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人准备生日礼物,是一定要到百货大楼的。
我和豁子站在百货大楼的电梯上,然后我们来到了专门卖头上饰的一排商店。
要说这百货大楼富有盛名还真的名不虚传,单就头上的小小饰,就占据了差不多一层楼那么大。
簪子,卡,皮筋应有尽有,还有好多亮闪闪的叫不上名字的物件摆在那里,看着都让人不禁两眼冒光,想据为己有。
可看着也让人不禁想咬舌自尽,恨不得直接秃噜到地上。
转了一圈之后,我现最低价钱的簪也要四五百,差不多一点儿的都上千,甚至好几千的都有。
巴掌大的东西居然要价这么高,还让人舒服地出气不?
可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心疼加肚疼,我也不能空着手回去,趁着豁子不注意,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豁子领着我一排排地转过去,然后推荐了一款又一款别在丸子头上的簪子。
豁子介绍说,这个是蝴蝶金属簪,亮晶晶的晶莹剔透,再加上是蝴蝶的式样,戴上它,即便是你的朋友不想非,也会给人一种要飞起来的想象力的。
豁子又介绍说,这个是樱花簪,樱花小儿精致,很有画龙点睛的效果,戴上它,能让你的朋友充分显出女人的恬静。
豁子再介绍说,这个是步摇簪,很有复古风的味道,是男人都会多看几眼的,你的朋友要是戴上它,保准会让所有男人爱慕,也会让所有女人心生嫉妒,你的朋友一定喜欢。
豁子拿着最后这一款步摇簪,也开始两眼冒光起来,看表情就知道他情有独钟。
看来,这家伙喜欢复古风的女人,还以为他爱开玩笑的性格,喜欢郭彤那类大大咧咧的呢,原来是这样啊。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内疚感也多少减轻了一些。
我只是在心里做着打算,假如有一天,碰到一个绑两条长辫子的姑娘,我一定给豁子介绍认识。
豁子拿着这一款簪子翻来覆去地看,入神的他连嫂子都忘叫了,直接说:“要不,我们就买这一只吧,戴上一定好看。”
难道,豁子的眼中出现了那个绑两条长辫子的姑娘,或者是一个穿着旗袍,伸着兰花指的姑娘。
于是,我笑着说:“相中就买下,都听你的。”
豁子听后一脸的满足,他又兴致极高的在我的头上比试了好几下,说:“真好看。”
我又笑了笑说:“真的?没骗我?”
豁子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表情,他说:“千真万确,很美。”
之后,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们是笑我们再一次的默契配合,可之后,服务员看着我们俩也笑了起来。
服务员边笑边说:“你们正处在热恋期吧,看你们甜蜜的,虐的我们这些单身狗都恨不得,现在就抓一个男士过来,也给我们买簪。”
我和豁子,热恋中的男女?服务员也真幽默。
但更幽默的是,我们心情奇好地主动配合她,演了一个小小品。
豁子正对着我,极认真地说:“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地待你,有了你,我绝不看其她女人一眼,不,半眼都不看,哪怕是比你优秀的比你漂亮的,统统都不如你,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随即问:“如果是上杆子主动找上门的女人呢?你也保证看都不看,眼里只有我?”
豁子一把板正我的身体,让我跟他眼对眼地正视。
他说:“这样的女人更不值得一提,只要你嫁给了我,我以后就是你的长工,随叫随到,并且,你什么时候想骂了就骂,什么时候想打了就打,我绝对骂不还嘴打不还手,给气受了也一个屁不放。”
我悠悠地说:“找到你这样的真好,可,我听着怎么不像找了个男朋友,而是买回家了一个木偶。”
豁子苦着一张脸说:“你别欺负人,木偶会放屁吗?”
至此,我和豁子再也憋不住了,我们高兴地眼泪都笑了出来。
但随后,我擦着笑泪,忽然就感觉心里像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特别难受。
我看着豁子,竟然异想天开地想,站在我身边的要是萧楚嗜该多好?
那样,对服务员的话,我会更受用的。
我会依偎在萧楚嗜的怀里,给她们撒一把实实在在的狗粮的,可眼前的人并不是萧楚嗜。
萧楚嗜匆匆地走出家,他会去公司吗?
或许他没有去公司,他是去那儿了。
这次,女人一定不会吝啬,她刚刚做了线雕的脸,也一定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我有些出神,直到豁子用胳膊碰了我一下,我才看到服务员差不多开好了票。
于是,我回回神,再对豁子笑了笑。
这个时候,票开好了,我就拿着去了收银台,付了账。
然后在临走的时候,服务员又递给了我另外一只簪,说是买一送一的赠品。
是黑色的,像剪刀那样只有两个齿子的老式簪。
可我的心忽然又变得阳光了一些,我也忽然决定,就把这个赠品送给女人。
说不定比送那只价钱高的还能让她舒服些。
当然了,任谁都知道,这个老式簪的价值决定了它只能是赠品,是上不了台面的,可在女人这儿就难说了。
我不否定豁子的眼界和分析,但他忘了一点,那就是无论什么样的表演,除非正式场合,她们都热衷于简单的簪。
那样动作起来不累赘,也不会吸走她们本身舞姿的优美。
但凡上过舞台的人,都喜欢所有的聚光灯注意的只是她们的动作,而不是装饰品簪什么的,那些在其他人身上,也很容易找得到。
而专业的动作,却是其他人不能比的。
当然了,我送女人这个簪,也有我对她特殊关怀的内容的。
万一她表演的时候马失前蹄,出现摔倒这种事儿的时候,说不定,这个小小的不惹眼的老式簪,还能不轻不重地挠她一下呢?
挠到她的咯吱窝,她会苦着脸去笑。
挠到她的脚底板,她也会苦着脸去笑。
而挠到她的胸前,她更会苦着脸去笑。
小小的腹黑以后,我又开始和豁子有说有笑的,然后,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豁子,请教个问题,你可要实话实说,因为这关系到以后你女朋友的问题。”
豁子一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当即一脸严肃地回:“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我又佯装抬脚踢了他一下,说:“别搞得那么严肃,这关系到你的女朋友的问题,也关系到别人女朋友的问题,是一个很普通的,但大家都想不明白的事儿,你是高智商,说不定就能说出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很新颖的看法呢。”
我又往高处抬了一下豁子,豁子也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脸。
我装作很漫不经心地,问出了来之前准备的那个问题。
我问:“豁子,你说两个人在一起,是别人看起来般配好呢,还是两个人觉得般配更长久呢。”
说完,我不错眼珠地盯着豁子,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豁子倒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神态,他又恢复了之前嬉戏的态度,说:“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还真挺难的,别人会说第一种好,或者第二种合适,但在我看来,它们是一半一半的问题。”
豁子又说:“你想啊,两个人觉得般配的恋情,貌似很伟大很美好,跟其它一切杂物都没有关系,可‘在一起’过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跟两个当事人从小的生长环境,眼界的高度是分不开的。”
豁子再说:“而别人看着般配的问题,好像是有点儿咸吃萝卜淡操心,可就是这些世俗的东西,哪怕一件很小的事情,日积月累的,就足以毁灭一段很深的感情。”
豁子再再说:“也所以,我才说他们是一半一半------。”
豁子忽然停住他的长篇大论,转头,他从我手里夺过刚买的簪。
然后,他说:“嫂子,这个东西重,我来提,你只管貌美如花地大步往前走,这些重活儿就交给我了。”
可,簪重吗?
我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但我无论如何是要给豁子这个面子的,
簪一点儿都不重,它只是顺手拿的一个小物件,甚至连轻都算不上,但豁子懂了我话中的意思。
他知道,我是在拿我和萧楚嗜的关系说话,我要他表意见的也是对我和萧楚嗜的关系的看法,所以,豁子最后岔开了话题。
我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出席那个生日宴,我倒要看看,别人眼中般配的两个人,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
“豁子,我要大步往前走了,你可别丢了我这只花。”我冲着豁子灿烂一笑,然后我真的就大步往前走去。
豁子一愣,随即提着礼品盒配合地也往前走,但快到门口时,我们两个人都惊愕地迈不动脚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