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个人让我找机会转告您,不要再装疯卖傻了,这样只会让白家和十三鹰都对您更快下手。”
岳凰轻蔑一笑,“不装疯卖傻岂不是死得更快?倒是那个人,最近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
“小姐放心,林先生已经暗中把她接到了莫家以前的一家医院里,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之前左多尔下毒的时候,她本来就有所察觉,不过是装死而已。幸好这次是左先生负责,因为您的关系,没有再补上一枪,所以她才能逃过这一劫。”
岳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他才是。好了,不说了,我来的时候现你这身边可不干净啊,自己平时要更加小心一点儿,好了,抱上那个箱子和我走吧!”
岳凰可不会蠢到就这么空着手一个人离开——那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和孙路羽之间关系不正常吗?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妹妹呢?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过她?”
一走出房间,岳凰就像平时一样和他开始聊天。
“尤二少爷说回到园子里之后不需要再另外找人保护您了,说怕会让您觉得不自在。”
这样看起来这个尤家二少爷也不是什么坏人嘛,但是还是让小姐离他远一点儿比较合适,不然再闹出什么绯闻可就糟糕了。
“少夫人好!”
回来的路上遇到不少人,都好好地和她打了招呼。这个时候的雨已经停了。夏天就是这样,急匆匆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和男人口中的“天长地久”一样。
孙路羽不能进入那栋别墅,所以一走到门口,手里的箱子就被守在大门外的黑衣人接了过来。
“辛苦你了,明天早上八点,记得过来接我。”
“是。”
黑衣人抱着箱子跟在她后面,也不多嘴问什么。
“少爷回来了吗?”
“禀少夫人,没有。”
那就好!
岳凰指了指房间,说:“把箱子抱进去吧,这是我要用的工具。”
黑衣人有些为难地站住脚。
“少夫人,没有少爷的允许,我不能进去。”
岳凰看了看那个大大的箱子,想了想,“可是我也抱不动……这样吧,先放在门口就是了。”
“是。”
岳凰走进房间,然后关上门,准备把原来那把钥匙放回去,却突然现有些不对劲儿。
她曾经看到白默尘那钥匙打开书房,那把钥匙的中间是一个金轮的模样,而且因为曾经她不小心打翻颜料的关系——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把钥匙的重要性,在金轮上留下了一个怎么弄不掉的黑点儿,她怕白默尘责怪,就用自己的锉刀把那点儿给锉掉了。
那次是她强行把钥匙抢过来的,就在画室里面洗的,他一直在场,但是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
但是现在手里的这把钥匙,分明不对劲儿,金轮那一块儿却光滑无比!
白默尘又是在试探她!?
可是……算了,安全第一,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岳凰把玩着手上的钥匙,干脆直接拿起手机给白默尘打了电话。
“喂?”
三声之后,他的声音在岳凰耳边响起。
“尤总现在在哪里浪啊?”
“有话快说!”
白默尘现在一听到她这样假装他们之间还和之前一样的调调,就觉得不耐烦——这个女人到底明不明白生了什么?
“哦~是这样,我在沙上看到你的宝贝钥匙了,就是以前被我用颜料差点儿毁了的那把,我和你说一声,免得你找不到了着急上火。”
岳凰对着他说话的时候,大拇指却一直都在那个金轮上摩擦,越来越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他是故意的!
白默尘在她做手脚的时候就现了,但是现在她却又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做法让他不是很明白。难道是她这么快就把钥匙复制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白家园子里看来还有她的人了!
“哦?在沙上现的?”
就这一句,岳凰就确定他早就现了自己偷拿了他的钥匙,于是干脆顺着他的方向说下去,“你都知道了还问我?本来还以为这个东西不见了,你就会马上回来呢!不过看起来,你没让你身边儿的那个国民女神知道这个钥匙的重要性啊?你们走的时候我就拿着钥匙给她看了,她居然没告诉你丢了这东西。”
“我半个小时之后回来,在这之前,还请少夫人‘好好’想想该怎么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岳凰听着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白默尘啊白默尘,我到底该对你说些什么呢?或者,我该怎么让你不要老是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呢?你明明知道我到白家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知道当年莫家那场事故的真相,并不会有害你的心思啊……
这么遮遮掩掩、千防万防,反而让我知道,事情不是左多尔家主知道的那样啊。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然后拿起一张画纸,开始描摹那把钥匙。
她很早以前就对这把长相奇特的钥匙产生了兴趣,找白默尘也要过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在他面前看上几秒就被他收回去了。
白默尘走进房间的时候,岳凰正好完成最后一个线条的修改。听见他的脚步声,就抬起了头,拿着钥匙朝他晃了晃。
“你描摹它是想干什么?!”
白默尘拿起那幅画,兴师问罪般地说到。
岳凰伸手把话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还能干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很喜欢这把钥匙吗?以前读书的时候你都不肯给我看的,这次难得得手,不画下来不是太对不起它了?我还想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挂饰呢~”
白默尘收回那把钥匙,“这不过就是个装饰,你想看和我说就可以了,用得着偷吗?”
“偷?”岳凰看着白默尘探究的眼神哈哈大笑了起来,“拿你的东西怎么可以叫做偷呢?你不是都说了这只是个装饰吗?如果不是你以前一直那么宝贝它不愿意多给我看两眼,我会用这种方法借来看?”
“那你方才为什么骗我?”白默尘向前进了一步,拦住她的腰肢。
岳凰的笑容变得愈加纯粹起来,“你对我本来就有那么多怀疑,再实话实说,你不是该把我驱逐出白家了?”
白默尘凝视着身体因为他的压迫而不得不朝书桌上后倾的岳凰,心里越来越困惑。
“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因为白默尘的一只手是撑在书桌上的,身子比平时矮了一大截,岳凰才有机会把双手搭在他的肩头,“师父不是说,只要有你在,徒儿就不会有事吗?”
“你还记得?”
白默尘突然松开她的腰肢,站直了身子。
岳凰搭在他肩上的双手迅速收紧,借着他的力才避免了身体失去平衡而摔倒。
“怎么可能不记得?难道师父连徒儿的记忆都想要控制了吗?”
白默尘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拿起了桌上那张临摹图。
“这么多年了,你画画的水平不升反降。”
岳凰再次夺过那张画纸,故作惋惜地说到:“没办法,师父现在嫌弃徒儿了,也不愿意指导,这画画的水平,当然是只能下降,没办法上升了。”
白默尘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曾经大学时代,岳凰跟着他学习画画技巧的时候那段青葱美好的回忆,让他的心里柔软了些许。
“该教的我都教了,只是你一直不肯花时间练习而已。”
岳凰笑嘻嘻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师父又在骗我吧?那副凤凰涅槃,拍卖的那天我可是看到真迹了,那个技巧,师父你可是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凤凰涅槃绝对有问题,不可能只是一幅画而已。
“凤凰涅槃……”
白默尘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惆怅的往事一般。
“那幅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
那幅画之所以那么别致,只是因为画它的整个过程,他的心里都是对她的祝福,和对她浓烈的爱意。
“哦?师父是不是太小看我这个不长进的徒弟了?好歹跟着你那么长的时间,那幅画的与众不同,还是看得出来几分的。”
看他的神情,那幅画里,怕是真的有什么故事。
白默尘看向她的目光突然温柔起来,是很久很久以前才出现过的温柔,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白默尘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画出那样的画……”
虽然,你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为我画出那样的画……
岳凰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会突然有一个这么大的转折,犹豫着开口问道:“难道那幅画,和我有关系?”
但是……这个想法好像太自恋了……那个时候白默尘的身边不是有骆诗妍就是有言楚菲,或者别的什么女人,怎么可能会和她有关系……
“那幅画是我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画的,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白默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她讨论起这个话题来了,真是,思路不知不觉地就被她带着走了!
“哦,骆诗妍吧?不过,大少爷”,岳凰身子往椅背上一趟,做出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来,“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白家一天,那个女人就休想成为这个园子里的人。今天留她是因为天意如此,好在你也在雨停之后就送走了她,所以,我就不计较了。”
白默尘对她的理直气壮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在他这样的冷落下还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不过,为什么对这样的她,心里更欢喜?是因为,这个样子更像曾经那个围着自己打转的小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