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琼开始等楚欢回来之时,罗多和琉璃已经等了楚欢一个晚上。
好在两人都知道楚欢毕竟是西北楚王,手下兵马众多,在通州也难免会jāo dà 一些事情,自然不可能想到楚欢却是为了与元琼分别。
楚王西行,如此大事,楚欢自然是尽可能地保密,此番出行,他与罗多都是一身普通的便装,便是马匹,也换乘外表并不起眼但是脚力极佳的良驹,尽可能不让人看出端倪。
楚欢进出通州,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楚欢更是吩咐不可对外泄露。
虽然有裴绩坐镇,楚欢并不担心,但是他却也知道,如果天下人知道他突然离开了河西,各方势力未必不会生出乱子来。
三人汇合之后,也不耽搁,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不过数日时间,已经是赶到了朔泉。
比之关内的战火连连,关外西北倒显得太平安定,各州府县井然有序,便是朔泉,也是安定有加,城内车水马龙,繁华热闹,更加上再有两天便是信念,所以城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楚欢本以为罗多和琉璃会跟随自己一同前往朔泉的总督府,但是罗多入城之后,却是让楚欢先且回府,暂作准备,他却是与琉璃稍后才能前往总督府与楚欢汇合。
进了朔泉城,楚欢便已经是归心似箭,心中挂念家人,特别是安容被绑,家中诸人也不知急成何样,特别是身为母亲的林黛儿,定然是又悲又急,也就没有多问,与罗多分别之后,立刻赶回了总督府。
楚欢虽然已经称王,但总督府却还没有重新改造,倒是这边得到楚欢称王的消息,将门头的总督府匾额换成了楚王府。
楚欢还没有进王府,就显然感受到王府加强了防卫,周遭都是人马,到得正门,兵士认出楚王,急忙入府禀报,楚欢匆匆进入府内,还没到正厅,一群人便已经迎了过来,当先一人却是素娘,多时不见,素娘的肌肤显然又白皙几分,衣着得体,竖着妇人的髻,倒也是显得颇为端庄。
其后则是跟着数人,见到楚欢一脸疲惫风尘仆仆出现在自己眼前,素娘却已经是眼圈一红,站在楚欢身前,也不知道说什么,楚欢却是上前轻轻抱了抱素娘,柔声道:“没事,我既然回来了,一切有我!”问道:“黛儿现在如何?”
素娘哽咽道:“林妹妹已经几天没吃没喝,我们也劝不住,如果如果不是杜总管相劝,林妹妹早已经!”却是没有说下去。
楚欢松开素娘,这才向后看去,却只见到杜甫公和白瞎子都在其中,媚娘也站在不远处,似乎想上前来,但却终是没有过来。
“大王!”杜甫公神情凝重,上前拱手,白瞎子却已经跪倒在地,低头道:“卑职守护不周,求大王降罪!”
楚欢已经上前伸手拉起白瞎子,道:“先不必急,到底生何事,细细说来!”
白瞎子懊恼自责道:“大王,卑职哎,卑职该当千刀万剐,您将府中安危交托给卑职,可是卑职却连连守卫不周!”
楚欢一怔,皱眉道:“连连守卫不周?白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安容,还有其他事情?”
白瞎子低着头,一时不敢抬头,杜甫公已经道:“大王,你辛苦赶路,先进去歇息一下,事情已经生,再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只能想办法解决。”
楚欢微微点头,这才走向媚娘,不等他说话,媚娘已经幽幽道:“白瞎子已经尽力了,对手不是他能对付!”
媚娘当初跟随楚欢回到西北之后,本是在甲州保卫皇后元琼,后来元琼因为灜仁出关去了通州,媚娘本可以直接去楚欢身边,但是想想之后,则是直接回到了朔泉。
她其实极为心细,楚欢挟持皇后从天宫逃离,她就一直担心定武会暗中派人前往西北,定武手下有暗黑衙门神衣卫,难保他们不会因为楚欢而潜入西北威胁到楚欢家人,虽然楚欢在朔泉做了安排,守卫众多,媚娘却还是返回朔泉王府,其用意shí jì 上是为了就近保护楚欢家眷,好让楚欢后顾无忧。
大厅之内,楚欢饮下一杯茶,这才示意白瞎子和杜甫公都坐下,等两人落座之后,楚欢才向杜甫公道:“杜总管,那份信函!”
“回大王,其实那份信函是白兄交给属下。”杜甫公道:“白兄,具体事情,你且向大王细细说明。”
白瞎子点了点头,这才向楚欢道:“大王,那已经是多日之前的事情,卑职那天晚上如同平日一样,在子时之前检查了府里内外的守卫,确定大家恪守其位,这才回屋歇息。可是躺下来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听到府内传来骚动,很快就有人过来禀报,说说小姐不见了。”
楚欢神色凝重,并无说话,白瞎子想了想,才继续道:“卑职当时还没明白过来,等闹明白,急忙去见见黛儿夫人!”说到这里,看了楚欢一眼。
楚欢当初大婚,四凤入门,素娘固然是正房,但是其他三人却并无分出高下来,虽然如今已经称王,对军中的大小将领都做了封赏,却还并未封赏自己的家眷。
白瞎子此时也不好做别的称呼,只能称呼林黛儿为“黛儿夫人”,虽说琳琅如今在云山帮助处理钱粮事务,但是府中还有素娘、媚娘和黛儿三位夫人,白瞎子只称夫人,倒是让人难以辨别。
楚欢则是示意白瞎子继续说下去。
“黛儿夫人当时急切非常,本来小姐就在屋内,黛儿夫人也就在她身边,可是半夜黛儿夫人忽然醒来,现小姐消失不见,所以心急如火。”白瞎子神情凝重:“我们找遍了府中上上下下,都无小姐的踪迹,直到黛儿夫人在屋内的桌子上现了那封信,我们才知道小姐被人劫走。之前黛儿夫人太过着急,一心找小姐,并无现书信,等现书信的时候,距离小姐被劫走已近过了大半个时辰!”转视杜甫公,才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就派人立刻通知了杜总官,杜总管赶回来之后,黛儿夫人已经准备出府去找小姐!”
杜甫公颔道:“白兄弟没有说错,属下回来之时,黛儿夫人已经准备出去找小姐,可是对方只留下一封信,虽然说是带着小姐西行,可究竟要去往哪里,并无说清楚,又如何能找到?更何况对方既然能够前无声息在守卫严密的护卫眼皮子底下潜入王府,更是在黛儿夫人身边偷走小姐,那么对手的身手自然是异常了得,黛儿夫人黛儿夫人擅自追拿,且不说追赶不上,就算真的碰上,又怎能从对方手中夺回小姐。”
“安容被劫,黛儿失了分寸,那也是理所当然。”楚欢握拳肃然道。
杜甫公道:“属下也是担心出现其他变故,所以和大夫人再三劝说,对方既然给了条件,那么就说明小姐暂时安然无恙,如果轻举妄动,只怕对小姐反而不利,黛儿夫人这才没有追赶过去,属下则是立刻写了信,派人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将消息送给大王。”
楚欢道:“我接到消息之后,立刻赶了回来。你们不用担心,此时我已经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做,只是现场除了那封书信,是否再无其他的线索?”
“我仔细查过,屋内没有那人留下的丝毫痕迹。”边上传来媚娘声音:“我当时甚至都怀疑那人根本没有进过屋子,但是后来在窗子底下现了一丝线索。”
“哦?”楚欢转头过去,“什么线索?”
“那人是否从窗口进了屋子,我无法确定,但是窗子下面留有痕迹。”媚娘道:“这些天积雪融化,地上潮湿未干,有些松软,特别是窗下墙根处的泥土,更是松软!”她秀眉微蹙,想了一想,才道:“墙根泥土有两处向下微陷,但是几乎瞧不出来,但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人站在那里过!”
想到林黛儿母女在屋内休息,窗外却有个鬼魅般的幽灵,楚欢双拳握气,心下恼怒,却又感觉身上一丝冷。
“我本想循着那唯一的足迹找寻线索,但是除了那一处之外,再无任何踪迹留下。”媚娘轻叹道:“我想了许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并无进过房间。”
“没有进去?”白瞎子一怔。
“那人遍处没有留下足迹,可见他的功夫非比寻常,白瞎子,我先前说过,此事其实怨不得你,当晚就算你们真的有人现他,他也可以在瞬间取你们的性命。”媚娘道:“他潜入王府,偷走安容,不惊动护卫,并非害怕你们,而是不想太过麻烦而已。”
白瞎子张了张嘴,终是道:“他如果没有进屋,那小姐是如何!”
“我猜想这就是墙角留有一丝痕迹的原因。”媚娘道:“他很可能是用绳子卷住了安容,将他卷出窗外,长绳取物,难免会运动劲气,这也才让他踩踏的地方留下了一丝印迹,否则只怕连那一丝印迹也不会留下。”
楚欢道:“你是说,他是在窗外用绳索之类的卷走了安容?”
“这只是我的cā cè 。”媚娘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这种可能性最大。不过他如何劫走安容已经不重要,倒是那个如莲,那倒是真正被人劫持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