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达说他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他是诓我的,没想到真的找到了!你还好好的就好!”
人影出现的太快,突然一个人就出现在了阿朵的面前,激动地捏住了她的双肩。
动情之处,甚至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
“我找了你快三个月,你怎么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南疆公主!”阿朵愣了愣,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找了三个月?
她变成了南疆公主?
阿朵反应慢了半拍,猛地推开他,“你,是谁啊?”
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她的脑子还是挺管用的,但这一系列的话,她有点吃不消。
他说了这么多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我们,认识么?”
说话的人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褪去了大半,“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那还有假!”
阿朵脱口而出,但眼看着眼前俊逸非常的男子脸色迅速沉下去,她连忙换了个说法,“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不认识你。”
这男人五官深邃,眉眼之间自带着一股无法掩盖的霸气,眼中还有常年征战于军旅的杀气,薄唇却出奇的好看,风流倜傥中又有一股放荡不羁的痞气,加上这体型壮硕、身形颀长,妥妥就是万千少女心目中最理想的英雄,是仗剑天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大侠。
若是她认识这么一个极致英俊的男子,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宇文骁嘴角的笑意渐渐冷淡下去,眼底蒙起一抹寒意,阿朵不自觉咽了咽唾沫,她怎么觉得这人忽然拉下脸显得这般恐怖呢?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能不是你所认识的人,你认错人了。”阿朵小心翼翼道。
宇文骁按住她双肩,认认真真地凝视了她半晌,目光停留在她左耳上的一点小小的黑痣,半晌,淡淡摇头,“没有误会,也没有认错人。”
说着拉住阿朵的手,“我不知道你这三个月里都生了什么,竟然连我都认不得了。不过,我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阿朵忙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我是要来和亲的,我不需要什么公道,我本来就不认识你啊,我是……”
“我没有误会,也没有认错人,你就是你。这件事一句两句也与你解释不清楚,总之,等事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际,你就会明白的。”
宇文骁口吻坚定语气果决,不容置疑。
“不是,你说的清楚我听得糊涂,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找的人又是谁?”
“你会知道。”
宇文骁淡淡道,说完便回头冲月洞门外唤了一声,杨俊达随即走了进来。
“杨俊达,保护好她,别让那个卫队长再靠近她半步。南疆王的目的何在,我一定会查清楚!”
“是!”
宇文骁说完话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一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变成另外一个人。
绝不会!
中间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唐婉儿去了一趟南疆之后就销声匿迹,三个月后再出现就成了南疆的朵雅公主。
南疆这所谓的和亲,有猫腻。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搞鬼。
他唯一担心的是,南疆那个地方操控蛊虫的蛊师遍地都是,若是用的那些个手段,只怕,他要寻求外援了。
宇文骁的脚步飞快,跟着他来的羽林卫就在后门外候着,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飞身上了马背,一声令下之后,带着羽林卫们全员折返。
……
“他都说了些什么呀,怎么我半句都没听明白?”
阿朵目送着宇文骁的身影远去,呆滞了半晌,回过神来后便忍不住跺脚了。
这人来得快去得快,简直像是一阵风,结果留下她一头雾水算是怎么回事?
杨俊达也尴尬了,“这个,我……”
“他到底是谁啊?”
杨俊达张了张嘴,无奈道:“明日公主进了宫便知晓了。”
阿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居然还卖关子。
不带你们这样的。
你们西夏人在搞什么呀?
这一晚上的糟心事真是够够的了。
阿朵看了看杨俊达那张一看就属于会保守秘密的脸,也没了追问下去的心思,扭头便进了房间,“嘭”地一下甩上了房门。
卫队长合泰从外头进来,杨俊达的宝剑横在他面前,“从此刻起,公主这儿由我接管,卫队长去照顾你们其他人吧。”
卫队长合泰也不是什么好说的角色,冷冷回道:“大将军是不是越界了,此时我们朵雅公主还没嫁给你们的摄政王呢。”
杨俊达面无表情地也冷冷道:“进了大夏地界,就是我杨某人负责任的范围,最迟明日午后便能入京,若是公主在这个当口出了一丁点差错,我无法向摄政王交待,还请卫队长见谅。”
遣词造句是客气的,但话里却听不出半分客气。
合泰暗暗较劲,杨俊达手中的宝剑不肯移动半分,最后,卫队长合泰不得不咬咬牙妥协。
“既然杨大将军坚持如此,那就有劳大将军了!”
“有劳”两个字的咬字尤其重。
杨大将军哼了一声不再作声,合泰假模假式地冲杨俊达拱了拱手,扭头便走。
脸上的假笑在转过身去后立即消散,脸上只剩下阴森的冷意。
大将军?
哼,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
鞑靼大军轻而易举就被打败了,可我们南疆人不是鞑靼那些废物。
区区一条草花蛊便在边境滋生了那么大一场变故,让你们死伤无数,如今你们西夏没了那个君上和皇后,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怎么应付我们南疆蛊虫悄无声息的侵入。
……
这一夜注定了不平静。
月无声,夜深沉。
翌日一早,众人便起来收拾准备出了。
阿朵顶着个黑眼圈就开门出来了,她一晚上都没睡着,到快天亮时眯了一会儿,结果刚睡着大家就都起来了,吵吵嚷嚷的她哪里还睡得着?
阿朵揉揉眼睛,眼皮子重得睁不开,有气无力的在门口喊:“阿霞,阿霞。”
结果叫了好几句也没人答应。
她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阿霞,一大早你上哪儿偷懒去……了。”
睁开眼一看,门口哪里有什么阿霞,倒是昨天晚上那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神秘男子穿着兵士的衣裳就站在她门口。
“阿霞不在,从此刻起,我负责照顾公主你。”
阿朵愣了愣,后知后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惨叫一声退回了房间里。
“你这个人有病啊!出现的时候不会先打个招呼么?!”
她居然衣裳不整就出门了,还被一个男人给看光了。
这下亏大了!
“我一直就在门口,是公主自己没有睁开眼,我也没办法。”
“那你不会开口说话么?!”强词夺理。
“可公主你并没有唤我,我怎好私自答应?”
阿朵顿时语塞。
这人简直,简直无理取闹!
呸,什么无理取闹,她都被气糊涂了。
阿朵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把头随便这么一弄,便气急败坏地冲出来,抬头挺胸,雄纠纠气昂昂地双手叉腰道:
“你老实交待,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对本公主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装扮成兵士的宇文骁微微一笑,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我姓宇文单名骁,字衍之,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面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另外的姐姐妹妹。”
宇文……骁?
宇文不是西夏的国姓么?
阿朵把眼前这个人从头到脚都给打量了一遍,昨天晚上已经看过他的长相了,他浑身上下也都散着万人之上的气势,肯定不会是个小小兵,
他穿着小兵的军服都掩饰不了他英俊的相貌和磅礴气势的,这个人,不简单吧?莫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不,不对。
宇文骁这个名字好耳熟,像是在哪里听什么人提过似的。
脑海中突然一个灵光,她刚要抓住,后脑勺却不期然抽痛起来。
宇文骁,宇文骁。
好熟悉啊!
耳边像是有什么人在重复念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她的太阳穴也跟着抽了起来。
唐婉儿,唐婉儿。
婉儿,唐婉儿……
阿朵毫无预警地抱着头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来。
“唐婉儿!你怎么了?”
“头……头好痛!”
好痛!
宇文骁大惊失色,忙抱起她进了房间。
刚放在床上,阿朵便疼得抱头打滚,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钻一般。
疼得撕心裂肺。
“大夫!杨俊达,找大夫!”宇文骁心急地冲着外面大吼,杨俊达匆匆忙忙赶过来,又跑出去找人了。
阿朵在床上滚来又滚去,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额头青筋暴起,模样甚是骇人。
“我的头好痛,好痛——”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帮你?”
“阿霞……”
“找阿霞……”
阿朵断断续续地挤出一个名字,宇文骁像是想到了什么,迅速走到门口唤来人,“快,去把那个叫阿霞的侍女带过来!”
“是!”
刚走进月洞门的杨俊达不敢耽误,马上吩咐了身后的两个人去办,自己也跟着离开了。
阿朵痛苦不堪,一直抱着头喊痛,汗如雨下,宇文骁在房中急得团团转,一点忙都帮不上,气得都要骂娘了。
杨俊达匆匆忙忙跑进来,难得惊慌道:“摄政王,驿馆的人全都被毒倒了,那个叫阿霞的侍女和卫队长合泰全都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