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董事长比起来，刚才的那种货色，简直可以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左贵在心里暗暗感叹道。
说实在的，张琳并不喜欢对方这种色色的目光，她更喜欢墨非凡那种清澈见底，毫无杂念的神色。
墨非凡同样不喜欢左贵看张琳的目光，甚至可以说厌恶。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的自制能力，一向比别人要好。
见左贵一直盯着张琳看，墨非凡故意咳嗽一声，打断道：“左总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直盯着一位女士的脸看，很不礼貌？”
左贵这时候才一愣，干笑一声，从左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啪地点燃：“呦，这还有个人呢。张总，这位是？”
张琳很感激墨非凡给她解围，嫣然笑道：“他是我的保镖。”
左贵心里不是很喜欢墨非凡说话的语气，瞅了瞅他身上的绷带，讥笑道：“看来，你的保镖并不称职，被人揍成这样。要是我的保镖都是这种角色，我早就让他们卷铺盖滚蛋了。”
墨非凡没必要跟他呈口舌之快，也就懒得反驳。
他不反驳，可是张琳不乐意了，反讽道：“正因为他是个称职的保镖，才会为了保护我受伤。如果左老板遇到危险时，你的保镖们在一旁看戏，他们当然不会受伤，不过，左老板可就惨了。”
左贵嘴角抽了抽，一时无力反驳。不过，他也是纵横商场的老角色了，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他打了个哈哈，话锋一转道：“好了，闲话不多说了，不知道张董事长找我，是有什么事？”
他不闲扯淡，张琳更是懒得跟他多说半句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下个月会上马一个房地产项目，也是未来三年，我们集团投资最大的一个项目，想从贵公司进钢材。不知道这价钱，怎么算？”
左贵往外吐了一个烟圈，笑了笑：“市场价，2600-3800元一吨，具体的看钢材的种类。”
张琳点点头：“这个市场价，我早就知道了，我问的是批价。”
左贵掰了掰手指头，手指关节出咯咯的声音：“这个得看你要的数量了，十吨起算批价，十吨到一百吨，批价在市场价的基础上降低二十元，一百吨到五百吨，批价在市场价的基础上降低五十。五百吨到一千吨，批价在市场价的基础上降低一百元。至于一千吨以上，价钱就再谈了。”
张琳听完左贵的话，这价钱跟自己了解到的差不多。但她亲自来这里，可不是只为了这个价格的。
她拿出女强人谈判的劲头说道：“我们调研过，估计整个项目的所用钢材，在五万吨到十万吨之间。不知道左老板，能给我们一个什么价格？”
“五万吨到十万吨！”左贵想了想：“大概比市场价低四百元吧。”
他这话刚出，张琳便早就准备好了话：“不行，太贵了。至少得低六百元。”
左贵也是商场老手，她杀价，这边自然得刹价：“四百一。”
张琳：“五百九！”
左贵：“四百三！”
张琳：“五百七！”
左贵：“四百五！”
张琳：“五百五！”
左贵：“四百七！”
张琳：“五百五，不能再多了。”
左贵：“四百七，这也是我的低价。”
张琳：“这可是上亿元的合同，左董事长太没诚意了。”
左贵：“我这价钱，已经比别的厂家便宜好几百万元了。你看我们家也得购买原材料，也得请人工，这些成本都在上涨。”
张琳：“左老板这话，就是忽悠外行人了。你们大概成本价是多少，我们也基本上清楚，这个价钱，已经很不错了。”
左贵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与张琳针锋相对起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语速非常快，脑子慢一些的，还真不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墨非凡在后面看着他们，这个左贵确实是个做生意的老手，但张琳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居然如此口齿伶俐，落落大方。看来，张琳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光靠运气能够达到的。
经过这件事，墨非凡再次对张琳刮目相看起来。
双方谈了很长时间，恐怕有二十多分钟那么长。最后在两个数字上，僵持住了。
张琳主张，在市场价的基础上，再降低五百三，而左贵这边说，最低能降低五百元。双方有三十元的缺口，谈不拢。别看只有三十元，但是折算成总价，那就是好几百万。
这对谁来说，也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双方谁都不肯退让，就这样僵持在这里。
这时，左贵话锋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其实，我把价钱降低五百三也可以。不过，张董事长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琳看到对方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心生厌恶。不过，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火气，耐心问道：“哦，不知道左老板的条件是什么？”
“嘿嘿！”左贵揉着下巴，在张琳身上上下一阵打量，笑吟吟地说道：“我这个条件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张董事长陪我吃顿饭，喝顿酒，这几百万我就送给你！”
墨非凡听完，脸色一变。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大胆，敢提这么过分的要求。
还没等张琳表态，墨非凡果断拒绝道：“不行，绝对不行。”
左贵一愣，抬了抬眼帘，冷冷道：“我跟你们董事长说话，你一个保镖插什么嘴，你算什么东西？”
墨非凡目光幽深，语气比左贵冷冽十倍，直接对上他的目光，震声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信的话，那咱们就走着瞧。”
左贵咧咧嘴，将手中半截香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重重说道：“如果张董事长也是这样的想法，那合同我没法签了，你去找别人吧。”
张琳想了想，商场上谈生意，在酒桌上签约的事，倒也不少。所以，她也多想，直接答应道：“好，我去。不过，只是吃饭喝酒仅此而已。”
“当...当然...”左贵露出满意的笑容，临了还狠狠瞥墨非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