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生的事情就像电影画片,在我的眼前一幕幕回放。
先是林宇穿着中山装,弄了个大奔头,古里古怪的告诉我他要去成亲。等我追下宿舍楼的时候,四周飘起了浓雾,不知从哪里冒出迎亲的大红花轿。后来我跟着大红花轿到了情人林,在林子里看见林宇正在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拜堂成亲。结果我打扰了他们拜堂,林宇昏迷不醒,穿旗袍的女人叫嚣着要杀我,关键时刻冒出个八字胡的胖子救了我。
我完全理不清整件事情的头绪,也许只有林宇才知道其中的内情,现在我必须要先找到林宇。
我一路飞奔跑进情人林,白天的情人林都有些阴郁,有阳光从枝桠的缝隙里斜射下来,穿过迷雾,景致还是挺美的。有早起的学生在林子里晨读,那一口流利的英语让我自愧不如。
绕着林子找了一圈,都没有现林宇的踪影。
我找到一个正在晨读的眼镜女孩,问她有没有看见一个昏迷的男生。
眼镜女孩点点头,伸手往林子外面指了一下:“刚才我看见有两个晨练的体育系男生,扛着一个人往医务室方向跑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朋友!”
我跟眼镜女孩道了声谢谢,然后急急忙忙往学校医务室跑去。
在医务室里,我果然见到了林宇,他紧闭着眼睛,还没有苏醒,那两个体育系男生已经离开了。
林宇的脸色很不好,眉心中央隐隐可以看见一团郁结的黑气。
我问医生林宇怎么样,医生看了一眼林宇说:“刚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没什么大碍,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你去食堂给他端碗稀粥,醒来之后让他喝一点!”
我点点头,谢过医生,走进学校食堂,准备给林宇端碗稀粥。
食堂里的早餐气味挑动着我的胃,肚子咕噜噜叫唤,我这才感觉到自己也饿得不行。
我点了杯豆浆,然后来到橱窗前面,买了两个馒头。
西北的面粉不错,做出来的馒头又大又白,咬起来很有弹性。
我接过馒头,正准备刷卡付钱,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就愣住了。
我怔怔地看着橱窗里面的那个胖厨师,失声叫道:“是你?!”
浑圆矮小的身板,两撇性感的八字胡,这不正是昨晚出现在情人林的那个中年胖子吗?他……竟然是食堂里的厨师?
我用力咬了一口馒头,有些气岔岔地说:“你昨晚不是答应将我的朋友从情人林里带出来吗?为什么你没有管他?”
胖子转身重新端上一屉热气腾腾的馒头,压低声音对我说:“你那朋友……活不了了!”
吧嗒!
我手里的馒头一下子掉在地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胖子说:“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你朋友活不了了,死定了!”
“为什么?”我狠狠打了个冷颤。
胖子让我刷了一下饭卡,一边操作着刷卡的机器,一边说:“他跟女鬼结了冥婚,他就是那个女鬼的鬼丈夫,那个女鬼不会放过他的!”
女鬼?!
我浑身一紧,胖子口中的女鬼,指的便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那个女人竟然是个……鬼?!
回想起这几天生的种种诡异事情,寒气沿着我的脊背嗖嗖往外冒。
见我愣着不动,胖子随手抓起一个馒头递给我:“再买一个馒头!”
我摇摇头,回了他一句吃不下了,他刚刚这番话,让我完全失去了吃东西的食欲,心窝里堵得慌。
但是胖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非得要我买下这个馒头,并且还神秘兮兮附上一句:“不想步你朋友的后尘,你一定要买下这个馒头!”
胖子的话触动了我敏感的神经,一个馒头也不过才5毛钱而已,我重新掏出饭卡,刷了5毛钱,买下胖子递来的馒头。
“你是什么人?”我问胖子。
胖子咧嘴笑了笑:“看不出来吗?厨师!”
厨师?!
这个胖厨师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厨师也许只是他身份的一个幌子而已,我正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后面挤上来好几个体育系的学生,一下子将我弹到边上:“让开让开!挡在橱窗前面干嘛呢!”
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那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伙,闷闷不乐地走到边上坐下,仰头咕噜噜喝了大半杯豆浆,随手拿起刚买的第三个馒头啃了起来。
才啃了两口,我就感觉不太对劲,馒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磕着了我的牙齿。
妈的!
人倒霉了,啃馒头都要磕牙!
我摸了摸下巴,伸手在馒头里挖了一下,竟然挖出一颗玻璃弹子。
馒头里怎么会出现玻璃弹子?
回想到胖厨师刚刚非逼着我买下这个馒头,莫非这颗玻璃弹子是胖厨师塞在里面的?
他为什么要给我这颗玻璃弹子?
这颗玻璃弹子有何用途吗?
我把玻璃弹子捧在手心,现这玩意有点像玉石,又有点像玻璃,表面包裹着一层墨绿色的光晕,感觉凉飕飕的。
胖厨师不是个普通人,他给我这颗玻璃弹子肯定有他的用意,于是我把玻璃弹子收起来,小心翼翼放在贴身的衣兜里。
走出食堂,外面虽然是朗朗白日,阳光明媚,但我却像是置身在冰窖里一样寒冷。如果胖子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那这次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玻璃弹子,快步往医务室走去。
回到医务室的时候,林宇还是没有醒过来。
医务室地儿不大,医生让我放下稀粥先回宿舍。
我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宿舍,胖厨师的那番话始终回荡在我的耳畔,令我浑身冷。如果说那个旗袍女人真是个女鬼,那么林宇这次绝对是撞鬼了!更要命的是,如此说来,我也撞鬼了!那个女鬼,还会不会来找我呢?
回到宿舍,我洗了个澡,冲洗了一下昏沉的脑袋。
在洗澡的时候,我现腿上的红疹已经消散了不少,只留下一片乌青,也不瘙痒了。我不知道那片乌青是怎么回事,既然红疹消散了,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许多,看样子很有可能是水土不服造成的。
可能是昨晚神经高度紧张的缘故,困意很快又涌了上来,我爬回床上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非常沉,一直睡到日落西山,还是被暴龙一巴掌给拍醒的。
“你小子昨晚偷牛去啦?这都什么点了,还在睡!”暴龙说。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现除了钱多多以外,暴龙、小眼镜还有黑子都已经回来了。
我想起林宇还在医务室,于是赶紧爬起来。
我没告诉大家林宇撞鬼了,只是给他们说林宇生病了,在校医务室躺着。
大家伙虽然这几天对林宇颇有微词,不过想到还是一个寝室的兄弟,所以还是主动提出一块儿去医务室看看。
来到医务室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病床是空的,林宇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宇呢?你不是说他在医务室吗?”黑子问我。
我心中一紧,赶忙跑过去问医生:“医生,林宇呢?怎么没人了?”
医生扶了扶眼镜:“他一个多钟头前就已经醒了,我叫他留下来观察一下他还不乐意呢,还冲我了一通火,然后就走掉了,应该是回宿舍去了吧!”
林宇回宿舍了?
绝无可能,因为我们才刚刚从宿舍里出来。
那么,林宇会去哪里了呢?
不好!
我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