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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吕布将那冒犯了重光先生的画像藏在了怀里,之后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又摊开来偷摸着看了几眼,渐渐把董卓的心思给琢磨出来了。
他应不是贪恋重光好颜色,刻意将其歪曲成女子,怕是一早那双浊眼就岔了,将漂亮郎君看做了柔媚女郎。
这么一想通,吕布收敛这画卷的时候,就心安理得多了。
他这头的事务办妥,就要起身去找不知因何耽搁颇久的燕清,可还没迈入过去少说也去过百八十次的后园的拱门,见着典雅清幽的庭院,就觉与自己一身尤带着腥臭的血污格格不入,贸贸然到先生跟前,没得唬着了惯来娇气的文人。
他不是不清楚,那些表面上恭恭敬敬的文官,背后是怎么自忖高人一等的,纵使他有救驾之功,也鄙夷他充其量是个武艺高强的武夫,随意赏匹好马,赐把宝剑,就能理直气壮地差遣他继续卖命。
当然,绝不能拿燕清先生与那些假模假样、真本事却没半分的臭架子相比,吕布站在原地犹豫了下,还是当场折返,往被好享乐的董卓建得极尽奢靡的汤池去了。
赶到书房的燕清于是不幸扑了个空,无奈再追到浴汤处。到了门口,他见着被胡乱扔了一地,遭血水碎肉浸湿的,现已结了深褐色的块的铠甲,就确定了吕布还在里头。
燕清心想都是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又一时着急,就跟守在外头的亲卫打声招呼,想直接进去。
不过,这些个亲卫都是吕布从在丁原麾下就亲手调教出的子弟兵,深知他脾气暴戾,又对军纪极为看重,虽敬重燕清,也不敢越俎代庖,专程进去请示了下还在享用浴汤的吕布,得了许可,才请他进去了。
燕清急匆匆地冲进去,口中请罪道:“请恕清唐突,然实在有要事相商,还望主公见谅。”
里头白雾氤氲,水汽蒸腾,他定睛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大得跟泳池似的浴池里找到了优哉游哉地背倚着池沿,胳膊随性搭在池岸上,阖目不动的吕布。
池子的深度显然是比照董卓的身高来定制的,身材当得起演义作者用“极长大”来形容的吕布纵曲着腿,水也只堪堪没到锁骨偏下的位置,将结实健硕的肩头臂膀皆都暴露出来,偏深麦色的肌肤上有晶莹水珠滚落,加上花纹般斑斓的大小旧疤,十足似一头餍足打盹的雄壮老虎。
听他开口,吕布懒洋洋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细缝,待到完全睁开,瞬间跟换了个人似的,目光精炯地凝结在他身上:“先生无忧,便是无事来扰,布又岂会心胸狭隘至此,因这等小事便轻易怪罪?更何况是为要事而来,布自当洗耳恭听。”
他如此通情达理,燕清反倒很不习惯,眼神不由自主地在那些发达的肌肉上游弋了一会儿,心里顿时涌起了浓浓的艳羡之情。
到底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能畅快地大笑着说出“哈哈哈,这就叫天下无双!谁还敢来受死!”一类台词也不让人觉得耻度爆表的豪杰。弓马戟法姑且不论,光这身材就足叫他自惭形秽了。
多半是穿越的原因,他的身体好归好在一丝赘肉都没有,坏就坏在白净匀称过头,尝试过再大的运动量,也练不出半点扎实的肌肉块来,仿佛非得维持在一个完美比例上一样,倒跟自己这娘炮的长相很是匹配,总归是没半分男子气概的。
他在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吕布的傲人身材,吕布好巧不巧,也在欣赏着他那容色姝丽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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