙上。
镇长儿子寻思着,李强兵这么做也不无道理,他们被陈飞一脚又一脚的,都给捻到土里了,现在必须一次性给他捻到阎王爷那儿去。
之前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让李强兵找他的也是自己,所以这会儿也犯不着这个脾气。
孙志富还算有眼色,拿出烟递给镇长儿子,又给点上。
镇长儿子面儿上足了,心里也平衡了不少,跟孙志富说:“行了,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你先坐吧。”
孙志富点点头说:“谢谢大哥,以后我还得指望你,但是咱绊倒陈飞之后,有我一份儿行不,我还得给我闺女治病呢,小孩子,身体不好。”
镇长儿子听到这个,当然乐意,陈飞那厂子倒了,他盘算着接过来,低价入手再高价卖了,钱嘛,基本上都是他的了。
但是孙志富这么缺钱,看见陈飞这个德行,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来,看来想跟着自己混也不是假的了。
他笑了笑,拍拍孙志富的肩膀说:“放心吧,你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肯定有你一份,说说吧,陈飞都有啥弱点?想绊倒他,咱得对症下药啊。”
孙志富一脸不屑的说:“就他?他现在就是个穷光蛋,啥都没有,自己还在牢里边蹲着呢。”
孙志富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的敲门声,李大健立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仔细听了一下。
然后才放心的站起来说:“都是自己人。”
说完把门打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走进来,直接坐在镇长儿子边上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孙志富,然后说:“我见过你的。”
孙志富也是一愣,他见过自己?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事儿?
男人呵呵一笑说:“你不记得我也正常,那天你去找陈飞算账的时候,站在他后面的就是我。”
孙志富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压着陈飞出来的狱警。
他赶紧给狱警递了根烟,然后点上说:“陈飞在里面过的不好吧?”
狱警笑笑说:“那可不,上次我还看见他端水给人家洗脚呢,不过这两天我怎么看着他像老大了呢?”
镇长儿子一愣说:“他不会出来了吧?”
狱警笑了笑说:“他确实找人了,找的谁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没把他弄出来,这说明他找这人还不如副镇长一句话管事儿呢。”
李大健他们听到这句话也放下心,要是让陈飞出来了,那就不好玩了。
孙志富这时候突然问说:“镇长这么大本事呢?”
狱警笑着说:“那是,直接连问话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收监,这压的死死的,就等着法院开庭了。”
李大健见一直夸副镇长,自己有点兜不住了,得意的说:“要不是我把那虫子提前埋到地里,咱能这么成功?”
孙志富一愣说:“虫子得埋到地里啊?真厉害,那李哥,你说着虫子咋只啃药材不肯庄稼呢?”
李大健得意洋洋的一拍胸口子说:“我找我一个在南非干建筑的麻友高价买回来的虫子,还买了药粉,撒在田埂上,整个分割线,虫子害怕,当然就过不去了。”
孙志富不禁称奇说:“乖乖,那么多虫子,得多少钱啊?”
李大健说:“要不就说你脑子笨,才会被陈飞那小子利用,不用买多,虫子是会繁殖的嘛。”
孙志富突然想起来上次专家报告说,这种虫子繁殖力特别的强,尤其是没有天敌的时候。
李强兵听到二人挣功,也不乐意了,摆了摆手,打断说:“你们都有功,我妈是白摔的?现在还跟家养着呢。”
孙志富看几个人脸上都泛起潮红,可能是来之前他们已经喝过酒了,而且看地上的瓶子,估计喝的还不少。
李强兵接着说:“要不是老子去买通马青莲,又让我妈唱这一出,你说村民能听我们的把陈飞告了不?”
镇长儿子一拍桌子说:“今天咱高兴,对了,陈飞啥时候判啊?”
狱警也跟他们喝的开心,就说:“估计快了,也就下个礼拜的事儿,让副镇长再使使劲,估计更快。”
副镇长儿子一听,拍腿大笑说:“陈飞这是活该,等到他进去了,树倒猢狲散,他那个破厂子,就是我们的了。”
孙志富笑了笑,手伸进兜里摸了摸,然后倒上酒,说:“兄弟们都是有勇有谋的大英雄啊,我孙志富佩服,以后仰仗哥哥们了。”
说完自己先干为敬,然后把杯子亮出来,让他们看看。
几个人喝的也都差不多了,颠三倒四的吹牛逼,展望未来。
孙志富接了个电话,说女儿又闹得不行了,现在得回去了。
副镇长儿子靠在沙上就说:“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婆闺女的,啥大事儿也做不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