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我以为是萧楚嗜,眼睛热热地回头,却迎上一双清秀着的愤怒的眼。
恨不得把我弄个原地打转的人,是赵晓燕。
赵晓燕不满地皱紧秀眉,张着一张猩红小嘴,刀子似的“唰唰唰”开喷。
“关姐,你再想什么事儿,也不能大白天的思想开小差,害得我当着那么多的人喊你,还有司机师傅,不停地按喇叭,可你就是闷着头往前走,你说,你不是欺负人吗?”
我恍然大悟地醒悟过来,惊讶于我竟然没有听到汽车喇叭声,我非常抱歉地冲她笑笑,诚心地说:“晓燕,对不住了,实在不好意思,姐,姐是有原因的。”
我来不及思索,冲口而出,至于什么原因,我则快速思考着。
我没想到的是赵晓燕的脑洞大的出奇。
赵晓燕终于不再纠结让她颜面扫地的事儿了,忽然,她往我面前凑了凑,好奇的,妩媚地挑挑眉毛小声问。
“关姐,一左一右两个美男在册,感觉是不是特爽,哦,不用说了,从你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意犹未尽啊,关姐,要论公司最厉害的人,翟经理都不行,唯独关姐了。”
赵晓燕边说边冲我伸了伸大拇指,眼里的内容丰富的都能拍成一部电视剧了。
我真想不到,现在的小姑娘都厉害到能自编自导的地步了,可再怎么自学成才,也要让素材来源于生活吧,也不能侮辱别人的人格,瞎编乱造。
我今天要不表明立场,相信明天这件事情就会传遍公司的每个角落。
我无奈地摇摇头,点着晓燕的眉头,老成地恨铁不成钢地说。
“晓燕啊晓燕,你是全公司最机灵的小姑娘,可有时候就是看不清形势,对事实把握有所偏颇,所以你才止步于当前职位。
赵晓燕有点儿恼怒。
我迎视着,更加一针见血地说:“你怎么就不仔细想想,你关姐我是那种人吗?我要是那种人,你早哭鼻子去了,还能现在明目张胆地对翟经理示好吗?”
翟海天对我好的事儿,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赵晓燕也是因此醋意大的。
我这样说,也是不得已揪了揪她的小辫儿,警告她不要过于嚣张地以为谁都不敢惹她。
赵晓燕多聪明的一个人,当即听出了我的意思,她不再怒,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换做了甜甜的笑,对我格外关心起来。
“关姐,你别介意,小妹就是看你跟平常不一样,开了个玩笑,既然关姐不是那方面的事儿,那小妹就不问原因了,咱们走吧。”
赵晓燕假意亲热拉住我的胳膊,我又把胳膊轻轻地拽了出来。
我拍着脑门假装刚刚想起来,自嘲地笑笑说:“晓燕,你看姐都老糊涂了,刚才都因为肚子里憋着尿失态了,现在竟然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不行,我要赶快去厕所,不然一会儿就尴尬了。”
为了表现逼真,我扔下更加惊奇的赵晓燕,踩着小碎步就往前边的公共卫生间走。
身后,“蹬蹬蹬”的声音传来,想必是赵晓燕十二万分不甘地也去了公司的车里。
其实,我比赵晓燕更加的想骂-娘,因为我本无尿意,却莫名其妙地被去厕所了。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公司明文规定不允许谈恋爱了。
你看啊,同事之间因为工作和职位的关系就够紧张了,倘若再来个情敌什么的,那公司就不是公司,索性叫做戏台更好。
受这件事的影响,再加上我根本也不想参加聚会,从厕所出来以后,我让赵晓燕和司机先走,对翟海天说肚子有点儿不舒服,就准备提前回家。
我打算先去趟超市,买点儿吃的就回家,但刚从公司出来,我就遇到了一件特别奇葩的事儿。
我挎着包,摸着肚,感受着岁月静好,正非常知足地走着,忽然,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瞪着双牛眼就木棍般地横在了眼前。
我当下想,这回铁定是遭劫了。
大白天路遇土匪,还是在公司门口,我关凌凌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我祈祷公司的同事们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但瞬间,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该去参加聚会的都走了,没有去的都在公司埋头工作,这个不早不晚的点儿,是没有人出来的。
我唯一能指望的,救我于危难之中的是我自己。
我想着包里有几百元钱,心才稍稍的安了点儿,关键时刻,我是会破财免灾的。
毕竟,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保护。
这时,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壮汉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血红的,他一步步地靠近我,举起了手中攥着的砖头。
我吓得腿肚子直打颤,来者不善,他要的不是钱,是命。我快速思考着怎么让他扔掉凶-器。
装可怜哭泣?或者斗胆亲切地喊他一声弟弟?
我知道,这类人一般都受过什么刺激,只要不激怒他,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办法,说不定就有一线希望。
哪怕是一线希望,我也要去试试。
但已经来不及了,壮汉手中的砖头猛然砸了下去,我“啊”的一声,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脑袋。
匪夷所思的事情生了,我竟然没有感觉一点点儿的疼痛,壮汉在最后一刻醒悟了?反悔了?改好了?
我慢慢地抬起头,却当即被另一种情形给吓住了。
眼前的壮汉满脸鲜血,有的还顺着脸颊滴到了地上,但他根本不知道疼,还瞪着双牛眼盯着我。
我丝毫不敢有半点儿动静,怯怯地站在那儿,怀疑他该不会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自从知道自己的血型特殊后,我就对血产生了抵触,我觉得下一秒钟,我就要倒下去了。
壮汉却张口说话了,他莫名其妙地说。
“对不起,上次是我的错,我不该讹你,请原谅我的冲动和不理智,不过您放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因为,我出来打工不容易,还有一家老小需要养活。”
上次?他的错?要我原谅?
原来他不是精神病号,原来他会说话,可这话说的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惊的不亚于看到他自残,也瞪大了眼睛。
经过仔细辨认,我终于明白了壮汉的身份,他是上次想要倒打一耙的工地上的民工。
他怎么会找到这儿?还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