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偷袭,我猛然回头。
我不得不承认,在经过‘玲珑夜总会’的事儿之后,何止是郭彤,我自己的精神也时时处于紧绷的状态下,只不过平常没有表现出来,而一旦有了情况,就会马上惊醒。
身后,郭彤吐着舌头,撇着嘴,一脸怪样地正拿着旁边,不知道谁丢的纸片在给我扇风。
这小妮子,吓死我了,这小妮子,到底在做什么,真是白日见鬼。
我一脸愠怒地看着郭彤,郭彤当即收回了作怪表情,她一脸正气地看着我,然后非常同情地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前,再然后,她点头哈腰地,用无声的语言道着歉。
于是,我又有点儿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拿郭彤出气,我又有点儿同情郭彤,为什么交了我这个朋友,关键时刻找她,关键时刻还冲她脾气,这简直是不拿她当人看嘛。
为了表示歉意,我也无声地握住了郭彤的手,紧紧地,然后,我们就那样紧握着手,再无声地等时间一点点儿地过去,等谢丽华和薛晓娟换好游泳衣,等她们说,保姆负责带小姑娘,谢丽华和薛晓娟负责看管小孩子。
我和郭彤也使了个眼色,之后,我们也兵分两路,郭彤负责跟踪保姆和小姑娘,我负责跟踪谢丽华和薛晓娟,我们击掌誓,这次,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不能再让别人当靶子使了。
是的,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承认自己之前判断失误,谢丽华根本就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可怜,最起码,她能跟薛晓娟一起来游泳馆,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能两肋插刀的帮朋友,也能嫉恶如仇地对待背叛我的朋友,眼见为实,谢丽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就在即将要分开的时候,薛晓娟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们一行人停在了那儿,我和郭彤也紧急停步,还好没有被现。
薛晓娟拿出手机,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她接通了电话。
电话来了之后,下意识地就是接听,她为什么会间隔一段时间呢?我有些纳闷。
关键时刻,谢丽华和薛晓娟的一举一动,都自带无限的信息量,而我和郭彤,再也不能傻到继续天真了。
好不容易接通之后,薛晓娟听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激动,她说:“好,安排的很好,最迟后天就开始,记住,这次,我们只需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然后,薛晓娟挂断了电话,却又差点儿走错了方向。
我和郭彤当即吓得又紧密无缝隙地往里靠了靠身子,不过,还好是虚惊一场。
“阿姨今天高兴,你想叫几声‘妈妈’,就叫几声吧,乖。”薛晓娟破天荒地默认了小孩子的语言,还真是兴奋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但这个时候,小孩子却忽然闭口不说话,任凭怎么去逗,都懒懒地把头扭向一边。
谢丽华尴尬地笑了笑,薛晓娟毫不介意地也笑了笑,然后,她们就“齐唰唰”地出来了。
我和郭彤无暇顾及其他,也赶紧各就各位。
由于是跟踪,我只能远远地看过去,我看到谢丽华和薛晓娟出来,并行着走到游泳池前,然后薛晓娟戴上游泳眼镜,一个漂亮的动作之后,她就像一条鱼似的游走了,一小朵水花随着薛晓娟的动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虽然泳性也可以,但我却没有选择下水,一来不方便,二来薛晓娟的目的相当明确,我无需费力,让我不解的是谢丽华,她为什么会和薛晓娟亲如姐妹。
我看到薛晓娟白皙的皮肤一会儿浮上水面,一会儿又沉入水中,抬头低头间,水和皮肤极人交融在一起,整个一直-播的游泳比赛,只不过选手只有她一人。
不得不说,薛晓娟除了肚皮舞跳的出色之外,游泳也是相当不错的,我看直了眼,谢丽华更是站在那儿看的一动不动,知道怀里的小孩子不满地叫着“妈妈”的声音,谢丽华才失神地收回眼光。
我看到谢丽华似乎抹了一把眼睛,谢丽华掉眼泪了,不,或许我是看错了,这不是她应该有的动作。
于是,谢丽华抱着小孩子来到了浅水区,她把小小的游泳圈套在小孩子的脖子下边,然后撩起一两捧水,洒向小孩子的胸前身后,小孩子被凉爽和身后溅起的水花逗得“咯咯”之笑。
谢丽华也充满慈爱地在那张小脸蛋上亲了又亲,也笑得非常的开心。
我趁着这个空档,戴上游泳眼镜,快步走到了她们旁边,然后我挑了一个没有人休息的椅子,半躺了下来。
在做这些的时候,谢丽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她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就那样沉浸在她和她的小孩子的乐趣之中,不过,这样也好。
游泳馆里,她们的笑声虽然不显眼,但在不远处,躺在泳池旁边椅子上的我却听得一清二楚的,于是,我有一刹那的恍惚,我觉得,今天是谢丽华自己带着她的两个小孩子,还有保姆一起来的,而薛晓娟,根本就不存在。
还有,穿了泳衣的谢丽华,胳膊上的青紫特别的明显,那些,都是拜薛晓娟所赐,谢丽华不明白吗?
我不知道谢丽华明不明白,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和薛晓娟同时同地点的出现。
谢丽华又被打了?可即便是那样,我都不再插手过问了,因为人家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跟我这个外人没有丝毫的关系,我这个外人只能是出力不讨好。
但也不可否认,有那么好几个时刻,我都宁愿相信,谢丽华还是那个我信任的谢姐,还是那个看我流产坚持让我喝她带的水的旅游中的谢姐,还是那个旅游回来,怎么都不对萧楚嗜说出我的行踪,还打电话劝我和萧楚嗜和好的谢姐。
我想过去打招呼,想再一次喊她一声谢姐,想再次亲亲那个喊我“妈妈”的小孩子肉嘟嘟的脸,至于不美好的事情,我宁愿相信它们不存在。
我想说:“谢姐,你也来了,想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做梦都是他叫我‘妈妈’的声音。”说完,我就用手去逗小孩子,小孩子也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想说:“谢姐,彭建国这几天还作吗?他要是再作,你不要理他,过好自己的日子,带好两个孩子,实在郁闷了,妹妹我随叫随到,哪怕是半夜呢,萧楚嗜也不敢说什么。”
我还想说:“谢姐,我拿到了彭建国勾-引小姑娘的证据,从现在开始,你就不用忍气吞声了。”
可我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我知道,我不能再一厢情愿了,为了郭彤,我也要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坐直了些身子,想再近一些听到谢丽华控制不住情绪,对小孩子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如果那样的话,我也算没白来。
可这个时候,薛晓娟忽然从水里冒了出来,再然后,她带着满身的水珠上来了,径直坐在了谢丽华她们娘俩儿旁边。
我看到薛晓娟似乎往我的方向看了看,但随即又收回了目光,尽管如此,我还是心跳加速,赶紧又重新躺下。
躺下去之后,我在心里寻思着,薛晓娟应该没有认出来我,虽然穿上衣服在大街上,她能老远就看出来是我,可在游泳池内,我又带着墨镜,她该不会那么快认出来吧。
再说了,她还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呢。
但薛晓娟坐到谢丽华旁边后,为什么又朝着我的方向瞄了一眼呢。
眼熟,一定是眼熟,只要我躺着不动,她一定猜不出我是谁。
薛晓娟应该、肯定、百分百地没有认出来我,我略微有了些侥幸,再仔细地观察起来,同时也竖起耳朵去听。
如果说谢丽华是只表面上的凶虎的话,那薛晓娟就是一个狡猾的猎人,谢丽华的生死,全都攥在了薛晓娟的手心里。
她们接下来的对话,也再次验证了我的看法。
刚一见薛晓娟,我看到谢丽华脸上有偶现的尴尬之色,她似乎有点儿不情愿看到薛晓娟似的,对于坐在身边的薛晓娟并没有主动打招呼,只是一味地逗着小孩子玩耍。
薛晓娟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望着谢丽华和小孩子。
一时之间,她们谁都没有说话,竟然都沉默了。
接着,我又看到了谢丽华的眼睛总会时不时地,往薛晓娟的重要部位去瞄,那些带着水珠的白白的皮肤确实是很诱人,对于男人如此,对于谢丽华这样的中年妇女更是如此。
谢丽华一定是在想,她都忍不住要嫉妒恨,那彭建国还指不定激动成什么样儿呢?拿薛晓娟又当做什么宝贝了呢?
说实话,谢丽华此时的心是痛苦的,有一种特别想打人,却又不得不缩回去的无奈着的愤恨,而这些,我经历过,可我并不打算再同情她。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谢丽华没有在事件中觉醒,反而妥协的态度是我不能认同的。
彭建国这种渣男,丢就丢了,不丢才丢死人了。
此时,存在于她们之间的沉默是非常理由充足的,可又非常的让人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薛晓娟张口了,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