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皇答应唐瑜住进锦山墅,占色的心里,是有不痛快的。
没有办法,她承认自私,没有高尚的情操。
只不过,把一件复杂的事情想得简单和轻松,她也很容易办到。毕竟,与权少皇相处了这么久,她对他还是有信心的,虽然心里难免有些酸味儿,可她还是相信,他这么做没有别的心思。而且,既便唐瑜住在锦山墅,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出现太多的变化。
为了方便照顾和监控唐瑜,陈姐也跟着去了。
汽车一路疾驰,到达锦山时,夕阳的光线还未落下。
当座落在锦山之顶的大别墅跃入眼帘时,唐瑜眸底划过一抹惊艳,怔愣了。
一个山顶独幢、依山而傍水,整个别墅洋溢着高端价值的品味和情调。
美!很美!非常美!
唐瑜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在欧洲她见过许多不同类型的别墅。可既然如此,在看着这所有别于其他富豪居所的别墅时,还是能被它的气势震得心脏怀怀直跳。她非常明白,这幢别墅能单独建在这里,不仅仅与金钱有关,而是一种身份、品位和权势的象征。
因为,它属于那个男人。
转过眸子,她的视线在扫向权少皇时,又多了一些不同的情绪。
而被她火辣视线盯住的男人,没有看她一眼,率先大步往屋里去了。
紧随在他身后的几个男人,到是因为新奇不住地打量她。
可,她对他们不感兴趣。
“进屋吧。”
占色自然也看见了唐瑜的眼神儿。
没有人喜欢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满含深情的窥视,她也不便外。心里堵闷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稳定了情绪,伸手过去虚扶了她一把,放柔了声音,又补充了一句。
“山上风大,你伤口还没恢复,不要久站。”
“哦。好的。”尽管在竭力掩饰,但唐瑜的声音,还是有些不安。
或者说,还有一点,小小的激动。
当然,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与占色同一个专业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和不舒服?
走了几步,她突然侧过脸来。
“占色,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四哥他会同意我住过来的。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真的……真的已经放下了,绝对不会做出抢你男人的事情,你不要有别的想法……”
心里一紧,占色勾了勾嘴角。
盯着唐瑜,她一动不动。
过了好几秒,她才云淡风轻地笑着,长声悠悠地说:“姐,你应该知道,真正属于自己的男人,是不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不要说是你,不管是谁,真要抢走了我的男人,我会感谢她,让我早日认清了他的面目。”
她的语气带着说教,表情严肃而刻板。
一时间,把唐瑜给噎住了。
沉吟一下,她尴尬地吐了一口气,嘴唇蠕动着,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占色,你真幸福。”
“呵呵……”占色闻声儿,紧绷的小脸松开了,一双眸子烁烁闪动着,不疾不徐地继续着她的说教方式,用来给唐瑜敲响警钟,“唐瑜,总羡慕别人的幸福可不好。其实,你也很幸福。只不过你自己看不见。因为你的幸福,都在别人的眼睛里。而你你也不会知道,在你认为别人幸福的时候,有多少在羡慕你漂亮的容貌,过人的才华?她们也会认为你唐瑜,真的很幸福。”
面色微微一暗,唐瑜想了想,笑了。
“你说得对。”
占色扬了扬唇角,带着她踏入了大客厅。
客厅里,没有别人。先于他们进屋的权少皇等人,已经各做各的事情去了。没有人留下来欢迎她。很显然,虽然他同意了唐瑜住进来,却没有给他足够的重视和对客人应有的尊重。
“他们都忙!”
占色笑着解释完,将唐瑜安置在沙上坐下。一边儿差人倒水过来,一边儿人让给她和陈姐准备客房,晚上好住下。
不得不说,唐瑜与她长得实在太像了。要不是着装和气质上的不同,一般的人实在很难分辨得出来她俩到底谁是谁。包括锦山墅这些熟悉了占色的人,每个人第一眼见到唐瑜,下意识都会先愣一下,接着才会出现尴尬的招呼。
喝着水,余光扫着眼前足够富丽堂皇的客厅,唐瑜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不一会儿,负责收拾屋子的李婶儿下来了。
看了看唐瑜的脸,又看向占色,她的眼睛里,有着一般人都有八卦和好奇,却没有敢问,而是恭敬地笑着说。
“占老师,房间都收拾好了。”
“好,谢谢。”占色微笑着。
李婶儿咧着嘴,又笑,“你们的行李我也都准备好了。”
“行,你去忙吧!”
不喜欢让人像看猴戏似的盯着,占色带着的面色不变,可语气却沉下去了几分。
李嫂一听,悻悻然地退下去了。
客厅里,再次剩下了她们姐妹俩。唐瑜琢磨着刚才李婶儿的话,嗫嚅了一下嘴唇,有些奇怪地偏头看她。
“占色,你们……这是要出门儿?”
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占色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才仰倒在沙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是啊,我们明天要去云南旅游……”
旅游?
在这个时候?
唐瑜显然有些吃惊,调头看着占色的脸,她摩挲在杯壁上的手,紧了又紧。
转瞬,她表情又恢复了自然,颓丧地皱起了眉头。
“你们准备去几天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他在安排,我猜,至少得一个礼拜吧?”占色顺了顺垂在耳际的头,想了想,又笑着安慰她,“你不要担心,就算我们不在家里,你住在这里,也会很方便的,锦山墅人很多,会有人安排你的生活。”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
状似不经意地理着身上的裙子,唐瑜慢吞吞地叹息着,语气忧伤且感怀。
“占色,我这次回国都这么久了,见天儿地关在红玺台,哪里都没有去过呢。早就听人说云南四季如春,是一个旅游的好地方,可我从小在国外,也没有机会去……呵呵,我要是能给你们一道儿去就好了。”
一道去?
占色错愕一下,嘴唇抿紧了。
现在唐瑜已经住到她的家里来了,哪怕她的思维再跳跃,神经再粗糙都没有办法接受去旅游还要带着她去。虽然这个女人是她的姐姐,可是,在明知道她对权少皇有情的情况之下,她真做不到那么大度。
默了片刻,她突然一勾唇,笑了,“其实吧,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她这话,唐瑜本来无神的眼睛,突然流露出一抹惊喜,可不等她确认,占色只是稍稍一顿,接下来的话就直接把她的喜悦给冲到了臭水沟里。
“可惜,医生特地嘱咐过,你要好好休息。你头上的伤,不适合长途旅行。”
表情从惊喜再到失望,唐瑜转变得很快。轻轻‘哦’了一声儿,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装着也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楼道下面突然传来一声热情的呼喊。
“额娘……哈哈哈哈……我们在这儿……”
接着,一串放声大笑之后,十三和艾伦两个人就从楼道的拐弯处嬉哈打笑地跑了过来。十三在前,艾伦在后,愉快地喊着她,好像压根儿就没有看见唐瑜似的,小家伙儿过来就扑倒在她的怀里。
“额娘,十三想死你了。”
看见小十三,唐瑜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占色搂住儿子软软的小身体,笑眯着眼睛刮刮他的鼻子,“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藏在那里做什么?”
小十三扁起小嘴巴,抬头瞄她一眼,双手就吊在了她的脖子上。
“十三才没有鬼鬼祟祟呢,我跟大鹦鹉在那儿做迷藏。”
看着她噘起小嘴儿的样子,占色失笑不已。
“没礼貌!大鹦鹉是你叫的?”
小身子乖巧地倚靠在老妈的怀里,小十三一只手勾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抬起来,冲艾伦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抹欠抽的小表情。
“额娘,这可是大鹦鹉强烈要求我叫的……”
啊!什么?
“诶,臭小子!我啥时候说过啊?”艾伦嘴唇狠狠一抽,嬉笑着冲过来就去拧他的耳朵。小十三左躲右闪,嘴里哈哈大笑着,很快就在占色怀里滚成了一团儿。
看着他俩笑闹,占色也笑得不行,可眼风扫到唐瑜尴尬的表情时,她又不得不轻咳了一声儿,打断了正在疯闹的艾伦与小十三。
“十三,别闹了,来,妈给你说点事儿!”
小十三看了看艾伦,懒洋洋地坐了起来,身体还靠着占色,“妈!啥事儿?”
“十三……”不等占色再说话,唐瑜眼圈一红,嗫嚅着唇,就样子激动的喃喃了起来,“占色,他,他就是十三么?”
“嗯,是的。”
唐瑜看孩子的眼神儿太直白了,赤果果地带着一股子母爱的光彩。这劲头,瞧得占色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恨不得把儿子给藏起来,不给她看才好。可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又有些忍不住有些想笑。
占有欲这个东西,真是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不管怎么说,十三也是唐瑜的亲外甥,难不成让他们永远都不见面?!
这么一想,她心下坦然了不少。伸手将小十三的小身体扳转过来面对唐瑜,又怜爱地在他小脑袋上揉了揉,才微笑着告诉他说。
“十三,快,叫大姨。”
十三小眉头拧了起来,一双机敏的视线,在唐瑜的身上转动着,却没有吭声儿。而唐瑜在听到‘大姨’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也沉了下去,面色苍白了一片,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见没有人说话,艾伦却大喇喇地吼了一声。
“不行!”
什么不行?
几个人的视线,都齐齐地转向了她。
冲占色挤了挤眼睛,艾伦我行我素惯了,也好像看不见唐瑜似的,搔了搔她正在努力成长的头,做了一个十分帅气的甩头动作,目光鄙视地瞪向了小十三。
“我说臭小子,咱俩好了那么久,你都没有叫过我姨姨。你现在要管别人叫姨了,你让我这心里怎么想?可怎么受得了哇?!比失恋还惨!”
噗!
占色又好笑又好气,瞪她一眼,“瞎闹!”
接着,又摇了摇怀里的儿子,“十三,快叫大姨!”
“哈哈哈……”不管老妈怎么说,小十三显然被艾伦逗欢乐了。
“十三!”占色又在他腰上捏了捏。
小十三当然知道老妈的意思,可他歪了歪头,却十分不给面子,只是遗憾地耸了耸小肩膀,有条有理地说:“额娘,儿子对不住你了。大鹦鹉说得对,我跟也是极好的哥们儿。我如果喊了别人姨姨,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我不能对不起她的。”
天啦!
这哪儿跟哪儿啊?
占色抚额,遇到两个活宝,头痛不已。
“哈哈哈……”艾伦也忍俊不禁的狂笑了起来,她吹了一声儿口哨,放下了二郎腿,一把将十三从占色的怀里给拎了起来,大声嚷嚷说:“好哥们儿,走,咱俩院子里去,再比划比划你那少林功夫。”
“oK!”
小十三冲她眨了眨眼睛,转过头来冲占色挥手。
一串响亮的嬉笑打闹声儿远去了,占色微张的嘴这才合上。
不好意思地冲唐瑜笑了笑,她这一回,是真心有点儿抱歉了。
“姐,不好意思,这熊孩子太皮了,让我给惯得没有礼貌……”
“呵……没事儿!”
唐瑜轻动着嘴皮儿,声音很小。看得出来,她这话说得十分艰难。沉吟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闪,又干涩地笑着,问占色,“刚才那个女的,她是谁?”
说起艾伦,占色也头大了。
扯了扯嘴唇,她看着唐瑜青白不均的脸,迟疑一下,回答得很含糊。
“她啊,一个朋友。”
“哦!”唐瑜声音沉了下来。
*
屋外,花园里。
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把小十三放下,艾伦叉着腰直喘粗气儿。
“臭小子,还真沉,再长两年,姨姨就抱不动你了!”
小嘴巴翘着,小十三嗔怪地打了一下艾伦的手,昂着头质问她:“大鹦鹉,你干嘛要转移阵地?”
转移阵地?
愣了一下,艾伦才明白过来。
咧着嘴乐着,她蹲下身来,拍拍他的脑袋,“要不然呢,你准备怎么办?”
一本正经地抬头,十三望了望天,“哼,十三不喜欢那个女人。她住到我家里来,还想跟我们一起去旅游,肯定是想抢我妈的男人。”
哎呀妈!
一听这话,艾伦就激动了,赶紧与臭小子握手,“臭小子,你太聪明了。我也不喜欢她。”
“那为什么咱俩要转移?”小十三皱起眉头,“我的大招儿都还没有使出来呢?”
小家伙儿,还有大招儿呢?
就那样不理人,也不喊人,就已经够让唐瑜膈应的了。
哈哈笑着,艾伦乐得不行,双手扯着小家伙的面颊,一个响亮的亲吻就‘啵’在了他的额头上,“傻小子,她受了伤啊,你没有看见?你要当场就冲她使大招儿,你老妈的脸,往哪儿搁?嗯?”
“这到也是……”
小声儿嘟囔着,小十三的眉头蹙着,认同地点了点头,又满脸老成地冲艾伦竖大拇指,“大鹦鹉,你难得聪明一次,要多珍惜!”
“……”
歪了歪嘴巴,艾伦一个巴掌拍在了他小屁股上。
“臭小子,你能不这么打击人么?”
轻咳了一声儿,小十三摸了摸屁股,像个小大人似的板着脸,转身坐在了花台上,帅气地托着下巴,抬起眼皮儿看着她,“大鹦鹉,我可没有打击你。要不然,你那些不雅的、流氓的、不伦不类的事情……一定会让铁手叔叔知道的……”
“哎呀!”艾伦惊叫一声,横眉绿眼地瞪了他一眼,又走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儿,“你说你个臭小孩儿,还真有你的,你好像在威胁我?”
咧嘴一笑,小十三乖巧的眨眼睛,一双大眼睛里几乎看不到半点邪恶。
“又聪明了一次!”
艾伦冷哼一下,眯起眼睛来,斜睨着他,“放屁,我是不想跟你一个臭小孩儿计较,故意让着你,懂不懂?得寸进尺!说吧,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事儿?”
看了看周围,小十三放下手,抱着她的胳膊,压低了嗓子。
“大鹦鹉,我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艾伦挑了挑眉头,疑惑不解地问:“帮你什么忙,你都猴儿精了,还用得着我?……咦,该不会,你想整你那个漂亮的大姨吗?”
“嘘!”
小十三着急地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刚还夸你聪明来着,看来你的智商系统,永远维持不到五分钟。”
噗哧!
艾伦差点儿笑喷了。
伸出手去,她愉快地将小家伙搂到怀里,稀罕得快要不行了。
“臭小子,你爹妈怎么把你这人精造出来的?真是的……笑死我了!”
翻了个大白眼儿,小十三嗤之以鼻,“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他们两个。”
“哈哈哈哈……”艾伦使劲儿敲一下脑袋,再次爆笑出声儿,一边笑,一边问,“乖儿子,快点说吧你,到底准备让我做什么啊?!”
在艾伦的大笑声里,小十三脸上却半分笑容都没有。他严肃地看着艾伦,等她一个人笑完了,才唏嘘不已地摇了摇头,鄙视地盯着她。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与你合作。”
嗷!
艾伦笑得快要抓狂了!
使劲儿憋着笑,她捏了捏小十三白嫩嫩的脸蛋儿,嘴唇还忍不住抽搐。
“你还说不说啊!”
“哎呀,痛!”好不容易将脸蛋儿从她的魔爪下脱离出来,小十三无奈地皱着眉头,凑近了她的耳朵:“你听我说……”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一阵啪啦啪啦,等他的话说完,艾伦脸上再没了笑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我的妈呀。臭小子,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只有六岁……”
十三撇嘴,看神经病一样的看她,“我本来就六岁。”
“噢,对,我忘了!”敲了敲脑袋,艾伦左右晃动着他的脑袋,看来看去,然后突然板着脸,凝视着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穿越过来的?”
十三翻白眼儿。
艾伦又眯了眯眼,突然抬起下巴,恍然大悟了,“我懂了,你是外星人……”
这一回,换小十三震惊了。
张了张粉嫩的小嘴,他彻底像怪物一样地看着艾伦。突然,他皱了皱鼻子,小声儿说:“大鹦鹉,我好像闻到一股浓浓的臭味儿……”
有臭味儿么?
闻言,艾伦也吸了吸鼻子,满脸困惑地看着他,“有么?”
“当然有!”十三回答得斩钉截铁,说完捏着鼻子,声音怪异地羞她,“因为你在放屁……还是放的葱花味儿的屁。”
“啊!”
“哈哈哈!中午你吃了一个好大的葱花饼!”
“哈哈哈哈……”
花园时,达成了同盟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再次放声大笑了起来。
*
当夜,京都市月光皎洁,满天繁星。
因为唐瑜第一天晚上住在家里,占色在回屋之前,特地过去安顿了她与陈姐,以尽地主之谊。等她睡下了,她又去小十三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再回到卧室里的时候,权少皇已经洗了澡,一个人四平八稳地静静躺着,足足占了大半张床。
睡着了?
占色浅笑一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拉起薄波,准备盖他身上。
不料,被角儿还没有拉过来,她的手腕就落入了男人的魔手里。
一双锐利而清明的眸子,倏地睁开,权少皇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出口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子压抑着情绪的低哑:“占小幺,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眼皮儿微垂,占色‘唔’了一声儿。
“去看了看孩子,你快睡吧,我去洗澡。”
眯了眯眼睛,权少皇手上一紧,一把就将她的身体带到了怀里,狠狠搂了一把,他才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儿,“去吧,等着你,爷都等不及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里,明显的暗示意味儿,占色哪儿能听不懂?
挣扎着坐起来,她好笑地瞪还他一眼,“你这个人,就没有一天安生的?”
双手枕在脑后,权少皇邪魅一笑,“爷说过,要让你夜夜不空,怎么能食言?”
“……”
瞧着他一脸臭屁的样子,占色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儿,就起身去拿睡衣。走了几步,她想到今儿唐瑜过来的事儿,又回头看看男人英挺的俊脸,心里突然一动,直接就去衣橱里找了一件他的军衬衫来,神神秘秘地去了卫浴间。
大概有了竞争意识,她突然有些心慌了。
虽说男人没有变,可过来人都说,再有爱的夫妻生活都需要新鲜感,在男人这样的视觉动物面前,偶尔还是应该尝试改变一下形象才好。
例如……制服诱惑?
哗哗的水流声,足足响了半个钟。
等卫浴间的门儿再次拉开时,一个粉嫰嫰,腻软软、美娇娇的漂亮小女人就在宽大军衬衣的包裹下出炉了。一步步娉婷袅娜地走过来,在氤氲的壁灯下,她沐浴过的身体像一杯清新的茶,带着一种难描难绘的美妙,干净、雅洁,娇艳欲滴的小模样儿,衬得她如水的身姿,蔓妙无双。
手臂一僵,男人黑眸微眯,眸底火花一闪。
操!这女人……
卧室春光正好,美景撩人!
占色本就是极美的女人,更何况此刻有她刻意制造出来的效果?纵然是控制力和忍耐力极佳的权四爷,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呼吸骤紧,喉结滚动,惊艳得眸底火辣了一片。
“占小幺,你在引诱我?”
嘴唇抿着笑,占色走到床边儿,弯腰下去看着她,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来,晃在男人面前,她却仿佛浑然不觉,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军衬衣,好像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似的。
“衣服好像有点大啊?”
心头一窒,权少皇一把勒住她的腰,往身上一带,她就跌倒在他的身前。四目一触,男人眸底火光乍现,拽开隔在中间的被子,他一翻身,将她紧紧压在身下,沙哑的嗓音,深情而感性。
“占小幺,你诚心的……”
歪了歪头,占色不解地眨眼睛,“我怎么了?”
眸子浅眯着,唇角拉成了一线,权少皇不回答她,飞快地扯开了身上睡袍的腰带,将一身精实得没有丝毫赘肉的身体亮了出来,在她情不自禁的目光追随下,他邪恶一笑,手指挑着她衬衣的钮扣,视线慢慢下移,与她的身体轻轻磨蹭着,大手盖在她起伏的一座丰盈上。
“我这媳妇儿长行市了,懂得惹火儿,看爷怎么收拾你!”
说收拾,还就收拾。
男人浅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红彤彤的脸颊上啄了一口,就开始了他的征服过程。从上到下,从轻到重,他技巧地在她身上制造着火焰。
占色呼吸不畅了,巴巴地凑上去,双手吊在他脖子上,一双明媚的眸子变得混沌。
“四哥……”
软而娇的声音,此时最撩人。权少皇心下一荡,低头将气息呵在她白玉般的项子上,喘了气儿地低声哼哼,“出息,这就受不了了?!”
“才没有,谁说的?”占色反驳着,可脸烫了又烫,声音却没由来的沙哑。
“还敢说没有?”
男人又好气又好笑,狠拧一下眉头,再次低头,滚烫的唇寻着她身上的腻柔,嘬啃着她的美好,黑眸被壁灯染得一片晶亮。在她配合的扭动下,他一只带着薄薄枪茧的大手肆意而狂放地撩着她,吻着爱着,过了好一阵儿,直到身下的女人七晕八荤地哼唧着完全失了神儿,他才彻底将她剥光,对准入口往前一送,没入时舒服一叹。
“占小幺……”
占色倒吸了一口凉儿气,蹙着眉头,轻哼,“痛!”
“爷也是。”当然,他不是真的痛,而是被夹得难受。
啐了他一口,占色嗔怨地瞪他:“你怎么又猴急了?又不是第一次。”
“不管多少次,你都是这个味儿!”待她稍稍适应了,男人才撑着身子渐渐加了码力。一下一下,在她挨得失神的叫声儿里,他并不像往常那样去封堵她的嘴,而是更加猛烈地运动着,逼得她完全受不住的大声喊了起来。
事毕,差点儿被男人给整得虚脱的占色,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权少皇,你今儿晚上吃错药了?”
“嗤!你就是爷的药,还是烈性的。”
“……”占色无语了。
拍拍她的脸,权少皇满意地啄了她一口,就从她身上爬起,一把将她捞在怀里,大步走向了卫浴间。一边走,他一边低头戏谑,“乖儿,你今天晚上的表现很好,以后再接再厉。”
腰都快要折了的占小幺,眼眸带着一抹未褪的春色,盯着他深幽的眼睛,满肚子哀怨地哼哼,“美得你!没下次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
权少皇低笑一声儿,捏了捏她的脸,将她放了下来,转头去调水温。
等两个人收拾妥当,再回到那张大床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
被他紧搂在被窝里,占色半阖着眼睛,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舒服地叹息着说了几句话,就没有了动静儿。刚才那一场热身运动,实在把她累得不行,很快就梦见到周公。
夜幕深深。
良久——
权少皇縻挲着她的脸,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她酣然入梦的甜美笑容,唇角往上一扬,宠溺地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老婆,做个好梦!”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她的颈后抽了回来,又拥着她的肩膀哄拍了几下,才将她的身体摆好,为她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
打开卧室,房门又轻轻阖上了。
站在黑不见光的楼道口,他压沉了嗓子,凉飕飕地冷哼。
“听够了,就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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