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静德,你成长了不少……”张端口中淡淡地说着,继续迈动步伐,踏上台阶,走向殿门口。
张端没有任何犹豫,自顾自地推开朱红色的大门,眼前的一幕让他觉得惊奇。
主殿的奢华,在张端看来是一个宫殿应该做到的基本,可是倒真是被这处既温馨,又奢华的旁殿惊到了,他早就听闻洛阳在赵月的手中变得更为富庶,真没想到,竟然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建起这样规模的一栋宫殿。
曹平命侍卫在殿外侍候,他则是一个人跟着张端进了大殿,他想和他聊聊,叙叙旧。
隐蔽的黑影里,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潜伏其中,一个陌生的声音试探性地问道:“秦将军,为什么曹平将军和这个姓张的使者如此熟络,目前就他们两个人进了屋里,会不会……”
另外一个人也道:“是啊,我们要不要赶紧禀报主公。”
秦风摇了摇头,小声地说道:“不必,主公跟我说过,曹平对他是绝对的忠心,我们要做的是在今晚盯紧这个叫张端的人,以免他事端,如果让他趁夜潜出此殿,做一些影响到我们主公安危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是。”秦风手下的士兵一齐小声回答道。
屋内,张端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府中一样,随意地便坐到了内里的一张床榻上,开始宽衣解带,根本没把阔别多年的曹平当成外人。
“静德,你想跟我说什么,如果是那个人让你来说一些不必要的话,我想你可以走了。”
张端一边脱衣服,一边转过头看着曹平。
曹平一言不的站在刚进门的位置,脸上胡须越来越密,让他显得比张端成熟许多,但实际上,他比张端年轻。
曹平本来正在打量屋内的一切。听到张端的话,骤然回过神来,连忙笑脸相迎道:“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多日与无末未见。想要和你聊聊天。”
“哦?是这样,当然可以,但是有一点,我不想提前谈某些事情,那样的话。等到了明天便没有事情可做了。”
曹平明白张端话里的意思,其实他还真的准备和张端谈谈他这次出使的一些细节,可眼下,他只能是哂笑道:“无末兄想多了,只是叙叙前情。”
张端将铠甲和剑褪去,穿着布衣坐在床上,饶有兴致的和曹平聊起了这座刚刚建成不久的长阿宫。
“这座宫殿不错,比之前我们去过的汉朝皇宫还要好些。”
“是我军的军师蒙痴子带人修建的,我家军师是世外高人,自然有些手段。”
“你们主公和军师的平日里相处的很好么?”张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曹平。微微地笑着,问道。
曹平也学着张端刚才的语气,回道:“我只想叙叙前情,如果无末问一些不必要的话,我想我可以走了。”
张端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很大,当真有一种来自西方黄沙覆盖之地的豪放。
曹平也笑了,只是声音不算大,看起来更像是张端笑声的映衬,这是出于一种地主之谊的友善。
二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曹平便离开了,一夜无事,只有秦风始终盯着那个亮着灯火的旁殿。
次日天明。
赵月已经准备和张端展开一场在朝堂上的对决了。
长阿宫上方的天空烈阳高照,赵月高坐在大殿的座位上。傲然俯视着正在陆泽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向着大殿中央走来的张端。
殿中站着的两排,都是他手下的文臣和武将。以蒙痴子为的文官站在左侧,以王翦为的文官站在右侧,其余皆是一些无名的小辈。
赵月其实也常常为势力内的人才荒问题而感到焦虑,不过没有办法,洛阳刚刚恢复展。有能力的人估计还在江湖之中暗暗观望,看看他是不是真正值得侍奉的君主,或者说另投别的地方?
不要看赵月现在已经将洛阳治理的井井有条,真正有见识的人可不会被这点小的举动给蒙蔽过去。身为一个君主,认识一个臣子是否忠心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同理,一个想要出仕的人认识一个君主是否只得投靠,也是需要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的。
诸如秦风之类,赵月能够碰上,并且确实对他忠心耿耿,实在是赵月的福缘。
张端迈着身为一个常年作战的军人应有的步伐走上了大殿,笔直地往大殿中央一站,依旧什么都不说,只是象征性的施了个礼,而后便两样平视前方,不理会赵月及任何人的样子,与昨天简直是一模一样。
赵月看了蒙痴子一眼,蒙痴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心里有底,所以也不生气了。
他待了一会儿,确认张端真的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只能带着笑意说道:“张使者,我本想亲自和你探讨有关共同进攻弘农城的事情,可是我手下的将官都知道我和你是同乡,如果我和你谈的话,他们只怕也可能觉得我会因为往日的情分而使得我军得不到应有的利益,这样吧,就由我的军师蒙痴子和你探讨如何?”
听了这话,张端终于肯瞥了赵月一眼,他虽然是武将,可是并不傻,他知道赵月这只是一个说辞,实际上,那个过去饱受自己恩惠的小兄弟是不想和自己说话。
不过当他听到是那个传闻中的蒙痴子和自己谈论,他还是有些期待的,因为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人,什么样的一张嘴,让过去单纯善良的赵月变成了如今这般艰险狡诈的人。
蒙痴子出于礼节,并没有站在文官的队列里,而是走到了张端的身旁,冲着赵月鞠了一躬,又对着张端施了个礼,这才捋着白苍苍的胡须,和蔼可亲地说道:“张使者,还望你不要介意,我家主公之所以不亲自和你谈论进攻弘农的事情,还是因为弘农毕竟是目前汉王朝名义上的帝都,他不好如此僭越礼数,不过我则不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