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来了。”傅恒天绕开卢阿姨,径直走进客厅。
“小天,傅教授在,在餐厅,姜先生来了。”惊魂未定的卢阿姨对着傅恒天的背影说。
“爸,happybirthday!”傅恒天直接冲到傅文光身旁,抱着傅文光的肩膀大声说。
左澜被傅恒天戏剧性的出现方式吓了一跳。傅恒天穿着一身机车服,留着时下最流行的发型,发色也是挑染过的。左澜很难相信眼前整个一身街头风打扮的人会是傅文光的儿子。
“你先放手,好好说话,没看到家里来客人了吗?”傅文光皱着眉头说。
“我景奕哥怎么能是客人?我可一直把他当做我亲大哥的。对吧,景奕哥?”傅恒天冲姜景奕眨眨眼。同时他看到了姜景奕身边的左澜,“景奕哥,这位美女没见过啊。”
“这是我的女朋友,叫左澜。左澜,这是老师的独生子傅恒天。”姜景奕介绍道。
“你好。”左澜向傅恒天点点头。
傅恒天上下打量着左澜,看得左澜有些不自在。
“景奕哥,你也恢复单身了,再找女朋友也很正常。恭喜你啊!”傅恒天向姜景奕拱手。
“小天,别胡说八道。你不是说感恩节学校有安排不回来了吗?”傅恒天不想左澜尴尬,岔开话题。
“老爸过生日我怎么也要回来跟您说声‘生日快乐’。要不是航班延误了十几个小时,我昨天一定能赶到。不过晚到总比不到好。爸,您不会跟亲儿子计较的,对吧?”
“好了,你先坐下来。吃饭了吗?”傅文光虽然嘴上数落儿子,但心里对儿子的给他的惊喜是高兴的。
“没吃呢。飞机餐太难吃了。”傅恒天拉开椅子坐下来。
“卢姐,给小天拿碗筷。”傅文光对卢阿姨说。
接过碗筷,傅恒天埋头吃起来。傅文光夹起一块鱼放进儿子的碗里:“鱼很新鲜,你尝尝。”
傅恒天将鱼肉送进嘴里,仔细咀嚼着:“爸,这些菜是您做的吧?您太偏心了。景奕哥来了,您就做这么一大桌子菜。我都没怎么吃到您做的菜。”
“你这孩子说话讲点良心。从你出国留学到今天,你总共回来过几次?每次回家又待过几天?这两年我见到景奕的次数都比见到你的次数多。说我不下厨做菜给你吃。你要是天天在家,我天天下厨做给你吃都行。”
傅文光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在发牢骚,让旁人听着有些忍俊不禁。
“爸,是您跟我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出去闯荡了吧,您又抱怨我不回家。”傅恒天为自己辩解,手里的筷子一刻也没停过。
“我是让你出去长长见识,你啊,见识没见得长多少,到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我听说你跟几个朋友要骑摩托车穿越北美洲?你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学业上不好吗?”傅文光语重心长地说。
“骑摩托车怎么就是不务正业了?我们那是体验生活。对了,爸,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傅恒天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纸交给父亲。
傅文光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一张成绩单。“这是你的成绩单?”傅文光有点不敢相信,惊讶地反问。
傅恒天放下碗筷,用手指着成绩单上“name”那一栏:“当然是我的成绩单了。tony foo,不是我是谁。”然后拿起碗筷继续吃,“爸,我以前就是没认真学,我要是认真起来,谁都挡不住。我是谁啊?傅文光的儿子。我可是继承了您的优秀基因的。是吧?”傅恒天玩世不恭地冲着父亲挑了挑眉。
傅文光又仔细看了看成绩单,确定是真的。这张迟来的成绩单让他有点老怀安慰。小天虽然言行上有些我行我素,但还是懂事了一些。
“嗯,这份生日礼物比什么都合我心意。好啊,好啊。”傅文光小心翼翼地将成绩单卷起来,让卢阿姨收好。
“小天,你这次能待几天?”傅文光问儿子。
“我买了后天的机票。”
“后天就走?”傅文光有些失望。
“爸,您不记得了啊,美国的感恩节是短假,我好不容易多请了两天假特地飞回来给您过生日呢。我要是不按时回去,教授肯定得让我这科当掉。”
“学业为重,学业为重,后天回就后天回吧。你这孩子也是,就别回来了嘛,来回几十个小时的飞机。”傅文光心疼儿子。
“那谁让您老人家生日的时候老美那边不放假呢。去年就没给您过生日,今年您60岁大寿,就是再难我也得回来不是。”
傅文光听了,心里一阵温暖。儿子虽然有时候比较叛逆,可对他还是很孝顺的。
“我吃饱了。”傅恒天放下碗筷,吐了口气说道。这是他才发现坐在对面的姜景奕和左澜早就放了筷子,一直在看他吃饭,听他们父子间对话。
“这位,我得叫嫂子是吧?你好像比我大不了几岁吧?”傅恒天问左澜。
“你叫我左澜就行。”
“也是,你们还没结婚,叫嫂子叫得早了点。世事多变,我之前还叫薇薇安嫂子呢。”
“小天,你别没大没小,乱讲话。”傅文光发了话,语气有些严厉。
“sorry,我就是开个玩笑。景奕哥,你们别生气啊。”傅恒天嬉皮笑脸地道歉。
终于要告辞了,左澜恨不得脚踩风火轮。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微笑着跟傅文光父子道别。
随着“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左澜长长地舒了口气。这顿家宴在傅恒天没出现前本来吃得好好的,可傅恒天的现身破坏了所有气氛。是她对年轻人不够宽容理解吗?可她分明感觉得到姜景奕对傅恒天的轻佻言行也有些不悦。如果傅恒天不是他老师的儿子,想必姜景奕都不会理睬他吧。
傅恒天时而思维正常,时而脑回路清奇的不羁言行让左澜大开眼界。她心里感慨老天爷是公平的,傅文光学识渊博,有着很高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却偏偏生了这么一个公子哥。她有些同情傅教授。
“刚才小天的话你不必在意。他从小被宠坏了,说话有时欠考虑。你别跟他计较。”姜景奕看出左澜脸色不好,刚一上车就安慰她。
“我没事。他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左澜将头靠在姜景奕的肩膀上,将自己的不悦说得轻描淡写。
姜景奕轻轻吻了一下左澜的额头,握着她的手,眼睛看向窗外,陷入了沉思。